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跟爸爸打着趣。
“这可是你说的,从今天起,爸爸决定要开始减肥喽。”
“爸,你在我心里,刘火华只是在墙上。”
苏颂开心地大笑。
苏晴进了卧室,躲在房子里开始写明信片。她把给其他几个小伙伴的写好之后,轮到给程乾写,却不知道该使用什么语气,是老师和学生呢?还是像朋友?
苏晴纠结了老半天,她想起和程程老师一起聊泰戈尔那天,程老师和她背了同样的一首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她把这首诗抄在了贺卡上,写完之后,觉得写得特别工整。
可看来看去,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这是一首情诗,为什么自己要抄写一首情诗给程老师呢?
苏晴觉得有些不妥,又在最后加了一句:“谢谢你,程老师,让我认识到了那么美的诗句和那么伟大的诗人。希望今后还能学习到更多的东西。”
写完这句之后,苏晴觉得挺好的。
第二天一早,教室里,高远从抽屉里又翻出了十几张贺卡,他一张一张地翻着有点儿泪丧。多是多,但是没有一张是自己想收到的。
苏晴走进教室,刚把书包放下。
“咦,你今年还送贺卡吗?”高远问。
“干嘛?”明明是一件很温暖的事情,被划高远一问就显得特别俗气。
“我就是看你会不会送给我,我一会儿也要去买资卡,看看要回给谁。”高远只是想知道苏晴会不会送给自己。
“那你不用算我的那份了,我不会送给你。”苏晴彻底斩断了高远的念想。
“哦……这样子啊。”高远自讨没趣。
他看见苏晴把书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几张叠在一起的明信片,上面还写着字。最上面那张写着:“亲爱的程老师,有一首诗你还记得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高远突然产生了好奇,直接伸手把最上面那张明信片抢了过来:“啧啧啧,亲爱的程老师……”高远迅速看了几行,这不是情诗吗?
苏晴一把将写给程老师的明信片抢了回去。
“这不是给你的!”
气氛突然尴尬,高远脑子里全都是苏晴写给程乾的情诗,他没有读过泰戈尔的诗,现在满脑子都是苏晴对程乾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我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啪!”苏晴换了另外一张扔到高远的桌上,“喏,这张才是给你的。”
高远赶紧拿起苏晴给自己的明信片,多少挽回了急速坠人谷底的绝望。苏晴给自己的贺卡上写着:“高远同学,自从我们成为同桌之后,你的学习成绩稳步上升,这充分说明了和我同桌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希望你在新的一年,继续向我看齐,成为一个真正优秀的人——苏晴。”
“哈?”高远脸上在强挺着微笑,心里早哭得昏天黑地。
他很想问,为什么苏晴会给程老师写情诗,而对自己这么冷漠。难道苏晴和程老师的关系超越了老师和学生的界限?
高远努力回忆大家在一起的时刻,他俩在泳池里相遇,程老师安排自己和苏晴坐,程老师还去苏晴家吃饭,陪表舅喝酒,苏晴还找他一起商量元旦文艺会演的节目,他还借书给苏晴看……哪个老师会找那么多的机会跟女学生互动?
高远这么一想,心里就清楚多了:原来程乾是一个人面兽心的老师,他借着老师的身份,暗暗地接近苏晴,获得苏晴的好感,从而让苏晴对他产生感情。
高远想着程乾找自己谈了那么多次心,自己甚至还告诉了程乾,自己喜欢苏晴,可是这个老师不仅不在意学生的尊严,甚至还要进一步地践踏。原来程乾接近自己,只是为了假装和自己称兄道弟,用这样的方式接近苏晴。
想到这里,高远毛骨悚然,他没有想到自己如此信任的老师是这样的个人。一整天,高远都在观察程乾和苏晴的互动。
苏晴和程乾表面上是学生和老师的关系,但他俩站的距离,比自己和苏晴说话站的距离要近很多。
他俩对话都带着笑,但对话内容完全不好笑,所以他们一定是笑一件外人不知道的事情。苏晴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把明信片给程乾,可见她一定是要私下会面的时候给。
高远感觉整个世界都黑了,他一方面觉得程乾人面兽心,另一方面好恨自己为什么要偷看苏晴的明信片。
他试探性地问吴彬:“你觉得程老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吴彬说:“很好啊,凡事都为大家考虑。”
“那万一他人面兽心,表面人模人样,其实一肚子脏水呢?”
“你是说孙家康孙主任吗?”
“不是不是,我是看新闻说,有些学校越是伪装得厉害的老师,越是喜欢对女大学生下毒手,我就随便举个例子。”
“你是怀疑程老师,还是担心谁?”吴彬问。
“你是担心苏晴吧,她能被程老师下毒手?你都快被她弄死了。”吴彬笑了笑,没再理高远。高远宁愿相信是程乾欺骗了苏晴,也不愿意相信他俩是两情相说。他跑到厕所的洗手池洗了把脸,他必须冷静冷静。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苏晴并不属于自己,那程乾和自己就处于同一起跑线,就像王伟一样。可自己对王伟追求苏晴一点儿都不生气,但为什么自己对程乾就那么生气呢?
仅仅是因为他是老师吗?
高远想了一会儿,得出一个很不想承认的理由;虽然程乾是老师,但无论从任何方面他一直都在照顾自己,像兄长,像老师,像父辈,在高远的角度,程乾是自己的兄长,苏晴是自己喜欢的女孩,本来这两个人都属于自己,可一旦程乾和苏晴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同时失去了两个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
说背叛是自己的错觉,但说被抛弃可能才是他最难过的地方。
从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变成一无所有的人,高远难过得要死。
他也没有和吴彬一起回寝室,一个人慢慢地在街上走着,突然想起妈妈跟他说下课早
点儿去表舅家,表舅家里没有煤气了。
高远赶紧往表舅家里跑,一推开门,正准备问煤气罐在哪儿,就看见程乾坐在客厅和妈妈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