“它”字来形容眼前的妖邪,而却更应用“他”来指代。
文质彬彬装束,亦妖亦邪气质。
脸上的肤色已没有了方才那般白皙,颜色更加偏向古铜色些。
看上去不管是颜色还是体魄,现在的形态都健美壮硕了许多。
与刚才那尊高塔般伟岸的身形相比,此时孽妖的个头矮了许多。可立在宁裴山跟前,依旧也比他要高出小半个头。
一身裁剪极为得体的深色西装,将他整个身形衬托的匀称修长,如商界的成功精英人士一般。
连头发也像是修整后干练的短发,柔软而服帖的垂在额头,发丝随着身上的气息微微浮动。
褪下焦黑死皮外衣包裹,方才没有五官的面容,此时竟然已与寻常人无异了!
可所有的这些凑在一起,就像是用上了无数高配的零件凑在了一块,如同一个精致的人偶,而并非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没有丝毫生的气息!
他缓缓抬起手臂,将额前发丝拨开。
他眉宇间皆是笑意,甚至还隐隐透出扭曲的亢奋与好奇,仿若故人重逢的开心,又像是在压抑着身体里即将捕猎一般的欣喜!
同样是一双极为好看的眸子,与宁裴山深褐色的丹凤眼不同,这是一双暗金色的瑞凤眼。
他的眼里竟有十里东风,将他高拔的身影及背后的日食剖成两半。
贝齿轻启,一道极为好听的嗓音出了口,而话语却叫宁裴山整个人如魔音入脑。
“一千年你都没有想起来,实在叫本尊有些失望呐……”
说着失望,可他眼角里的冰冷,全是玩味一般的笑意。
他整理了一下衣袖,似乎穿着这样的衣服还并不太适应,甚至连衣服穿在身上都极为不爽似的,他又将领口的领带扯开了一些,随意的塞在内襟里。
这身衣服,不管是裁剪的时尚,还是衣饰的搭配,都是极为考究的。宁裴山的集团是做专做高端珠宝首饰的,虽然自己偏好的还是古雅的老物件,可在时尚界耳融目染了这么多年,他自然是看的衣饰是出自名家之手,甚至连哪个设计品牌的风格都是知道的。
这身衣服不像是对方的口味,倒像是魏文宇的风格喜好……
衣饰衬托着妖邪那张完美精致的脸庞,整个人越发乖张妖邪的紧。
他纤细的手指极为白皙,像是铺上了一层最浅色号的遮瑕膏,与脸上的皮肤完全是两个色号。
指甲依旧是厉鬼特有的黑色,漆黑如墨,似鹰爪一般尖利!
宁裴山不由的想起了玉虚,而对方的身上有太多与玉虚相似的地方。
可玉虚是人化身成了妖邪,而眼前这只的本体是什么,宁裴山说不好。
“宁裴山,当年的你在本尊跟前,吓的腿脚发软,如鼠辈一般猖狂逃窜的时候当真是有趣极了!桀桀……”
当年……
又是当年!
对方果然是认识自己的,还是认识失忆之前的自己。
或许更准确些的说,是在自己还没有躺入古墓之中,被人作为了九曜裂天祭兆镇祟阵中,成为“死人灯”的生祭者之前。
那时的自己果然是个活生生的人,甚至与第九座棺椁中的邪物是有所关联的!
宁裴山眉心紧锁,鸦青色的大氅缓缓的从他的肩头滑落,露出内里结实的肌肉。
宁裴山的身体上面布满了累累伤痕,腰间更是缠满了绷带,一轮金色环状纹身正清晰的浮现在胸膛上的皮肤上。
他手中的长剑缓缓抬起,平举胸前,剑眉紧锁满眼是难以置信的颜色!
这话入了耳,两人之间的过往似乎还有些深,宁裴山在这瞬间脑海中闪现过无数画面,每一副却只都一闪而逝,却难以捕捉。
这种茫然与失落充斥着宁裴山,似乎什么都要就要想起,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封印了记忆一般,画面太过模糊,最终他一个都没有抓住。
对方活的太久了,比自己醒来的时间都还要久。
这样拥有上千年道行的妖有多么的危险,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你到底是……”何人!
宁裴山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让自己用尽了千年岁月为之等待,可以画上句点的答案!
这个答案,他已经等的太久,快要将他逼疯了!
你到底是何人!而我又到底是何人!
可宁裴山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人给强行打断了!
“宁裴山,不要再负隅顽抗了,放下你手中的武器!”
厉吼声从一旁传来,一时叫宁裴山有些恍惚,他这时才想起自己似乎将某人给遗忘在了旁边。
林锦博看不见眼前的孽妖,同样更没有身处危险中的自觉,他只能看见宁裴山又提起了手中的剑,在自言自语说些什么,亦如疯魔了一般!
宁裴山紧锁眉心,还未来得及说上什么,倒是桥心的孽妖先开了口。
“人类从来都是有趣至极,瞧瞧,连送上门来的灵魂都是这般可口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