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的话让我大吃一大惊,那我们现在身处龙门岂不是非常危险?
这个解释起来就有些麻烦了。简单来说,龙门身处炎国与乌萨斯两大国的夹缝之间,一直都很警惕两国的军事介入,所以魏彦吾必须表现出能够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也就是说,龙门需要在短时间内迅速平复整合运动搅乱的局势。
说到这儿,w又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荒原,如果你是龙门执政者的话,你会怎么做?
我思索良久,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不能借助炎国和乌萨斯的力量,那便只剩下靠武力逼退整合运动一途了吧。
w发出戏谑的笑声,若是由你来治理龙门,龙门怕是早在七八年前就已经并入乌萨斯的版图了。
我此时已经对眼前女子的糟糕性格有了大概了解,闻言也不在意,只闭口等她下文。
魏彦吾可比你狡猾多了,他一面向态度积极的炎国声称两日内便可稳定局势,另一面却不断向乌萨斯派出使者求援。不知道他许诺了什么样的利益,也或许是乌萨斯急于一雪前耻,最终乌萨斯派遣阿德里安公爵作为将军,亲率四千人的军队赶来驰援龙门。
w用手指随意卷动着垂到脖颈处的白发,说的事情波诡云谲,语气却云淡风轻。
魏彦吾始终保留着龙门的主要战力,不与我们正面交锋,同时又将乌萨斯来援的人数、时间以及将领的情报,用未加密的通讯波段故意泄露给我们。他打的主意自然是牺牲队友保全自身,最好是乌萨斯与整合运动拼个两败俱伤。这原本算不得多么高明的计策,但问题在于,他对塔露拉太过了解了,说不定就连乌萨斯派出的将军人选也在他的算计当中。
w的话把我听得云里雾里,我连忙打断她,什么?魏彦吾与塔露拉认识?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却不料w突然起身,有人来了。
她略一犹豫,然后低声快速说道,看在你我同是萨卡兹人的份上,给你一个建议。那个疯女人掌握着塔露拉那强大力量背后的秘密,跟她搞好关系,你会受益良多的。她说完还朝我挤了下眼睛。
我不由苦笑,可我感觉她比闪灵更难应付。
你可以试试当着她的面夸一下塔露拉。w扔下这样一句后,再不停留,迅速翻出窗外没了踪影。
一身白衣的女医者走进治疗室,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敞开的窗户。
她快步走到窗边,向外面张望了一会儿后,冷若冰霜地看向我。
刚刚有谁来过这里?
没有人来过啊。我若无其事地答道。
大概是同族之前真的会产生天然的亲近感,我几乎是下意识地为w遮掩。
我方才分明听到房间里有人说话。
我随口胡诌,那是我在做晨祷,这是我们萨卡兹族的传统。
她狐疑地盯着我,那窗户为什么开着?
你昨天没关严,半夜就被风吹开了,还害我吹了一晚上冷风。我语带不满地说道。
她却仍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她走到我的床边,俯身到我面前,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你的心跳很快。
我心中有些发虚,虽然w提到过这个女人的耳朵很灵敏,但我从未想过,她居然能够靠声音来分辨出心跳的细微差异。
我往床的另一侧挪动了一下身体,含混道,你靠得太近了,我不习惯有人离我太近。
哦?
她拖着含义不明的语调直起身,拿过放在桌面上的档案,开始每日例行的记录工作。
见她没有继续逼问我刚才的事情,我不由松了一口气。
此时我开始觉得w的建议很有必要,毕竟我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上多久,若不与这个女人搞好关系,想必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发煎熬。
我咬了咬牙,试探着开口道,医生,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问你。
说到这里,我偷眼打量了一下她的表情,还是一如往常般冷淡。
我继续说道,塔露拉大人这么美丽,她一定…
我话未说完,便看到女医者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忽然想起她称呼塔露拉为大小姐,却不允许我使用同样的称呼,她应当是对塔露拉抱持着一种十分崇敬,但又带有强烈占有欲的感情。
我顿时福至心灵,迅速改口道,她一定跟你一样,出身十分高贵吧?
我一直留意着她的神情,此时见她虽未抬头,手中的笔却停顿了一下,眉头也舒缓下来。
你不要胡说,大小姐的身份当然高贵,但我在认识大小姐以前,只是切尔诺伯格一家诊所的医生而已,怎么能与她相提并论?
我心知自己的话有了效果,连忙再接再厉。
不不,我一眼就能看出你一定深受塔露拉大人的器重,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样,成为塔露拉大人的左膀右臂,那该有多好啊。
我适时奉承道,恐怕在整合运动中,也只有你才真正了解塔露拉大人的真正实力吧。
那是当然,你根本想象不到大小姐的力量有多么强大,她微微扬了扬眉毛,颇有些自得。
她的头脑中蕴含的是高于所有种族的智慧,她的每一寸皮肤、骨骼、肌肉,都蕴含着超出常人千百倍的力量,简直就像是造物主最完美的杰作。
我发现每当提起塔露拉,这位冷冰冰的女医者眼中便会闪动着狂热的神采。
自那以后,我便时常开口逢迎几句。几日下来,虽说对方仍旧不肯给我饮食,但好在对我的态度已经颇有了一些改观。
我也终于知道了这个疯女人的代号杜冷汀。
医生,我大概还要多久才能正常行动?
她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再有一个多月吧。
什么?还要这么久?
她瞥了我一眼,淡淡道,若非你运气好,断裂的胸骨没有刺入脏腑,否则你就连抱怨的机会也没有了。
杜冷汀解开缠裹在我胸口的绷带给我换药时,忽然问道,听说你很擅长源石控制类的法术?
听到她主动挑起话题,我略有些惊讶,学过一些,也会一点简单的火焰类法术。
她看着我伤口处大片的源石结晶,说道,你不用这么虚伪,要论对源石结晶的控制力,我还没见过有几人能达到你这种程度。
听到杜冷汀的夸赞,我颇有些受宠若惊,但很快又被浇了一头冷水。
但只看你用源石技艺处理伤口的方式,就知道你的脑子实在蠢笨得可以。
为什么?我嘶声吸气,忍着伤口换药时的疼痛问道。
你知道矿石病会对感染者产生哪些影响吗?杜冷汀未等我回答,就自顾自说了下去。
有的人感染矿石病后肌肉会逐渐衰弱,而有的人则变得力大无穷;有些人感染后会逐渐丧失某一类感官的知觉,例如丧失痛感、失聪,而另一些感染者却在嗅觉、听觉,甚至是超感官知觉上面远超常人。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我确实没想过。
但我自然不会说出口,我已经被勾起了好奇心,急于知道问题的答案。
但面对我期待的目光,杜冷汀却说道,如果我都清楚的话,那我就是神了。
见我有些失望,她又继续说道,但我却知道矿石病对个体的影响是有迹可循的,以你对源石结晶的控制力,只要能找到其中的一点点规律,就足够你把自己改造成一台能让大小姐满意的战斗机器了。
虽然杜冷汀的比喻有点怪异,但我还是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在度过了这段漫长的无所事事、拼命转移自己注意力的日子后,我终于找到了新的目标。
在我看来,你就像是身在宝山却不自知,你说你是不是蠢笨得可以?
杜冷汀的鄙夷此刻在我听来有如天籁。
to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