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心的疼痛从肩上传来,白宇玄急忙将上官婉儿推开,只见自己肩上背咬出一道深深的口子,而嘴角带血的上官婉儿已经变成活死人的模样,正趴在身前,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剧痛感不断从肩膀上传来,白宇玄紧紧握住青莲剑的剑柄,冲身前之人哀求道:“婉儿,求求你,恢复理智吧……不要逼我……”
“呜……呜……”浑身青筋暴起的上官婉儿犹如一只野兽,四肢着地,绕着白宇玄缓缓移动,似乎在寻找机会一扑而就。
肩膀上的剧痛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酥麻的感觉,站在寒风中的白宇玄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虽然身穿厚重的衣衫,但他仍然感觉身处冰窟之中。
滴滴水珠顺着鬓角、鼻梁不断滑落,白宇玄抬起手一摸额头,这才发现自己头上满是汗水,就连脑袋顶上的帽子都被汗水浸透了。
无奈地将青莲剑抽出,白宇玄无助地向步步紧逼的上官婉儿发出最后的哀求:“婉儿,你别过来,求求你,醒醒吧!”
“吼!”犹如野兽的上官婉儿哪里还有当初温文尔雅的姿态,她呲着嘴,露出两排牙齿朝白宇玄猛地扑去。
一声清脆的声响在巨石上响起,被紧握在手的青莲剑掉落在地,白宇玄在上官婉儿扑来的最后时刻还是没有举起手中的利刃,他松开手,一把将扑来的上官婉儿紧紧抱住。
“婉儿,我爱你,你快醒醒啊!”紧紧抱着怀中之人,白宇玄丧失了战斗的勇气,他无视肩头传来被撕咬的剧痛,抱着怀中佳人的肩膀,按着对方后脑,流出一滴滴泪水。
“死,我也跟你死在一起!”
白宇玄在对方的耳边低声说完,眼睛望向房陵县的方向,眼中满是无奈之色:“对不起了,笑婷,五年之约,我怕是做不到了”。
出乎意料的是,被自己紧紧抱住的上官婉儿渐渐停止了撕咬,刚刚还在疯狂挣扎的四肢此时也瘫软了下去,白宇玄急忙再看怀中之人,只见面色惨白的上官婉儿双眼紧闭,犹如一具死尸,但她的胸前有微弱的起伏,白宇玄将手指放在她的鼻前,惊喜地发现她还有微弱的呼吸。
山沟里的大火一直烧到下午才渐渐停息,漫天飘洒的雨点和雪花越下越大,也不知何时才会停下,而倒在地上的上官婉儿虽然身上的青筋已经退去,但她依然昏迷不醒,同时身体发烫,似乎发起了高烧。
同样发烧的白宇玄脱下厚厚的外衣盖在上官婉儿的身上,回首望去,整个长方沟几乎都淹没在浓烟之中,那些干枯的枯草已经被燃烧殆尽,而下面那群疯狂的活尸和怪兽早已经化作了焦炭。
白宇玄拖着疲惫的脚步瘫坐在上官婉儿身边,将对方的头放在自己腿上后,嘲风卫望着那一脸平静的睡美人,再次落下一滴滴热泪:“婉儿,你倒是醒醒啊,我以后再也不会在背后说你的坏话了,以后你想怎么戏弄我都可以,我绝不反抗!”
天空渐渐暗淡下去,随着遮蔽天空的阴云散开,漫天的雨点和雪花也渐渐停息,星光开始点缀在深蓝的空中,白宇玄在巨石上忍受着刺骨寒风的摧残。
就在他被寒风吹得渐渐失去知觉的时候,远处一阵呼喊声将他模糊的意识唤醒,走到巨石边,只见山沟里一排排火把四散开正缓缓朝自己走来,侧耳倾听,他仿佛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白宇玄急忙用火折子点燃身边的一把枯草,摇曳的火光将自己的位置告诉了山下的搜寻队,他和上官婉儿终于得救了。
回到房陵县城,白宇玄由于被上官婉儿咬伤,被关在一间房里不得外出。
浑身瑟瑟发抖的嘲风卫坐在卧榻上,将所有能找到的被褥裹在身上,但即使厚厚的被褥将身体紧紧裹住,但他依然感觉身处冰窟之中。
紧闭的房门被推开,长着阴阳怪脸的孙道乾和苗笑婷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白宇玄,你没事吧,我听说你让已经被感染的上官大人咬了!?”孙道乾快步跑上前来,仔细观察眼前的同伴,而孙道乾身后的苗笑婷也一脸关切地望着他,从她那还通红的眼睛和脸上的泪痕判断,这丫头刚刚哭过。
瑟瑟发抖的白宇玄望着眼前的俩熟人,张开口问道:“老孙,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我安排完汀州的事儿就急匆匆的赶来房陵了”。
“那边的疫情……”
“放心吧,这天底下没有我应付不了的毒物,那边的疫情已经被我控制,相信不出数月便会恢复正常”。
“上官婉儿怎么样了?”
“她……”
孙道乾眼神闪烁不定,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扒开白宇玄的衣衫,检查肩头那被咬破的伤口:“伤口被咬成这样,你伤得够重的,不过你跟段堂主一样,过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被感染,真是奇怪!”
“婉儿她怎么样了?”白宇玄直视孙道乾的眼睛,非常想知道佳人的安危。
“放心吧,上官大人还活着,不过鉴于她已经被感染,我和孙医圣已经将她关在别处!”苗笑婷口气生硬地说。
“你手上的毒……已经没事了么?”听到苗笑婷的口气有异,白宇玄这才回过神来,将注意力放在苗笑婷的右手上。
“已经没事了,刺史大人亲自为我找的郎中,敷了药膏后,又放了毒血,现在基本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苗笑婷活动者右臂,以示自己已经基本康复。
正在检查白宇玄伤势的孙道乾回过身,没好气地教育起苗笑婷:“虽然大部分的毒血已经被放出,但是伤口仍然要注意,这段时间你就别动刀了!”
“对了,庐陵王呢?王爷一家和夏侯无名……”在见到熟人后,情绪终于放松的他这才猛地响起庐陵王李显一家,也不知他们现在哪里,是生是死。
“刺史大人将自己的卧房里让给了庐陵王一家,现在他们正在房里歇息呢,你就放心吧,至于夏侯无名他也在隔壁的房间里歇息”。
孙道乾拿出一粒药丸让白宇玄吞下,然后说道:“幸亏你让苗大人赶来求援,刺史大人得知情况后亲自带兵去长方沟,然后在半路上遇到了逃亡的庐陵王一家和夏侯无名,在派人护送他们回房陵的同时,刺史大人又分了一波人去长方沟查看情况,结果就把身负重伤,身体滚烫的你和上官大人带了回来”。
白宇玄伸手搭在孙道乾的肩上,有气无力地问道:“老孙,你既然说已经控制了汀州的疫情,那你跟我说说,那些活死人是怎么回事?”
孙道乾眉头高挑,他像看着一个怪物一样看着白宇玄,高声道:“你这个家伙真有趣,自己的情况还闹不清楚,你竟然跟我聊案情了!”
“你快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病毒!”白宇玄死死拽住孙道乾的衣袖,大有你不说我就不撒手的气势。
被死死揪住不放的医圣无奈地叹口气,冲一头虚汗的白宇玄说:“这次在汀州和长方沟发生的疫病,是被人刻意研制出的一种特殊毒物,它不但能让人产生类似嗜血散的症状,还加入了其他的东西,让被感染者更加具有攻击性和传染性!”
“什么东西?”
孙道乾一脸神秘地对身前裹着被褥的嘲风卫轻声道:“除了你我都知道的续命草意外,我在发现,被感染者身上都有犬疫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