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叶棠啊!”文雅又叹声道,“三年以前,她为了大文做了多少事,陛下忘了吗?”
“没有。”文晏扶额,走到案台边坐下,揉着眉心道:“皇姐,你还是回去吧。朕与叶棠的事,你不懂。”
文雅见文晏甚是烦躁,终是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情之一字,为何就这么难解呢?文晏和叶棠,而她自己和姜邑,哎!什么时候才能得圆满呢?文雅望向台阶之下走缓步走上来的姜邑,心中微涩。
三年了欸,自从他跟着叶帅回来,自从她在叶府见到他。她便想起了在江南,他救她的场景。一见倾心,以为再也不会见的男子。他出现在她面前,可她却没有勇气去与他告白。
她是公主啊,她是皇家的公主,可是姜邑除了对她礼敬有加之外,并无她所期盼的那种情意。
每一次,自己默默看着他的时候,便觉心中甚苦。
文雅看着他低头与她见礼:“公主。”
文雅“嗯”了一声,他便抬脚与她擦肩而过,她的眼眸随着他走入太极殿的门里,直到再也看不见。
文雅叹了一口气。“姜邑!”这一声叹息里,竟是柔肠百转。
姜邑进了殿里,文晏正撑着脑袋看着面前的一副画。
那是叶棠的画像。
姜邑与文晏见过礼,文晏想要收起那副画像。姜邑道:“陛下思恋凤鸟,何不放她出来。”
“姜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嘛?”今日一连三个人替她求情,文晏早就心生不满。姜邑这一说,早已撞到了文晏的枪口上了。他恨恨地瞪了一眼姜邑道:“当日你说,她是凤命。可是姜邑,朕许她为后,她却不答应。你说,当日你是不是胡说了?”
君王暴怒,姜邑一下子便跪倒在地上道:“臣,不敢欺君!”
“你不敢欺君?那为何她不答应?”文晏道。
“臣,不知。”姜邑应道,文晏哼了一声,姜邑又道:“只是,有句话,臣不得不说。禁凤怕是不祥!”
“禁凤不祥?”文晏哈哈笑起来,“又是一套说辞。叶棠,到底许了你什么?竟将这般的说辞都搬了出来。”
“陛下,臣并未儿戏!”姜邑抬眸认真道,可是尽管他的神色无比认真又郑重,可是愤怒烦躁不已的文晏根本听不进去。他挥手道,“你下去吧。不祥,朕倒要看看它能到底有多不祥。”
“陛下。”姜邑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文晏叫他滚。
姜邑叹了口气,无奈退走。
月色如华,叶棠又静立在朝华宫的院子里瞧着那银黑的天幕里一轮圆圆的月亮发呆。
现今,她不能出去,也似乎什么都不能做。看月,似乎已经成为了她无聊生活里很正常的一部分。
时雨随文晏走到静华宫的门口,段琴与文晏拜了一礼。文晏道:“起来吧,朕进去看看她。”
段琴往边上站了站,文晏走入静华宫的庭院里,远远地他就瞧见坐在台阶上望着天上圆月发呆的叶棠。
“你们在外边等着。”文晏侧向时雨道。时雨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文晏漫步走近叶棠,叶棠听到是他的脚步声,头也没转。既然,现在已经说开了,也闹僵了,她觉得也没必要与他装腔作势了。
“外面凉,你是不知道吗?”文晏走到她的身前皱眉喝斥道,“你自己身体是个什么模样,你不记得吗?”
见她依然并未搭理他,文晏广袖下的手又握了握,忍了忍,他好像还是忍不住一把将她从台阶上拉起来,拽到了房间里。
叶棠的手被他握的生疼,他将她拽到椅子上,倾下身吐息就在她的唇边,冷冷地质问道:“朕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你会答应。那么朕,马上放你出来。”
“陛下,叶棠说过,此生只愿子然一身。”叶棠微微侧了侧脸颊,离他那逼近的俊脸远一些。可是文晏却不让,他抬手捏住她另一边脸,逼她与他面贴面,道:“你干脆说你要出家入佛门好了。”
“那,也未尝不可。”叶棠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若叶棠入佛门,定会日日为陛下诵经祈福,保佑大文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陛下身体康健,长命百岁的。”
“叶海棠!”文晏直直的盯着她,眼中似要冒火,顿了顿,他道:“朕,到这里来,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
“陛下想听什么?”叶棠淡然地看着他。
她这番的态度,让文晏差点气晕,他放开她,转身忍了忍才道:“你该明白我的心思,你告诉我,三年前,三年前,你难道都在骗我?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发生的一切,难道都是假的吗?”
“三年前,是叶棠糊涂,陛下,不必放在心上。”叶棠捏紧自己的手指,面不改色回答道。
“你说什么?”文晏骤然转身,眼中怒火更甚。他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那双陌生的眼睛,心中怒火冲天,翻腾似海,似乎那不甘的怒火就要将他烧得失去理智。
终于那股火,他最终没有压制下去。他愤怒的一把掐住叶棠,下压身体死死的压住她,愤恨道:“叶棠,叶海棠,你,你是骗子吗?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叶海棠,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你就……一定要说这种伤人的话来扎我的心吗?叶海棠,你是有心的吗?你有心吗?”
叶棠闭着眼睛,她的喉咙被他掐住,感觉就快要透不过气来,她微微咳嗽想要呼吸一点空气。可是她越是咳,文晏就越压越紧,直到她的脑袋开始泛晕,直到她突然感觉没有了意识。
文晏放开了她,放开她之后,他见她似又活过来,正扶着脖子猛力的咳嗽。
叶棠微微缓了缓,才睁眼道:“陛下,何不就此掐死我?”
“我舍不得。”文晏一脸心痛的将她拽入怀里,痛苦道:“叶棠,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舍不得,你知道我舍不得。”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一介帝王,语气近乎哀求。叶棠的心颤了一下,但她又很快清醒过来。面前的他,灭了冰灵族啊?他,灭了冰灵族,而且以后还会做很多很多的坏事。她,怎么可以心软,不……不可以的。
她,至今还未下得了手杀他,已是仁慈。她,怎么可能还会对他心软,怎么可能还会为他的甜言蜜语所祸?
不能,不能!叶棠!
叶棠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一遍一遍的坚固自己的心防。
她冷淡道:“陛下,何必……”
她话还未说完,文晏已倾身堵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