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清晨,郑晓文家的电话铃响了,是乔翔打来的。乔翔在电话里和郑晓文说了很多话。
乔翔在电话里,着重对郑晓文说了,他本周五在万福巷和林静举行订婚仪式,要郑晓文预先告诉爸爸、妈妈,说他晚一会儿就过来,亲自对爸爸、妈妈说这件事。
郑晓文听到这个大好消息,她那个激动啊,随即就把这件喜事儿告诉了父母。郑爸爸、郑妈妈听了,满意得直说好,商量着赶快上街买礼物。
这个喜讯对郑晓文来说,虽然有些太突然,但是,她为乔翔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安稳下来了。她太高兴了,她一高兴乔翔有了爱情归宿,二高兴林静这个好友没有外嫁。
郑晓文心情舒畅,她高兴忙活得哼着歌儿匆匆梳洗,顾不上吃早饭,就跑到英华西里通知杨依林去了。
星期五这天上午,乔家的亲戚,乔翔外圈儿的朋友,全都去了万福巷。林家大院里来往走动的人们,把大院站得满满的,个个满脸推笑,不时打着招呼,使这个天气寒冷的院子,顿时变得温暖热闹起来。
乔家父母当初选中林静,今天他们如愿以偿了。他们来到亲家家里,看着儿子、准儿媳,两人笑得舒心开怀。他们还一直带着满面笑容,不时和熟人打着招呼。
乔家的亲戚、朋友们看到林静,也是直夸林静漂亮。乔翔的外圈儿朋友,他们见林静身边,围着一群青春时尚的男孩、女孩朋友,又看林静窈窕美丽,都朝乔翔竖竖拇指,连夸乔翔找爱人有眼力,晚婚晚得特值。
林家的亲戚、朋友、有往来关系的邻居们,他们也是在夸林静、在夸乔翔,都说林静找了一个长得帅美,人又好的好女婿……
郑爸爸、郑妈妈和花仙子们,他们在林家热闹着、高兴着玩了一天,才各自回家。
杨依林没有回英华西里,他和郑晓文、郑爸爸、郑妈妈一起,回了私塾胡同。
秦梓曦订婚了,今天乔翔又订婚了,杨依林心里彻底轻松了,他再也不用担心,这两个人把郑晓文抢了去了!
杨依林心里轻松,也是因为,符合郑晓文选婿的外在条件够格的人,同时内在条件也够格的人,这段时间里除了乔翔、秦梓曦,最起码他还没有看到,够条件的第三个人,来和他争抢郑晓文。
这个星期六早上,刮了一夜的风,又继续刮了两个小时,刮力才渐渐小下来。
风是停了,竟飘起了雪花。慢慢地,小雪花变成了小雪片。转眼之间,小雪片又变成了大雪片、大雪花团。满天的大雪片、大雪花团,纷纷飘飘,越飘越密,没过多大一会儿,地上、房顶,全白了一层。
老天真是有一套一套的本事,老天这一套本事只用了一个小时,就把人间变成了,无限风光的雪的世界。站到高处远近观望,处处都呈现着艺美的,雪的风景。
杨依林看着这雪景,心里说:林静昨天就交待我,说今天由林爸爸、林妈妈去太兴街卖盒饭,我就不用去帮忙了。今天我有了一天的空闲,我完全可以多陪陪文妮妮了,嗯,真爽!
午饭罢,杨依林对郑晓文说:“晓文,下午没活干,走,咱们到东园赏雪去!”
郑晓文听到赏雪,她心里当然高兴了。从昨天到现在,她就一直高兴着,乔翔、秦梓曦两人,终于有了他们各自的心中爱人,这以后,她再也不用为他们两个操心了!
郑晓文心里还高兴着,她的好友林静、宋奕,都将成为郑家的干儿媳,而且,她们两个还没有跑出她的朋友圈。她还高兴着,洁梅、姜丰两个人,都到外面捞回来两个朋友。她想着这些,心里也很爽!
郑晓文是以这样的心情高兴着,杨依林呢,他是以另一种心情高兴着。
杨依林心里高兴着,他这个爱情圈的世界里,最起码少了乔翔、秦梓曦,这两个绕身烦,再也不会来和他争抢郑晓文了。
杨依林还高兴着,林静、温洁梅这两个人,总算都有了‘主’,塑料厂里的工人们,往他杨依林身上安的这两个大累赘,也从此消失不会再有!
此刻的郑晓文、杨依林两人,心里都显得轻松舒畅加高兴。郑晓文拿了两个棉坐垫,跟着杨依林来到东园,两人生着了亭子里的采暖炉。
杨依林心里高兴,他不觉吹起了口哨,吹着口哨还晃着身子直看着郑晓文。
郑晓文拉了一下杨依林的袖子,说:“别吹了,来,快观雪景。”
两人坐在亭子里,看着灰白的天空,看着空中纷飞飘落的大雪花,看着白雪映衬下的干枝梅花,看着地上已经被白雪盖得还露着头儿的黄草,看着四季常青的、呈现着独特风情的、各个盆栽树种,看着绿叶落尽的石榴树、枣树枝……
眼前的这些景物,让杨依林诗兴大发,他说:“文妮妮,你看看这园中,这么难遇的雪天园景,我忽然想到了作诗,咱们一起作诗,你说好不好?”
郑晓文经杨依林这么一提,她的诗兴也来了,便高兴地说:“你想得真是周全,你能想到作诗,这个主意太好了!来,拿纸拿笔,说写就写!”
她从电话桌子里拿了纸,笔,递给杨依林一份说:“诗词歌赋随你点,你说写什么,咱们就写什么。”
杨依林说:“随意写,就这眼前所见景物,自己有什么感想、感触,用哪种文体写出来都行,开始写吧。”
杨依林说着话展开纸,他刚写了一句,郑晓文就笑眯眯地对他说:“我写好了。”
“你能写这么快?偷工减料了吧?拿过来让我看看。”杨依林向郑晓文伸着手,他用疑问的目光看着郑晓文说。
郑晓文格格笑着,把她写的字递给了杨依林。
杨依林接过去,他见纸上写的是:老天挠痒痒,掉下头皮屑,百姓心欢喜,都说是瑞雪。
杨依林看完,他哈哈笑了说:“你诌这几句不沾边儿的顺口溜,就想过关呀?拿回去,重写!”
郑晓文把纸接过去,说:“是你说的随意写,人家写好了,你又说不算数,切,再写就再写,有什么了不起的!”
两人很快就写好了,郑晓文说:“这一次,让我先看你的。”
郑晓文见杨依林写的是一首词,《调笑令·郑晓文,杨依林东园赏雪》。她念道:“黄草,黄草,草边竹青梅俏。人坐东苑亭台,目望漫天雪白。白雪,白雪,花献郑杨喜悦。”
郑晓文念完生气地说:“看你写的词,开头是黄草,末句献雪花儿!黄草是冬景,春天它还会青绿的,也就不说了。雪花是白色的,谁献雪花呀?我不要,你也不能要!”
杨依林听急了,说:“你是装不懂,还是真不懂?你要是真不懂,我就给你讲讲。雪是最圣洁的天赐之物,有多少人的名字都正在用着它?
“白色怎么了?女孩子做新娘的时候,总是要披婚纱的,婚纱以白色为吉祥。白色含有俏意,含纯洁之意,含白头偕老之意。
“你这么多的不懂,我再给你讲两句雪。这漫天雪花都是献给人间的祥瑞之物,是预示着丰收的的吉兆。以后你要有什么不懂的,就得虚心学着点,别动不动就给我甩出一些问号呀,叹号呀的!”
郑晓文格格笑了说:“看你说得这么好,我也就没意见了。只是,我刚开始有意见,那也得罚你一首!”
郑晓文虽然整天怄作那个七岁八年,但是,她和杨依林在一起,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把杨依林当小孩子看。有时候,她说杨依林年龄小,是个小孩子。那她也只是嘴上说说,或者是生气了才会说的。
实际上,郑晓文心里一直是,把杨依林看作是一个很成熟的、很可靠的男人、男友的。平时,她和杨依林在一起说话,很多时候她都会不自觉地逞性耍娇。
杨依林呢,他更是没有把郑晓文当作大姐看的心理。他还总是,郑晓文只要是生气了,他就赶快哄她。
这可能是,他们在不知道对方年龄之前的那段时间里,都已经把对方的年龄,按自己的心理印象定格了。以后即是都知道了对方的真实年龄,这种定格后的印象,也很难再改过来。
再者,也是因为两个人知道了对方的真实年龄之后,杨依林的外表,在郑晓文的眼里、心里,一点点都没有变嫩;郑晓文的外表,在杨依林的眼里、心里,一点点都没有变老。正是这样的原因,两人还是初遇时候的那种心理,一直没有改变。
看,郑晓文一说罚他,杨依林又妥协了,他赶快说:“好,好,我认罚,我认罚!”
杨依林说完,他的心思一拐弯儿,忽然之间,他想起了东院上房里的,那个梳妆台镜架了。他随即就写出了一首《调笑令·雪花汁》:明镜,明镜,绣房梳妆倩影。姐妹嬉笑楼台,佳丽肌肤雪白。白雪,白雪,花汁润泽世界。
杨依林写完,他朝郑晓文递着纸说:“给你看看,看你罚的这一首,写得怎么样?”
郑晓文接过来看完这首词,她又细品了一遍才说:“写得不错,可是,我看着还有不足之处。你看看你写这最后一句的花汁……似乎和前面句字的明镜、倩影,意不关联!”
杨依林看郑晓文,又给他来了个不客气的叹号,他心里不禁一笑:哈哈,太关联了!今天作诗以雪为题,我词里的花汁,它就是雪花儿化的水!
我刚开始下笔写出明镜的时候,那当然一下就想到了女人和绣楼。人们常比喻女人是花、白肤是雪,那雪花汁也就是女人的乳汁了啊!本人这首词,就是把花汁、乳汁两个意思融合为一了!那不也就润泽人类万物世界了!
这些话,他杨依林也只能是在心里说说,他怕郑晓文说他耍贫嘴,他根本没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