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吉地区,仅仅占据十八天柱三分之一的面积,却聚集了十八天柱中五分之四的人口。
然而,十八天柱的“普通人”几乎不知道这个事实,在他们印象中,洛吉地区是一个贫穷得毫无存在感的地方,完全无法代表十八天柱。
这也不怪他们,因为洛吉地区太过闭塞,这么大片地区里,就连一座传送阵都没有。他们与洛吉地区唯一的交集,便是援助少许的艺术产品,换取大量的生活物资,比如粮食、矿产等。
正因如此,当拉斐尔知道艾比要去这种地方时,表现得非常惊讶。
洛吉地区,这种被文化之神咒诅的地方,常人对此是唯恐避之不及,就是住得靠近一点,都担心自己的艺术才能受到影响。
然而,因为艾比的要求,拉斐尔稍作考虑之后,还是答应和她一同前往洛吉地区。同行的还有多尼作为十七天柱的人,他对所谓的诅咒并不在意。
他们通过南特巴鲁镇的传送阵,来到最靠近洛吉地区的一座小镇,花了半天时间,步行到洛吉地区与外界的分界线诅咒之河。
“好大的河。”站在诅咒之河边眺望对岸的艾比感慨道。
她踮起脚尖,才能堪堪看到河的对岸,顺着河流吹来的风让她金黄色秀发飞扬起来,遮盖了她的半个脸庞。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诅咒之河,”拉斐尔站在艾比身边,为她挡住大风,“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来这里。”
“我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已经来过一次了,”艾比笑着纠正道,“但还是很感慨就是了。”
“我应该让依丝娜一起来的,看到你们这样真让人羡慕。”多尼打趣道。
拉斐尔则颇为好奇道:“你已经去过洛吉地区了吗?”
“没有,先前我本来要和我哥他们一起去的,但到了河边时,多尼受审的事情轰动了整个天柱,我哥知道了,便立即带我们赶回了南特巴鲁镇。”艾比解释道。
“真是讽刺,”多尼苦笑道,“当时布尔是想通过拉你们下水来拖延时间,没想到你们那么快便过来了。”
“哈哈,我们哪知道那么多,反正最后你不还是没事吗?”艾比乐了。
“是啊,无论如何,还是得谢谢你们。”多尼笑道。
他们顺着河流的方向沿河步行,拉斐尔疑惑道:“你们当时才刚来十八天柱吧,为什么哪里都不去,就跑去洛吉地区呢?”
“很简单啊,因为那里有最无助的人,是发展信徒的好地方。”艾比一脸理所当然道。
“这话虽然也没错,但那里的人,都是些缺少天赋才能,又不肯努力的人,发展这种信徒,恐怕对软弱之神起不到什么帮助吧,”拉斐尔提议道,“十八天柱有许多有特色的地方,我觉得你们应该多去那些地方看看,以找到更合适的地方设立分殿。”
“你是怎么知道,洛吉地区的人缺少天赋才能的?”艾比反问道。
“这……”拉斐尔怔了一下,颇为不解道,“大家都是这么说的,难道还能有错吗?”
“也就是说,你没有亲眼见过了?”艾比婉转地提醒道。
“虽然如此,但……”拉斐尔笃定不移道,“如果他们真的有才能,每年通过神殿考试,从文化之桥过来的人,绝对不会只有区区数百人。”
“文化之桥?”多尼困惑道。
“文化之桥是通过诅咒之河唯一的通道,也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拉斐尔解释道,“除了文化神殿特许的贸易人员外,普通人是不能随意来往文化之桥的。想要来到这边,洛吉地区的人只有通过文化神殿的才艺考试。”
“听你这么说,考试一定很难吧?”多尼想当然道。
“问题就在这里,试题非常容易,”拉斐尔苦笑道,“每年从洛吉地区过来的人,才艺在我们这里都是垫底的,如果不是文化神殿把标准放得很低,恐怕根本没人能通过考试。”
“为什么会这样?”多尼不解道:“是他们根本不想过来吗?”
“想,据说每年参加考试的人有几十万……”拉斐尔无奈一笑:“有些人从几岁开始,考了一辈子,都没能通过考试,所以我们才会认为,那是一块被文化之神咒诅的地方。”
艾比叹了口气道:“这条河虽然宽,河水也很急,但还是有机会坐船过来的吧,他们就没有想想其他办法吗?”
“当然有想,但这条河名为诅咒之河,自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拉斐尔望向波浪翻腾的河面道,“我们在河岸上还好,但一旦到达河中央,便会被强烈的水流给卷入河底,无论是游泳,还是坐船,都不可能通过,妄图通过诅咒之河的人都死了。”
艾比若有所思道:“如果能让这条河断流就好了。”
“那样的话,天柱会大乱的。”拉斐尔只当艾比在开玩笑,并没有介意。
艾比本想再说什么,却看到前面有人沿着河走来,便将话咽回了嗓子里,改为朝来人喊道:“你好,这里离文化之桥还有多远?”
来人是一名戴着草帽的中年男子,打扮得非常低调,有些不像十八天柱的风格。他的头垂得很低,似乎不想让艾比他们看到脸。
“你们去文化之桥做什么?”
艾比道:“我们想去洛吉地区。”
“你们是商人?”草帽男子微微抬头,不解地瞟向艾比三人。
“不是。”
“那你们快回去吧,除了商人,没人能拿到通过文化之桥的资格。”草帽男子摇头道。
“我们已经拿到了通行证。”艾比解释道。
“你们不是商人,去那里做什么?”草帽男子愣了一下道。
“我们只是想去看一看,传说中的洛吉地区究竟是怎么样的。”
“你们疯了吗?只是出于好奇,就去那种被诅咒的地方?”草帽男子一脸震惊道。
“我们没有疯,那只是传闻而已,不亲眼去见证一下,怎么知道传闻的真假呢?”艾比反驳道。
“那不是传闻!”草帽男子使劲摇头道:“如果你们没有特别的理由,我劝你们还是从哪来,回哪里去吧。”
“谢谢你的好意。”艾比见话不投缘,便向拉斐尔和多尼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继续前进。
“等等!”草帽男子见艾比他们似乎不听他的劝阻,顿时急了:“我再说一次,那不是传闻,因为我就是从洛吉地区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