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长剑垂下,泛着淡淡光芒。鲜血似乎有些惧怕这把剑,争抢着从剑尖上滴落。
人影并未停留,他灵活地绕开身前尚未倒下的尸体,持剑向逃走的两人追去。
很快,人影的脚步慢了下来,仔细看去那人正是黎明骑士团团长拉塞尔。他四处张望,刚毅的脸上表情越发严肃。
树林并不密集,前面就是一片林间空地,但是两人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四周安静得像是时间被停止,一阵微风吹过,树叶晃动发出了沙沙之声。
拉塞尔快速扫视着四周,整个人就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不过此时他变成了猎物,而真正的猎人隐藏在某个地方,随时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突然间他的瞳孔急剧缩小,不远处一棵树后的空间似乎有些扭曲,而沙沙的声音也变得大了一些。不对,那不是树叶发出的声响,而是某种奇怪的魔法咒语!
沙哑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拉塞尔毫不犹豫地向前疾奔而去,转眼间那团扭曲已经近在眼前。银色长剑快速刺出,剑身发出急促的低鸣。
眼看长剑就要刺入,拉塞尔突然感觉一阵眩晕,紧接着四周的景色突然转换。
阳光迎面照在拉塞尔的脸上,此时他正站在一条十字路口中央。他对这里很熟悉,阿克兰城的教会正在此地。但是此时周围的人群开始四散逃离,惊叫声不绝于耳。
“爸爸……”
面前是一名四五岁的小男孩。他满口鲜血地看着拉塞尔,脸上充满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幼小的胸膛上斜刺进一把剑,而剑柄此时正握在拉塞尔的手中。
拉塞尔的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这位威名远扬的黎明骑士团团长变得像一个提线木偶,全身僵硬地向后退去。
“萨米……”拉塞尔声音再无往日沉稳,隐隐带着哭腔。“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当啷!”银色的伊索斯达·圣光祝福之剑掉在了地上,浸没在血泊之中。同时,一个幼小的身体也软软地倒了下去。
“萨米!!”几步外的一名银发少女发出一声尖叫。
“你这个杀人凶手!”她原本柔美的脸上突然变得扭曲,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羊头骨法杖。羊头骨上冒出数道黑色烟雾,尖啸着直奔拉塞尔而来。
拉塞尔一时间有些愣住,但那黑雾转瞬而至,开始侵入拉塞尔的身体。他的眼睛逐渐变得黯淡无光,整个人就像是一具被淹没在黑雾中的行尸走肉。
“爸爸?”银发少女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慢步向拉塞尔走去,似乎非常享受他的痛苦。
“嗡嗡……”就在拉塞尔站立不稳时,伊索斯达发出低吟并突然弹起,稳稳落入他的手中。
就像是黎明第一缕曙光,拉塞尔浑浑噩噩的意识突然变得清晰了一些。他抡起长剑,狠狠向身前的黑雾斩去。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黑雾被伊索斯达齐齐斩断,并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四散而逃,很快便不见踪影。
银发少女微微一怔,但很快变得轻松起来:“黎明骑士团团长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在幻境大阵中……”少女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她低下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胸口插着的银色剑刃。
“那你应该再多了解我一些。”拉塞尔淡淡道,同时干净利落地拔出长剑。就在少女倒下后,周围景色再次改变,两具穿着黑斗篷的尸体躺在血泊之中。
银色长剑入鞘,拉塞尔转身向北走去,但他的鼻孔不经意间滴落了两滴鲜血。
……
数小时后,格斯镇绿提琴之家酒馆的门口停下了一辆马车。马车夫跳了下来,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栓好马车,急匆匆地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老板,出了意外,这次的货物没有备齐。”马车夫垂头丧气地说道。
“哦?”绿提琴之家的老板马尔斯淡淡地问了一句,看起来并不意外。一个月不见他的头似乎又秃了一些。
马车夫凑近了一些小声对马尔斯说着什么。
……
天色有些暗了下来。魔法师公会奥博哈尔分部二楼,部长罗斯特里将帽子扣在了头上,拿起法杖匆匆向外走去。
“部长,这么晚了您去哪里?”助手巴德有些惊讶。
“巴德,晚上睡觉清醒些。”罗斯特里并没有说太多,他神色匆匆,快步走下楼梯,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今天的奥博哈尔有些不同寻常。此时天色还未完全变黑,城门却已紧闭,街道里不见了往日的人群,只剩一些城市警卫队的卫兵在巡逻。
罗斯特里步伐匆匆地在街道中穿梭着。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他避开了所有的守卫,半小时后来到了城南的大牢入口。
“罗斯特里部长,您请。”大牢周围守卫森严,门口的一名骑士施以简礼,便带着罗斯特里进入了大牢之中。
所谓的大牢也并不算大,比城市警卫队的地牢也大不了多少。很快两人到达了目的地,一个人已经在那里等候着了。
“老朋友,这次又要麻烦你了。”伯爵哈克特·查尔斯正站在一间牢房门口,他转身冲罗斯特里打了招呼并挤出了一个微笑。
罗斯特里摆了摆手,来到了哈克特身边。快步半个小时的路程让他有些吃不消,低声喘着粗气。
“那么我们开始吧。”哈克特伯爵也不废话,冲身旁的两个卫兵比了个手势。
阴暗的牢房里一个人披头散发地靠墙躺着,他带着重刑犯的脚镣,双手被固定在身后的墙上。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浑身是血污,看起来像是经过了激烈的打斗。
“这是?”罗斯特里有些疑惑。
“暗影巫师会的人,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抓到。”哈克特说道,声音显得有些疲惫。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他们可不是都穿着黑色斗篷。”
“是不是有点早了?”罗斯特里问道。
“老朋友,已经有点晚了。”哈克特神色冷峻。“看你的了,他的嘴可有点硬。”
卫兵已经把牢门打开。罗斯特里点了点头,拿起法杖开始吟唱晦涩难懂的魔法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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