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拉古历155年,1月1日。
毛色呈现灰黄交加的野兔察觉到了生人的到来,惊慌失措的迈开短腿奔跑向一旁的茂盛的草丛中,密林之中时不时的有几只飞鸟鸣叫。
无论是红还是武陵人,都是被培养过特殊能力的,所以外婆的驻地即使再怎么隐蔽和复杂,隔的时间再长,她们也能轻松找到。
这是一处山谷,或者只能是个洼地。树木稀疏的分布在山谷中,许许多多五颜六色的帐篷分布着,靠近中心的位置则是几座石制的平房,占地面积倒是挺大的。
很回归自然,也很有生气。
罗蒂从武陵人的手中逃脱,活泼欢快的向前飞奔去,前有一对相对于红和武陵人年纪稍大的青年男女,还有几个同样活泼的孩子。
红有些迈不动步子了。她的脑子很混乱,仿佛有两个声音,一个声音是要拯救这些不是家人的家人,所以她要逃出去,另一个声音这里就是她的家,她的朋友她的兄妹,永远不会改变。
她最终还是步伐略显轻快的向前走,刚走到迎接的众人的面前,就被“红姐姐欢迎回家”“红姐姐我好想你!”这样的稚嫩的声音淹没。
红露出了笑容,眨着眼睛道:“嗯。”
武陵人松了一口气,将其他的想法抛于脑后。
叙拉古首都。
潘尔亚大街,罗素酒吧。
推开大门,走过了一段黄色墙漆的长矩形走廊,夏尔发现还有一扇金属门,隐约能听到某些震天响的噪音。
他推开门,立刻就被迷幻且略显昏暗的色灯光照到了眼睛,果然无论在那个世界,高分贝加上极高或极低的色温都是能刺激人们的肾上腺素分泌的。
“威尔先生!”
“威尔先生好!”
站在门口,穿着黑马甲,别着红蝴蝶结领结的两个服务生迅速的辨认出了威尔,立刻露出了恭敬的笑容,并且也很有眼色的对夏尔了一声“先生好。”
很显然,他们认为跟威尔走到一起的,再不济也是个得力打手或者是家族干部,同样都是值得尊敬的人物。
威尔轻轻的颔首示意,在夏尔面前他没什么架子,也没资格摆架子,但在外人面前,他就是叙拉古十大家族之一的菲尔罗家族的干部,千呼百应。
大门正对的就是公共舞池。夏尔和威尔穿行在疯狂摇摆身体的男女之中,期间竟然还收到了不少暗示和挑逗的眼神。威尔根毫无感觉,但他不知道的是,夏·表面绅士·尔两辈子都是标准铁直男,酒吧这种放纵自由的地也很少去,所以夏尔表面上紧绷着脸,实际上步伐都有些紧张。
不是我吹,这些大姐姐随便来一个都能把我吃干抹净不吐骨头
总之,走过这片公共舞池就跟下了一次刀山火海一样。
夏尔走到吧台前,就立马看到了一位面容令他有印象的人——一个右脸颊上有两道浅刀疤的男人,眼睛有神。他似乎是菲尔罗家族的所有打手的干部。
“威尔,夏然先生。”男人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一抹生硬的笑容:“自我介绍一下,夏然先生,我叫欧内特。”
“夏然·莫里亚蒂。”夏尔面容平静的道,随后看了一眼威尔。
“您自己吧,我的没有信服力。”威尔苦笑了一声。
“欧内特,告诉我这条街上的家族们的大概实力,以及”
“你最看不爽的人。”夏尔自顾自的坐到了吧台前,交叉着双手,眼神悠然的看着忙碌的调酒师们。
欧内特是一个不善于交际的人,特别是和陌生人。他看了一眼威尔,换来的是后者”我也不到啊”的眼神。尽管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着爽快的性子还是认真的道:“基其他几大家族的人,我都很厌恶。”
“我脸上的伤疤,便是拜卢切斯家族所赐。而我的一位徒弟,则是死在甘比诺家族手上。”欧内特眯起了眼睛,脸上紧绷,导致那两道伤疤也有些狰狞起来。
“我明白了。”夏尔点了点头:“有葡萄酒吗?”
“葡萄酒?”欧内特又愣住了。
“我比较喜欢龙门的化。他们哪里有一种法,把泰拉世界当做江湖,有心比天高的人都想去江湖闯荡,去领略腥风血雨。”夏尔有违伪装身份的了这样一段话。
“他们在出发前都会喝一口酒,壮胆也好,潇洒也好。千里路,千斗酒,千里快哉风。”
欧内特和威尔默默的思考着这句话,显然在泰拉通用语的讲述下,词语意思并不是算连贯,却仍能感受到其中的豪放。
只是龙门人的喝酒,是指葡萄酒吗?那不是饮料吗?
欧内特看着这位神秘,让人感到意外的男子结果调酒师递来的葡萄酒,口的喝着,好像还在尽力忍着咳嗽?
“很不错。”夏尔点了点头,然后拼命的憋着气,特么的怪不得你们酒吧生意不算好,这是葡萄酒吗?!这特么不是硝化甘油兑白酒?我怎么半点甜味尝不出来?
“要来吗?”他站起身,把手杖拿在手里,就在转身时忽然停下了动作,对着欧内特道。
“去哪里?”欧内特忽然感觉有些燥热,心理一跳。
“去当个坏人?”夏尔斟酌了一下,忽然笑道:“坏人眼里的坏人。”
就算不是好人,是更坏的坏人,那又怎么样呢?
不由自主的,他想起跟德克萨斯的离别,少女简简单单的把大衣披在身上,双刀别在腰间,衣摆和纯黑的袖子随风飘摇,额前和耳边的黑发于空中跳起了舞蹈,英姿飒爽,潇洒无比,像是一位惩恶扬善的女侠,好看极了。
那双淡金色的眸子里有俏皮也有期盼,好似在:让我任性一次。
老婆大人那么努力,我也不能摸鱼啊。
潘尔亚大街。
罗蒙酒吧。
同样是迷蒙的闪烁的霓虹吊灯,同样是嘈杂的音乐和人声。
卢切斯家族的人们却没有感觉到跟以往一样的激动人心。
他们从各个地的沙发,包房中走出,黑着脸穿过公共舞池,围在了一处坐满了人的卡座前。
菲尔罗家族的欧内特竟然出现在了卢切斯家族的酒吧,而且言行很是嚣张。
“你们一个个站在这里干什么?是在当女郎让我挑着陪酒么?”欧内特灌了一口啤酒,随意的把玻璃杯砸到地上:“滚!老子点的是陪酒女郎!”
随后,他看到了一旁暗中竖起大拇指的威尔,和眼神暗示着“加大力度”的夏尔,心中的怀疑也被压下,进而借着酒劲和新仇旧恨的激励,大肆吵闹起来。
卢切斯家族的打手们有些惊疑不定,毕竟这位怎么也是别的家族的头目,叙拉古的家族们向来有争斗,但正因为是同类,是自诩狼群一般的人,所以他们通常也会合理的劝解商量一下,如果无效的话才会狠狠的动手。
卢克·卢切斯闻讯赶来。
作为卢切斯家族以凶狠出名的头目之一,卢克的身材魁梧,常年好狠斗勇也让他有不错的身手,是在其他几个家族也享有名号的人物。
欧内特的脸上的伤疤就是拜他所赐。
而这一次
卢克粗暴的推开人群,眼睛瞪的圆滚,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沙发坐着的三个人,威尔,欧内特,和一个看起来像是贵族老爷一般,显然不太能打的看不出种族的家伙。
“欧内特,看起来你是忘记了脸上的伤疤啊。”卢克咧嘴笑了笑:“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来送死吗?我刚才可是问了,菲尔罗家族并没有跟老大们签订什么协议啊?”
“我点的是姑娘们,不是肥肉长到脑子里的男人。”欧内特毫不在意,只是抬头嚷嚷道:“还是你是个娘们?”
“快来好哥哥身边坐下!”
卢克感觉胸膛里有一团火在燃烧,如果放在平常,他可能还会最后的进行理智的分析,但在这么多弟,在自己的底盘上被人羞辱,这已经不是冷静能克制的了。
他吼叫一声,直接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冲了过来,妄图给欧内特狠狠来一下子。
欧内特浑身紧绷,就要抬脚踹出去,忽然眼神一紧,感觉到眼前黑影一晃——有人比他的动作快得多!
卢克涨红着脸,紧咬牙关,却无法从面前这个冷着脸的男人的手中脱身而出,仿佛对的力量有千斤重。
夏尔架住卢克伸出的手,用自己最擅长也最厉害的关节搏击技猛击卢克的肋下,腋下,而后狠狠的一脚提出,将对踹的半跪在地上。
“嗯,你应该不是女人。”夏尔轻声道。
“愣着干什么?!”卢克受制于人,却仍然很凶恶,他对着手下发号施令后,嘴边噙着冷笑:“你现在是在和卢切斯家族为敌——我劝你,如果不想尸体被剁了喂狗,你最好——”
砰!!
夏尔面无表情的拎着卢克的后衣领,像是足球守门员发球一样,力道准的将他一脚踹飞出去。
“真不巧,你们现在正在和一位坏人为敌。”
酒吧内的热闹被突如其来的争斗打断,一瞬间有些寂静,而后更加热闹起来。该逃跑的逃跑,该看戏的看戏,该动手已然都面目狰狞的围了过来。
夏尔耸耸肩,转身走回沙发旁,欧内特已然满脸冷汗,他声的问道:“夏然先生!这就是您的计划吗?那我们有逃跑计划吗?”
“没有。”夏尔掂起自己的手杖,轻声道:“以前我逃跑过几次,后来我就发过誓。”
“在我的面前,只有敌人逃跑的份儿。”
他抬起手杖,冷然向前一挥。
刹那间,酒吧内仿佛大雪纷飞,银装素裹,空气嘶鸣,欢呼着源石的王者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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