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要离家,前往大学,开启一段新的旅行。收拾卧室时,无意间发现一个mp3,最古老的样式,早已经不能播放,但内存卡还在,好奇地接上电脑,找到音频的文件,双击播放。
熟悉的旋律在耳边跳跃,我慢慢闭上眼,身子向后倾倒,靠在椅子上。
“呐,你喜欢exo的歌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睁开眼,却没有人,电脑中正播放着exo的《咆哮》。呵……想到以前的事了吗?我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开始写下这段文字。
记忆有时候就像一只超负荷的保险柜,你以为已经把它牢牢锁住,但当某个时间,它被某个事物打开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就会想洪水一般喷薄而出,来不及收拾,就被它浸没。
朋友,坐下慢慢听这个故事,听听我在最好的那段时光中,做的最傻的那件事。
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你的,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大概,也是在那段无忧无虑的时间里吧……
“龙儿,你这手速可以啊。”老毕看着我玩魔方的手发出赞叹。
魔方在我的十指之间翻飞,那段时间,班上特别流行魔方,而我又因为小学时背过三阶魔方的公式,所以更是得心应手。
“多练练就成,据说单身久了都这样。”拼好魔方,我把一只手搭在老毕肩上,另一只手递过魔方,“同为天涯单身狗,我相信你可以。”我笑嘻嘻地说。
“你们两个在干嘛?”一声怒喝传来,只见语文老师正盯着我们。忘了说,上述这段对话,发生在周末的补习班上……
在初中时,我的学习态度十分佛系:
物理数学化学?不用补也不错;语文?补不补都一样,全看作文发挥;至于英语……反正补也不会,还补它干嘛……事实证明,高中时为高考流下的汗水和泪水,都是为了排出初中时脑子里进的水。
但我那忧国忧民的母上大人并不允许我这样堕落下去。生生报了好几门的补习班来“充实”我的周末。于是,那个小小的空间中,和同样是被逼迫而来兄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私语变成了常态。
眼看老师走了过来,我左手一勾,魔方落下,在地上,放着早已摆好的书包,包里垫着几本厚厚的软皮笔记,,魔方落在书包里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老毕微微转身,在下面偷偷一踢,把书包打开的口合上,于是老师到来时,已经没了任何证据,只得瞪了我们一眼,“上课别交头接耳。”我们以“好的好的。”这样的回答送走了老师以及同学们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好奇的目光,在桌子下暗暗碰拳。
这是兄弟们之前常用的一种手段,有罪证的把罪证扔到地上,没有罪证的把落在地上的罪证踢走。配合默契,就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这个方法百试不厌,当然,不包括老郑头那个二货有次把玻璃制的小沙漏扔在了地上,那破碎的声音简直不要太响亮。
这时,老毕正喜滋滋地拿出魔方,大概所有人在那个年纪时骗过老师都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吧。
“没收。”一只手伸过来,毫不留情得拿走了魔方。
“超姐,别这么霸道吧……”老毕弱弱地开口。
坐在前面的女生狡黠一笑,伸出一只手,五指弯曲,“有意见?”
“没没没。”老毕赶紧认怂。
超姐是数学老师的侄女。当时我和老毕又因为数学成绩较好,和老师关系极佳,于是,超姐也成了常常出入我们小团体的女生之一。
虽然是班主任的侄女,但从来不打小报告,兄弟们也认可了这一点,都对这个性格外向的女生有些好感。
“龙儿,怎么办……我也想玩。”老毕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那你想吧,”我笑着摊了摊手,“你知道,我也没办法的。”
“你们两个,还在说什么,闭嘴!”语文老师的咆哮成功遏制了老毕继续说下去的**。
长达两个小时的课程接近尾声,下节是物理课,我不补这一科,于是我拍拍超姐,“姐,魔方给我,我走了。”
超姐回头,凶巴巴地瞪着我,“是你的东西吗,态度这么横。”
“那个……”我尴尬地勾了勾嘴角,“真的是我的。”
她“啊”了一声,变得不好意思起来,递出魔方,“给你……”
看着那魔方还保持着五彩缤纷的状态,看来是拼了一节课也没有进展,气急了,我忍不出轻轻笑了一声。
“笑什么笑。”被人看穿心思的她十分不爽,看起来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
“没啥,魔方明天还我就行,走了啊。”说完背上书包,和几个兄弟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看着超姐一脸歉意的向我走来,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那个……”他的眼睛没有看我,而是飘向一边。
“忘带了?”我笑着问。
“没有……”
“被没收了?”我开始习惯性地转起笔来。
“也不是……”
“唉,就直说呗,这么扭扭捏捏,可不像超姐你的风格啊。”
“你自己看吧。”她从背上卸下书包,拉开隔层。
“啪嗒。”笔掉在地上,转了几圈,安分地躺在那里,我看见书包隔层中那“一堆”魔方哭笑不得,不由得感叹:“我去……这比猴子的节操还碎啊……”
坐在我身后的猴子扇了我一下,“丫爷的节操怎么了?”
“闭嘴,”我回头怼道:“昨天在老毕家玩三国杀谁偷看我身份牌来着?”
猴子想了想,没说什么,又趴下假装睡觉。我看着超姐一脸的尴尬,连忙安慰道:“没事没事,我刚开始玩的时候也总是这样,你先收着,下午有节体育课,到时候我再拼上就好了。”
下午,体育课在第二节。第一节课刚下课,兄弟们就拿着篮球跑了出去,我留下来安装魔方。本来容纳几十人的教室里只剩下两人,显得尤为空旷。我说出颜色,超姐在一堆方块里找到递给我,两人颇为默契。几分钟的时间,魔方拼好,我拿出一张图纸递给超姐,“姐,这是公式,魔方送给你了,我家还有两三个,好好练练,别再拿魔方撒气了,我去打篮球了,拜拜咯。”
我走向门口,突然突兀地出现了一阵脚步声,我脸色微变,跑到门边一看,一个个如此熟悉的背影正冲向大厅,我拔腿追了上去,“你们几个混蛋,没去打篮球在这里干嘛呢?”
一路追追打打到了球场,老毕揽过我,“龙儿,没发生什么真是可惜啊。”
“那你想发生什么?”我疑惑不解。
“废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发生什么、”老郑头贱贱地笑着。
“啊靠!”我反应过来,“你们这是什么思想啊!”我拿着球向老郑头砸去。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就在我打闹的时候,有一个人趴在走廊的窗户上,望着球场,掩嘴偷笑。
又是一个周末,我又要面临那暗无天日的补习班。在老毕的身边坐下,抬头便发现了问题超姐的身边没有人。
超姐回头问道:“往前坐坐?”
“不了,”我笑笑,“那个,你往左边坐坐,没人挡着我有点不习惯。”
“哦。”超姐的表情好像很失落。很久以后,当我的智商有所提升,我才理解当年的那个邀请意味着什么。
那节课,我总有一种特别怪异的感觉,下课后,我忍不住向老毕确认:“你今天是不是总用特别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我被你感动了。”老毕严肃地说。
“哈?被我?我哪里让你感动了?”我不解。
“eq。”他吐出这两个字母,忍不住大笑着跑开,留我懵在原地。
又过了很长时间,一个比往常更加阴暗的周末到来了。因为老毕请假,我将面临没有同桌的尴尬境地。两个人一起总能很容易地找到有意思的事情,但一个人就会很无聊。恰好看见前面超姐的位置也没有人,没有多想边坐了过去。
“呐,你的魔方练得怎么样了?”我试着寻找话题。
“差不多了,要是你手把手教就更好了。”超姐笑着说道。
我一下子变得不好意思起来,把头扭向一边。“今天怎么坐在这里了?”超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过头,摊摊手,如实回答:“老毕请假了啊。”
超姐刚要开口,赵小子大大咧咧地走了过来,“我回来……唉?”我看了下桌子里面,果然有一个书包静静躺在那里,是我先入为主以为这是个空座。我慌忙起身,“对不起啊,我以为这里没有人……”
赵小子看看我,又看看超姐,抽出书包连声道:“没有没有,说好了这节课我要换座的,我就坐在……”赵小子环视四周。
“这里。”猴子转身,指了指老郑头旁边的空座。
“对对对,就是那里。”赵小子提着书包走了过去。当时,我们还都不知道老郑头的那点小心思,但据猴子所说,那节课,老郑头安静了不少。
我总觉得这群人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既然赵小子已经走了,我便再次坐下。超姐递过一只耳机,问道:“听吗?”
正发愁这节课怎么过的我一下子面露喜色,“哇,超姐,有设备啊。”初中时,我们将mp3、手机、游戏机这三样电子违禁品统称为“设备”,混淆视听。
喜滋滋地接过耳机,里面播放着重金属音乐,蛮符合我的口味。老师走了进来,我下意识地立起右手支住脑袋用竖起的右臂挡住下悬的耳机线。刚刚熟练地做完这一套动作,就听见超姐在右边轻轻地“啊”了一声,转头看去,原来刚刚的动作太大,把她的那边扯掉了。
“笨,”她轻喝:“你个子高,稍微趴下点。”
“好。”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听话的照做,她拉过另一边的耳机,和我一样的动作,用左臂挡住了耳机线。
那天的歌曲我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了,我只记得,那一天,我们的肩膀,好像离的很近,很近。
从那天开始,我与超姐日渐熟络起来。补课时我会大大方方地坐在超姐身边,转身向一个人的老毕做个鬼脸,戴上一边耳机,做做题,聊聊天。
有时,我也会想,如果现实总像这样一成不变,那该多好。
人类是不擅长珍惜的动物,不珍惜身边的人,不珍惜身边的物,不珍惜现处的氛围,直到这一切改变,才开始回味着过去的美好。
情况的突变,开始于和兄弟的一场冲突,兄弟之间难免会有摩擦,但一般情况下我在其中往往是劝架者的身份,但这一次,我却成为了事件的中心。
“靠!你能不能别他妈再提了?”我暴躁地推开老毕。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老毕吼道,样子像是随时要扑过来。
冲突的原因,是在上节课时,超姐将她喝过的奶茶递给我,问我要不要尝尝,我红着脸拒绝。而这一切,被老毕尽收眼底。于是下课后就开始追问我是不是喜欢超姐,我否定,老毕却不依不饶地追问,于是我一下子怒了起来。
世上哪里有那么多不爱生气的老好人。很多时候一个人不生气,并不是因为有着一副好脾气,只是涉及的话题,没有触及到他心中的某一个不能侵犯的领地罢了。
当时的我,最不愿被触碰的那一点,大概就是我自己都无法确定的那份感情。我擅于言辞,却无法表达自己的情感。每每涉及到这个问题,我都会不着痕迹地岔开。所以当老毕让我不得不面对时,就发生了那样的争吵。
我们在一起度过三年,三年的时间,我们只吵过那一次架。
我展现出浑身的利刺,伤害了我最好的兄弟,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强大,而是为了掩饰那份深埋心中却又不敢直视的那份怯懦。
第二天,我没有坐在老毕旁边,也拒绝了超姐的邀请,把猴子赶到后面,一个人坐在第一排,发了整节课的呆。那是我收获最小的一节课,讽刺的是,老师还表扬我态度端正了许多。
下课后,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兄弟们一起出去玩。默默地背上书包,逃一样的回到了家。母亲赞叹我终于不出去浪费时间了。
世上的事有时候就是这样,你难过得要死,那又怎样呢?所有人看到的只是你的表面的微笑,尽管你勉强摆出的笑容,是那么的不地道。
那一天,让我第一次感受到,悲伤难过都是自己的事情,与别人无关,与这个世界无关。
兄弟之间争吵不会记仇,一两天之后,和老毕和好如初。但当我面对超姐时,心中却多了一丝芥蒂。也是在那之后,无论超姐如何邀请,我都会找出各种借口避开。
平平淡淡,一个学期过去了。进入初三,老师们补课的地点换成了一个更为明亮的教室。课程的顺序也有所改动。
数学课改为第一节,在早上七点开始。我向来嗜睡,周末更是将时间拿捏得极为仔细。到达时间可以保持压在六点五十八到七点之间,甚至老班当时就以我的到达当做上课铃声,我踏铃王的称号也由此得来。
我第一天赶到教室的时候,前四排坐得满满当当。因为之前一直与超姐同桌的赵小子这个月不再补数学,所以她身边的位置空了下来。老毕和猴子坐在超姐后面的位置。我楞了一下,坐在了老毕身后。
上课开始时,老班注意到我的位置,“龙儿(因为关系比较好,平时老班也这样叫我),往前坐往前坐。”她指着超姐身边的位置。
“好。”我无奈地收拾东西,坐在了超姐身边。
一节课浑浑噩噩,下课后老班看了看我,“今天怎么了?状态不好吗?”听得我一阵胃疼,哪里是不太好,完全是状态全无好吗?醉翁之意不在酒,吾之心思岂在书?
胡乱地搪塞过去,开始准备起第二节课的内容。
第二节是语文课,正在讲阅读,我的文章读的极快,初中阅读题的模板和套路也早已摸透。这样的情况下,老师给的阅读时间就显得极为宽裕。但做的快的结果就是别人在做题时,我在百无聊赖地转笔。
时间过了小半,超姐在身边小声说:“好无聊啊,做不下去了,咱俩看会剧吧。”大概这是学生党的共同习惯,学习时各学各的,但做坏事一定要拉个人才有安全感。
对于这种影响学习氛围又会耽搁课程的行为,我义正言辞的开口:“什么剧?”
“是《盗墓笔记》,李易峰拍的。”
“好。”
于是超姐拿出手机,将笔袋拉链开到最大,把手机架在上面,于是两人开始看起网剧。
下课后,超姐开口:“感觉剧情怎么样?”
“还不错,就是……”我想了想。“和原著比起来还差了点意思。”
“是啊,网上也都这么说,还说全剧五毛特效,但我们看的是帅哥啊,小哥好帅的。”
“哈哈哈,有道理。”
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我好像并不讨厌这样的相处。
接下来的周末时光又不显得那么昏暗了。每天看看剧,和超姐、老毕、猴子一起吐吐槽(那两个货坐在后面也可以看见)。中间还发生过一个小插曲。
那天超姐仍在写题,而已经做完的我正拿着超姐的手机温故一遍《复联2》,超姐捅了捅我的胳膊,那是老师下来巡视的信号。我把手机塞进书包,摆出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老师走了一圈,在我的身边停下,翻了翻练习册,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然后把手伸进我的书包,尚未来得及关闭的手机屏幕上正上演着漫威电影史上经典的一幕:铁人、雷神、幻视三人合力攻向奥创。三束光芒射出,于是在那一刻,奥创和我的心态一样爆炸了。
事后,我找老师要回手机。当我询问是如何看出我在玩手机时,年过四旬的语文老师邪魅一笑,说出了我至今为止仍记得清清楚楚的一句话:“你这节课太安静了,都没有随便说话。”
呵呵……说的没错,有些时候,正常的本身就是不正常。
从此,我痛改前非,每次看视频时都不忘偷偷吐槽几句,果然……再也没被发现。
那段时光,简直可以用无忧无虑来形容。
白驹过隙,那一年的情人节,阡陌和天琪牵手成功。我却在那一天有意无意地避开了超姐。
那天,阡陌将我烂在门口问我:“龙儿,你到底在怕什么?”
是啊,我在害怕什么呢?
其实,我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害怕着挑明之后发现这一切的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害怕着失去现在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从开始的不懂到后来的明白,却又装作不懂,不负责任地享受着这样的暧昧的关系。
那一刻,我发自内心地厌恶自己。
终究什么也没发生……
临近中考,老郑头的告白计划逐渐提上日程,老毕在此期间曾找到我,支支吾吾地说:“龙儿,你要不要……”从那次开始,兄弟们从不议论我和超姐的关系,此时的老毕语气小心翼翼,仿佛在试探一般。
“唉……”我用食指揉了揉眉心,挡住了一瞬间的表情变化。,放下手,挂着一副好像从来没有改变的表情看着老毕:“我不是在给老郑泼冷水,但你真的觉得……到了这个时候,还来得及吗?”
老毕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考虑片刻,摇了摇头,“也是啊……”
“对了,别把这话和老郑头说啊,让他疯一下,别留个遗憾终身啥的。”
“嗯。”老毕点点头。但表情的犹豫让我知道他还有话说。
三年来,老毕无疑是我最好的一个兄弟,我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我想了想,低声叹道:“我的话……就这样吧。”
再无下文。
录取通知书发下,老郑头的表白计划夭折,兄弟们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操场上进行了最后的疯狂。
抽出录取通知书,成绩条不安分地飘出。捡起,愣住,纸条再次落下,我发疯一样地跑了出去,老毕在后面追了上来。
跑!跑!跑!我不想,不想听见在耳边回响的那些声音。
“这个组合现在好火的。”
“你觉得这个指甲油的颜色好看吗?”
“草莓味的奶茶,尝尝?”
跑!跑!跑!我的心中翻腾着愤怒。
为什么不早些说出来?
为什么到了这一刻才用这种方式告诉我?
为什么……为什么我他妈这么怂,连承认自己的感情都做不到?
那张落在地上的成绩条上,静静躺着这样两句话:
我喜欢你
还有……再见
跑到学校附近的公园,身上再无一丝力气。狼狈地倒在草坪上。老毕在不久后也赶了上来,在我身边躺下,两个人都喘着粗气,谁都没有说话。
躺在草地上,没有泪水,我不想哭,也已经忘了怎么哭,眼睛望着天空,手中还抓着早已变形褶皱的通知书。行人们纷纷侧目,看着这两个满头大汗的奇怪的少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在看见那两行字的瞬间,心中的感情喷薄而出。后悔、难过、自责甚至愤怒,它们咆哮着涌出,吞噬着我的理智,我只想逃,不知道要向哪里逃,只是想摆脱这种感觉。
过了许久,老毕轻声说:“龙儿,别做一个念旧的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我没有回答,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我,超姐,我们之间的关系,又何尝不像这路上行走的人?结伴一时,到了路口就要分开,即使在这条路上我们曾走得那么近。没有邀请对方同行,走得多近都是没有意义的,如果真的想和对方走下去,就毫不犹豫地去邀她同行。如果喜欢一个人,那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感情中的期期艾艾只是徒增烦恼而已。我曾一度在这条路上享受着彼此之间的交集,而丧失了邀其同游的勇气。
暧昧是一种罪,我沉溺于其中,这东西就像是毒品,给人一时的快乐,最终却会徘徊于空虚之中。
我突然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和老毕一起起身,“我在这疯个什么劲,又不是我分手。走,回去安慰阡陌去。我打赌,那群家伙一个都没走。”是不是我表现得满不在乎,就表示我已经真的放下了这些?
我竟然还在这样骗自己。
高中开学前的最后一次聚会。有人问我,“后悔吗?”
我笑嘻嘻地回答:“开弓没有回头箭。”然后在系统自带的exo的歌声响起时,躲进厕所……哭成傻逼。
当很久之后,回忆起这件事,我才真正释怀。
往事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感情这东西很珍贵,别把它浪费在暧昧上。
多年之后,有一个小姑娘在我生日时送给我一个精致的卡抄本,上面写的一句话,让我尤为印象深刻:
“愿你做个俗人,谈笑风生,不动情。”
不动情怕是做不到,但我会珍惜以后遇到的感情,再也不去不负责任地玩着那些暧昧的把戏。
暧昧是罪,离别是罚。
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会毫不犹豫地接过那杯奶茶。
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老毕我的想法。
如果能回到过去……
“呐,喜欢exo的歌吗?”
“喜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