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心之所向，何方？
“贪婪，源自内心，源自**，其中所蕴含的强大负面能量能在一瞬之间吞噬掉一个人的整个良心，犹如没有情感的行尸走肉一样。”极具男性魅力的嗓音之中却带有着说不上来的熟悉。
这道熟悉的声音渐渐将韩枫从麻木中唤醒，神态之间仍旧带有些木然，显然迟缓的大脑还未能将方才后半段话所带来的震惊处置妥当。微皱双眉，晃了晃脑袋，左右搜寻着那道熟悉却又不知是谁的声音。
孱弱得不能再有一次打击的心底却笃定道，刚才说话那人，自己一定见过，并且细细感受，如细线一般的音波经过自己的大脑，无意间竟令自己产生一股心安的感受，如此，韩枫心中便更加确定那人不仅是自己熟悉，更是自己的亲近之人。
四处搜寻之下，无果，然双眼所望视野却渐渐变得模糊，白雪皑皑的空间也发生了扭曲，随着时间的推移，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不久便变成了像深海漩涡囫囵吞枣一般吞噬身边一切东西。
自韩枫前方，惨白色的空间经受不住强大的吸力开始坍塌，在韩枫面前牢不可破的白色壁垒当下竟一层接着一层就像是脆弱的纸张被粉碎机一一粉碎一般，逐渐露出了它身后的景象（那是一片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并且坍塌的速度十分迅即，或许不要片刻，就能延伸到韩枫的身前。
韩枫又怒又惊，面目狰狞，双拳紧握，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要去打架一样，真不知到底是谁将自己捉来，还如此无趣地折磨自己，归根结底，无非是自己实力依旧孱弱，虽然不到短短一年时间，自己就从炼体晋升到了聚气，在别人眼中简直就是坐火箭一般快速，但是与他修练目的相比，显然还差的远了。
只是自己修练的目的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只是为了报仇嘛？只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亲人、守心中所爱，执心中所执嘛？
倘若真如那人所说，自己的血海深仇真的已经有人替自己报了，自己心中最爱之人在九泉之下也能含笑瞑目了，自己心中的执念也能就此消除了，自己是否就可以不用这么拼命的修练了？甚至自己是不是连修练都没了必要？并且因为仇恨已无，自己也不用总想着回归地球，就在这偌大的云霄大陆上寻一处偏安一隅的地方，寥寥度过此生，岂不是更好？
“轰”
扭曲破碎的空间在韩枫脚前刹住了车，甚至已经吞没了韩枫的脚尖，仅差毫厘之距，便会彻底将韩枫整个人都吞没进一片漆黑的黑暗之中，如此精巧的计算，说是没人安排的，恐怕没一人会相信。
而韩枫对于这一切似乎没有半分的感知，恐惧、畏缩、寒颤这些紧张的情绪一个都没出现在韩枫脸上，就真的像是对来临的一切都感觉不到。
沉思的面庞诧异地紧盯着面前破碎的空间，深色的黑暗忽然涌现一抹色彩，摩天大厦，万楼林立，一幕幕熟悉的场景在韩枫眼前快速闪烁，最终停留在了一座足足有着五层楼高的豪华别墅前，而那套别墅，韩枫更加眼熟，正是小时候自己的家。
“爷爷？王涛？”韩枫轻声唤道，脑海深处掩藏的记忆被唤起，不自觉地朝着二人走去，但是踏出的左脚突然传来的落空感令韩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收了回来，胆战心惊地朝下望了一眼，阴森寒冷的气息迎面袭来，宛若深不见底的无穷深渊，这时，才意识到了自己身处险地，急忙朝后退了几步。
望着许就未见的爷爷和王涛，俊俏的面庞划起高兴的嘴角，终于知道为何刚刚那股声音自己会那般熟悉，并且还附带着令自己心安的感觉，只是为何这个不知名的空间会出现爷爷和王涛的画面，令韩枫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不是地球之人嘛？云霄大陆怎么会有人知道他们？这个惨白色的空间到底是什么地方？又到底是谁将自己抓了来？
能够再次见到爷爷和王涛，使得韩枫不由自主地打心底升起高兴，但是转念一想，接二连三的疑问也随之而来，并且久久不能让韩枫想明白其中缘由。每当韩枫往大胆的猜测，所得到的答案瞬间令韩枫毛骨悚然，急忙摇头晃脑，将这类大胆的猜测抛掷脑后，不再去想。
“那是，二伯，五叔和小叔？”爷爷口中再次传来一声断喝，韩枫暂且压下了脑中浮现的恐怖念头，朝着画面观望，除了爷爷和王涛以外还有三人，韩枫也都有些印象。
爷爷正牵着王涛，而后者脸上却失去了以往大大咧咧的笑容，生冷到韩枫都不敢轻易与他相认，并且王涛身上此刻散发出的气息，尽管隔着画面，都能感受到强大，怕是和自己不逞多让。
三人跪在爷爷和王涛身前，正是韩枫方才脱口而出的二伯，五叔和小叔，只是不知为何要播放这一段自己没有半分印象的画面，并且，爷爷为什么会在这？大伯和四叔为什么不在？
“本尊也未曾想到，枫儿身上竟有着云霄世界的命格牵引，就算十岁那年，本尊未能救下他，他也并不会有丝毫损伤。只是，上天为了弥补他，用了十八年的平凡岁月去兑换，让他能有一个平凡且又充实的童年，却被尔等残忍破坏。”顿了顿，爷爷痛心疾首，一双明亮的眸子竟有着泪花闪烁，“真不知道那些当年为了守卫龙世界的尊者们看到他们为此付出生命代价守卫的世界竟是这个摸样，不知会不会感到后悔！呵呵，异族？异族之恐怖岂能比之尔等心中之贪嗔痴妄念。”
直到这里，画面突然破碎了，但是从韩枫的脸色猜测，他显然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结局，只是爷爷如今到底是否还活着？在画面中，爷爷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是否是将自己抓来之人伪造出的幻想？这些，韩枫一概不知，脑子里如同一滩浆糊，分不清了真假。
寂静无声，沉默却成为了此刻不起眼的喧闹。
“真亦假，假亦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呐！”足足半炷香，望着韩枫痛不欲生的模样，似是不忍，一道叹息径自传入耳中，想要就此成为超度韩枫的戒尺，却不料成了一根***，将捧头痛嚎的韩枫彻底引爆。
“你tmd到底是谁？”怒吼咆哮，用尽了所有力气，喊完之后，双腿竟连支撑起身体站立的力气都没了，韩枫潸然跪下，双臂无力地强撑着地面，含着泪水的眼中隐隐泛起了真相的涟漪波纹。
“看来，你已经有了答案，那就不打扰你了，静静地思考会儿吧！”那道方才还充满了怒气冲冲的声音此时却换了调调，激动、兴奋、欣喜，不一而足。
韩枫没再出言，反倒是破天荒地听了那道声音的建议，狠狠地埋下了头，泪水化作两条珠链‘滴答滴答’滴落在白皙的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真不知道那些当年为了守卫龙世界的尊者们看到他们为此付出生命代价守卫的世界竟是这个摸样，不知会不会感到后悔！呵呵，异族？异族之恐怖岂能比之尔等心中之贪嗔痴妄念。”这是刚刚韩枫从画面中听到爷爷所说的内容。
“喀什寒，你这个卑劣小人！老夫当初就不应该接济尔等一群包藏祸心的白眼狼！”兽域被毁，狂兽一族被疯狂屠戮，魔族当家作主。这是当初韩枫初入龙老灵魂空间，龙老特意给他看的画面。
“毕师兄，不要，不要杀我，小妹愿意为奴为婢，只求毕师兄放小妹一条生路，不，啊~”两名玄武阁的弟子，大好的生命，就这样被魔族当成了恢复的养料，死在了魔族的手下。这是自己亲眼在摩登山脉内看见毕海生残忍地杀害了两名同门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