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独留在床上的何青黛看着空旷的总统套房,最后将眼睛定格在他离开的房门上。就这样不知道呆呆的望了多久,她也没有着急离开,而是起身站在落地窗前,披着被单往楼下看。
直到秦霄站在大门口,上了来接他的车后,她才露出苦笑,渐渐的眼泪从眼角落下。她也坚持不住羞辱蹲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痛苦了起来……
何青黛就这样涨红着眼睛,呆呆的坐在地上,待了一夜。最后她拨通了小苏秘书的电话,颤抖又沙哑的嗓音向她请假。
小苏秘书也没怀疑,只是让她好好休息,正好这几日老板也不在。
何青黛感谢后挂断了电话,穿好衣物最后看了一眼这里,才转身离开。
清晨,鸟儿清脆的叫声悦耳,阳光也充足的从窗帘的细缝中,挤了进来。
失去孩子的噩梦还在她的梦中继续,而楼下被派来照顾她的佣人也已经到了,正在厨房忙活着她专属早餐。
突然书房里传出一阵巨响,这才将她从噩梦中拉出,惊醒的她更是低声喊了一声。
“不要”
秦凛琛闻声完全不顾书房的杂乱,大步走向卧室。急切推开房门,看她又是噩梦醒来的模样,叹气的走了过去。
“怎么?又做噩梦了吗?”
白叶还没缓过来,只是闻声抬头看向他,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新来照顾白叶的佣人,闻声也不敢耽搁,立马小跑上楼。看到房门打开,便轻轻推开。
“夫人,您没事吧?”
白叶轻轻蹙眉,看着门口陌生的中年妇女,虚弱的有气无力问道:“你是谁?”
口吻中的警惕被秦凛琛察觉,心疼的拉住了她的手,给她安全感。
佣人有些担心的看向秦凛琛,不敢轻易开口解释。
秦凛琛温柔的说:“她是新聘用的佣人,叫她张妈就行,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别担心,最近我
会在家里陪你的。”
白叶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回应佣人道:“张妈我没事,只是做了噩梦而已,你去忙吧。”
张妈这才安心点头,微笑着说:“那我就下去做些早饭,等您和先生下楼吃。”
秦凛琛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下楼了。
张妈也不多言管闲事,点头轻轻关上门,就下楼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秦凛琛安慰,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道:“再睡一会儿吧,我就在书房,别怕。”说着就要扶着她,哄着她再次入睡。
可这一次她不敢,不敢轻易入睡。她怕失去的孩子又来指责,问她为什么没有照顾好他……
这段时间,她从不曾将这一切归结在任何人身上,她由始至终都觉得是自己的错。但现在她看着秦凛琛那一副完全不在乎,也没有自责的样子,她终于忍不住用痛恨的眼神看向他,质问他。
“你难过吗?”
秦凛琛被她突如其来的话,问的有些不解,轻轻蹙眉道:“难过什么?”
她震惊的看着他,觉得他连应该难过什么都不知道,恐怕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差一点儿有了一个孩子。不!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把那个孩子放在心上过,也或许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他……
对呀,她怎么忘记了,秦凛琛说过那个孩子只是个意外,不足以让他接受,不是吗?她怎么还会如此天真的以为,失去那个孩子,他也会难过呢?
“那个孩子……那个意外失去的孩子,看来你已经不记得他了……”
秦凛琛蹙眉不语。
他怎么会不记得,他也曾期待过自己拥有一个孩子。虽然他觉得来的时间不对,也觉得是她生下的不好,可也觉得孩子是无辜的,那可是他的孩子……
但是他知道白叶现在的情绪不稳定,也知道她几乎每日都会噩梦惊醒。所以更不想她沦陷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了,想要让她早日走出来,便故意不回答她的话。
“好了,你现在别
想那么多,好好休息,养好身体。”说完,他准备起身离开。结果被白叶紧紧拉住手腕,讥讽的的质问着他。
“秦凛琛,我一直以为你恨我,怨我,但不会因此对一个孩子下手,我以为你也许会想要看那个孩子一眼,尽管你不爱他,不期待他的道来,但也不至于像恨我一样的去恨他。但现在我觉得你更加可怕,觉得你更加狠心,可怕到连你的骨肉都可以轻易忘记……”
白叶激动的流着泪,狠心的说出来一些如箭一样的话语,一字字一句句的刺进他的心里。
秦凛琛还是背着身子,但愤怒的眼神好像并不是恐怖,有了一丝伤感和空虚。
他突然转过身来,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嘴角那一抹伤心的微笑,如此寒心。
“白叶,你觉得我狠心,我冷血,那你何尝不是!?当初以我为借口要将孩子拿掉的不是你吗?后来从手术台上跑下来求我的也是你,可至始至终我从没忘记过他,失去他我也难过,可是还能怎么办?我要去指责你,还是把你杀了给他偿命,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她从未想过秦凛琛会为她考虑,也从未想过他也会难过。也许是最近这段时间,她只看到了他冷静安慰自己的模样,从未见他伤心难过的样子,这才偏执的以为他不在乎,更好像冷血一样。
她自责难过的眼泪更加歇斯底里的从眼角滑落,紧紧的抱着自己,嘴里念着说着不过都是道歉的话。
秦凛琛有些烦躁,更有些不忍,缓缓的在床边坐下。
“别哭了,这件事情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了,一定会抓到凶手给孩子报仇的。”
白叶这才抬起布满眼泪的双眼,期待的看着他问:“真的吗?”
秦凛琛说:“那不只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
这一句话好像让她这些日子的委屈和忧郁,都一扫而空。她激动又感恩的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与他相拥。
“秦凛琛,还好有你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