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阮希言竟然还留了这样一手,原本表现还算淡定的李书生心中终于开始慌乱。
要瞧着百姓们起哄的越发厉害,知道哪怕自己随便回答一下也比什么话都不说的强,于是按照自己所认知的所谓“打脸虐渣”,外强中干地说道:
“打脸虐渣……不就是……打别人的脸!然后虐渣那些打出来的渣滓!”
听见这话,阮希言忍不住扑哧一笑。
这解释……好像也没毛病?
瞧瞧这临场发挥能力,她给满分,不怕这李书生骄傲!
看见阮希言这样的表现,李书生心里越发没有底气,忍不住厉声问道:
“你笑什么笑?既然如此,那你说说这打脸虐渣到底是什么意思!”
阮希言忍下了笑意,扬声质问道:
“我说李书生,狐狸尾巴也露的太快了吧?方才还说这稿子是你的,转眼之间就来问我稿子之中的词语是什么意思?”
或许百姓对于李书生方才那句话背后所暗含的含义还不是很明白,但是如今如今阮希言这样一说,百姓们纷纷都明白了,其中有些正义感爆棚的,直接将话本子砸了过去,恨声道:
“老子这辈子喜欢看话本子,但是最讨厌这种不劳而获的话本先生!啊呸!你压根都算不上话本先生!”
“就这还是个秀才出生,退货退货!拿别人的稿子,我怕我连文章内容都看不下去!”
“盗用可耻!抄袭可耻!抵制抵制!把我的铜板还给我!!!”
百姓们的情绪越发被煽动了起来,李书生不由有些慌了,有些求助地看着和自己站在差不多位置的那个小伙计。
但是那个小伙计的脸色难看极了,显然是没有想到李书生的稿子竟然是拿别人的,因为直接跳了下去,转身进了铺子里。
小伙计的态度就表示了承禄话铺的态度,百姓方才不敢做些什么,是因为李书生背后有承禄侯府所承办的承禄话铺撑腰,可是如今这样的李书生,明显已经是孤立无援了。
有冲动百姓叫着骂着就一头火气,忍不住想要动手。
心里是这样想的,控制不住自己的一部分也真的这样去做了。
冲上了高台之上,劈头盖脸地就是暴打李书生。
李书生怪叫的惨痛声此起彼伏地在高台人群之中响起,阮希言以手环抱,好整以暇地瞧着。
看吧,恶人自有天收,有些事情根本不用她出手,上天自然会给个公道。
百姓是最朴实也是最容易从众的,眼见着有些许的人涌了上去,大多数就跃跃欲试地跳了上去,想要试试打秀才的滋味。
原本拥挤的铺子之前忽然之间就空了下来,距离阮希言身边不远处的还有一个人在看热闹。
“打脸虐渣么……李书生这情况,不就是被打脸虐渣了么?”不远处的福至心灵,恍然大悟地低声呐呐自语道。
因为距离不算远,而且有阮希言非常敏锐的关键词,所以阮希言是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微微一笑,转眸瞧了过去。
入目是一个身着白色衣衫的面容清秀的公子哥,看起来风度翩翩,身上的一应用度看起来,应该是非富即贵。
但是此人只不过被阮希言瞥了一眼,便抬眸无意和阮希言对视了。
顿时一张白净的脸就涨的通红,惹的阮希言不由得善意地一笑。
她一个女子和男子对视都还没怎么样,倒是这个公子,倒是比她看起来更腼腆一些。
但是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之中模样生的比较好的罢了,有池晏那模样的人珠玉在前,这公子的样貌倒也激不起阮希言什么波澜了。
这样想着,阮希言自然地转开了视线,又瞅了李书生一眼。
还真别说,李书生那副模样,倒真的像是被“打脸虐渣”了。
高台之上的李书生显然是受不住这些了,扯着嗓子大声道:
“你们这些刁民!刁民!以为没有承禄侯府给我撑腰,你们就……哎呦!就可以打我了吗?”
“打的就是你!废话什么?!”
有暴脾气的汉子又狠狠揍了李书生一拳。
李书生哎呦怪叫一声,立刻深吸一口气道:
“我还有姚家!我可是和姚家的一位小姐订下了婚事,你们这样对我,姚家到时候一定会找你们麻烦的!”
姚家???
阮希言当即就变了脸色。
这个李书生和姚家的一位小姐订亲了?她怎么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姚家到底有多少位小姐,分别是哪一房的,她好像都不太知道。
果然,除了达官贵人,像姚家这样的土财主的名头在百姓之中也是管用的。
一听见姚家,众人直接鸟兽云散,人人都是那个旁观者,好像动手打的嗨的人不是他们似的。
阮希言心沉了一沉。
百姓如此轻易的就相信了,到底是百姓好骗,还是说这李书生说的就是事实?
想想未来这李书生可能会和自己沾亲带故,阮希言就觉得难受。
姚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挑女婿也不应该如此草率啊。这李书生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人品不怎样,姚家怎么会答应呢……
正这样想着,不远处忽然有一辆马车停了下来,一个穿着白纱缥缈,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缓缓下了马车,环视了一圈之后,开口道:
“李郎,我听有人说你在这边发生了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书生瞧见这个女子,立刻一脸的委屈地哭嚎道:
“阮小姐!您可一直要为我做主啊!这群人,群殴我!!!”
早在瞧见女子马车那个“姚”家的独特徽标之后,阮希言心中就有些不安,如今一听李书生称呼出来的姓氏,阮希言下意识攥紧了手掌。
阮小姐。
而且柔柔弱弱。
所以,此女,就是姚子期找到的,冒充自己的,如今明面上的阮小姐。
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这位李书生,也是如今这位阮小姐的未婚夫?
这样想着,阮希言觉得自己一刻在这里都待不下去了。
在众人皆怔忪的时候,找了机会,悄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