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驾到,豫州郡守龚治哪里也没有去,紧紧张张地准备迎接圣驾。
身为郡守的女儿,遇到这样的事情,龚玉虽然身体弱,但是也绝对要出来迎接圣驾的。
皇帝的仪仗浩浩荡荡抵达豫州,御林军开道,街道两边围观的百姓全部都被清理干净。
直到皇帝所在的銮驾侧边走出来一位长身玉立的男子,平静地向銮驾内说道:
“皇上,已经到了。”
永嘉帝从鼻子之中淡漠的嗯了一声,在心腹公公的服侍之下走下马车,众人立刻三呼万岁。
池晏站在永嘉帝身侧后方,垂下眼眸,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豫州本来是个让人放松的地方,不过和永嘉帝一同踏上这一方土地,便没有这种感受了,反而觉得束缚。
听池掌柜说,阮大小姐在豫州设计商会的比试之中打败了东瀛之后,因为身体太差,所以大病了一场,如今还在修养。
也不知道如今他的身体如何了。
“舜卿?舜卿?”
永嘉帝的声音忽然唤回池晏飘飞的思绪,他回过神来,道:“皇上。”
“舜卿在想些什么?怎生如此心不在焉?”永嘉帝若有所思瞥了池晏一眼。
“臣弟被豫州的风土人情所吸引,连豫州的美人都有些与众不同。”舜卿扬唇一笑,带着几分不羁和随性。
永嘉帝哈哈一笑,大手一挥:
“舜卿既然看的上这里的美人,带几个回京城也无妨,你也到了娶妻的年纪。”
“多谢皇上恩典。”
因为这一番对话之中池晏的圣宠实在太浓,众人忍不住把目光投到了池晏那里,豫州县令的女儿李笙目光顿时一惊。
这个男子……这个男子,不就是她曾经在豫州县衙见过,特地为阮希言寻来她的赏花请帖的男子吗?
她曾经询问过阮希言这个男子的身份,但是阮希言告诉她此人只是个普通商户!
能在皇帝身边,而且得皇帝如此青眼的男子,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男子?
李笙咬了咬牙,而且这个男子也说了,豫州的美人是与众不同的,说不定他就喜欢自己这种与众不同的味道呢?
看如今的情况,这个人的身份一定很尊贵,倘若能够成为这人的女人,必然是能一步登天……
想着想着,李笙看向池晏的目光就不由有些痴了。
豫州郡守的女儿龚玉身体不大好,被身边的婢女搀扶着站在一旁,因为身边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体情况,所以并没有拥挤她,她也能很直接的瞧见池晏的模样。
只一眼下去,龚玉不由就有些意动。
好看的男子她不是没有见过,但是更好看的男子自然还是更得女子的喜爱,池晏显然属于最好看的那类。
因为习武的缘故,池晏对于这些不加掩饰投射过来的目光格外敏感,不由皱了皱眉。
他一直站在永嘉帝身后,为的就是因为永嘉帝身为皇帝,没有人敢抬头直视过来,但是他没有想到,这群人视线竟然还能绕过永嘉帝落到他身上。
还真是不容易。
曾经遇见过阮大小姐那样的女子,面对自己的容貌也淡然如常,他以为豫州女子相对来讲是没有那么花痴的,如今看来,天下女子都是一个模样。
说句实在话,他不觉得自己拥有什么潘安之貌,顶多也就是普通的好看而已,是外人太过于吹捧他罢了。
这些女子看向他的目光,说明她们有些……见识短浅。
随着永嘉帝向豫州为永嘉帝准备的地方走去,因为是南巡,不适宜铺张浪费,所以并没有在每一个落脚的地方都建立行宫,比如像豫州的这样地方,为了表示出虔诚,皇帝是准备住在道观的。
豫州最大的道观,便是清远观了。
虽然清远观是个女观,如果在平常时日招待这么多的男客,名声必然是要臭的,但是这可是皇帝,那就属于荣耀了。
至于其他的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礼仪,有皇帝在,在众人眼中,便可以约束一切。
得知皇帝即将移步清远观,清远观的观主清真人一大早便带了清远的女道士在山下等待。
下一任的观主人选,清夏和清冬都恭恭敬敬地站在清真人身后,心情同样激动。
不过两个人心情不同的是,清冬是因为要见到皇帝,招待皇帝而感到激动,清夏则是因为这一次可以瞧见池晏而激动。
从一年多之前知道皇帝要南巡的时候,清夏就期盼着池小国公能伴随着皇帝一同南巡,至少她也能抓住机会,她的信奉果然有了效果,皇帝南巡的名单里,果然是有池小国公的名字。
等待了大约一个时辰,才瞧见黑压压一群人走过来。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清夏还是众人之中一眼就认出了池晏!
刹那间,她险些没有热泪盈眶。
好几年了,那个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予她帮助的少年,已经成长了修长的男子,但是她的情思却越来越浓。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迎接皇帝一行人,清夏的目光始终若有若无地落在池晏身上。
同皇帝一同祭拜了神明之后,感受到道观之中有人毫不掩饰看向自己的目光,池晏心情越发不悦。
那些偶尔瞥自己一眼的也就罢了,但是有一道目光,不仅不加掩饰,而且带着炙热,让人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到了豫州,好不容易躲避了那些女子,怎么道观之内也有这样的女子?
眼瞧着清真人要引着皇帝四处走动,池晏低声向皇帝身边的心腹公公说了一句什么,那心腹公公点头,又向皇帝转达了什么。
永嘉帝看了过来:“朕知道你素来不喜拘束,既然接下来没有什么事情,你自己出去走走也好。”
得了永嘉帝的许可,池晏快步走了清远观,脚步越发快。
在京城,有不少世家贵女看向他的目光也是毫不加掩饰,但是到了道观这样清修的地方,还得不到原本的宁静,就很让人烦躁。
慢慢在园林之中踱步,池晏好像想起阮大小姐也曾经在这里清修过,不由有意识地寻找阮希言居住过的痕迹。
心情好不容易得了片刻的宁静,忽然细碎地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池小国公,请留步!”身后人气喘吁吁,但是她看过来的目光,池晏却很熟悉,就是在殿内看自己的目光。
“有事?”池晏冷淡地吐出两个字。
清夏原本想说的话顿时卡在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