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只觉得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的外泄,心中实在是焦躁无比。想要抽回左拳,却是不能,一股万念俱灰的感觉涌上心头。
“莲弟!”危难关头,东方不败一声大吼,右手在左肩合谷穴上重重一点,拼了半身瘫痪之险,从云风的北冥神功下抽出了自己的左臂。
只是这么一来,再无可战。
云风看着大汗淋漓,又极其狼狈的东方不败,说道:“你是第一个能够不随我意愿而挣脱北冥神功的人。现在你的内力十中无二三,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下去吧!”
没想听了这句话,东方不败竟如发狂一般,朝云风冲了过来。这般声势,却是吓人,然东方不败出手再无章法,云风也不是能被气势镇住的主,局面没有任何的改观,只是让人看得凄惨而已。
“噗”的一声,东方不败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云风索性收了功,道:“东方不败,我敬你也是一派宗师,缘何打得跟疯狗一般,自取其辱?我早说了,你下去吧!”
东方不败因为吃到云风几拳,脸上早就青红相间,此刻鲜血沾染,甚是可怖。因内伤而嘶哑的嗓音,陪着原本便极细的音色道:“今日若不胜你,我与莲弟,再无生路。回去还不知道会受到何种折磨,与其这般,还不如死在这台上。云掌门,我知你是言出必行之人,非虚非伪,可否允某一事?”
云风并不接嘴,却听东方不败又道:“我东方不败一生纵横江湖,从不求人,虽说手上也沾了不少鲜血,但孰能无过,成大事者何拘小节?我所杀之人,从不害其妻女,残其左右,便是那次莲弟被擒,被迫血洗其他门派,我也未动老弱妇孺一发。云掌门,成王败寇,今日我东方不败本该改得名讳,只是人之将死,也兀需求这些虚头了。”
云风见东方不败死志已决,也佩服他的豪气,便道:“既如此,东方先生还有何事未了,云某必当竭尽所能!”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好,待我死后,莲弟必会遭他们毒手,还请寻得杨莲亭尸身,烦请云掌门将吾二人合葬一穴!”
“好,此事云某答应了。”
“多谢云掌门,哈哈,从此刻起,天下再无不败之人!嘿!……云掌门……多……谢!”
东方不败大笑一声,将所剩的全部内力聚于右掌,朝自己的天灵盖拍落,嘴角溢血,便倒了下去。
云风和东方不败没有任何的交集,只是交过一次手,要说英雄惜英雄,东方不败算英雄么?
压制了心中莫名的惆怅,云风朝任我行喊道:“云某侥幸胜得一场,还请任先生上第二阵吧。”
任我行见手中最大的棋子此刻已经身染血泊,知道单打独斗亦非云风的对手,与金轮法王使了个眼色,向问天,金轮,任我行,玉真子四人,齐齐上的场内。金轮法王道:“若此阵再败,老衲便回蒙古,有生之年不入中原!”
而这边厢自然也怕云风吃亏,胡斐和石破天也是跃至台上。令狐冲待要出战,却听杨过道:“酒仙,这毕竟是你老丈人,下起手来不方便,这仗与我来吧,反正和那金轮秃驴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说完,杨过便跃至台上,和金轮交起手来。
令狐冲愣的一愣,也不答话,抽出佩剑,朝任我行道:“岳丈,你被别人打败,我也看不下去,还是我自己来吧。”
任我行道:“正和我意!”
另一边,胡斐和玉真子。
玉真子拂尘一出,道:“让我看看,当日那毛头小子,现在到底有多大的进步。”
胡斐哈哈一笑,横刀而立,道:“自是不会让你失望,吃我一招。”
三对三已经开打,向问天和石破天两人都非逞口舌之辈,转眼就是各递四招。
向问天道:“小哥好强的内力。”
石破天:“大叔的拳法很是凌厉!”
如此一来,云风反而被晾了下来。
云风看着四人打斗,暗道:“这四人都各怀绝技,对手也都善战之人,确是好看。”正想退下台去,却突然发现,象征逍遥派掌门的七宝指环,裂了开来。
云风甚是心疼,想是那时格挡东方不败踢腿时,被其震裂。正取下,大叹可惜时,却见七宝指环的裂缝颇为奇怪,细细一瞧,只见歪斜的裂缝从头而下,到了中部处却偏了位置,转而为右,原因便在这中间一块凸起的石点上。
以前云风戴上七宝指环,虽然也有看到过这部分略微凸起的小圆点,但都当装饰而论。如今这般碎裂,这部分圆点就似落下一般,这才发现有异。
“难道这就是最后一块‘天龙玉石’?”
这个念头一起,云风速度将那即将掉落的圆点剥落,果真大小便如玉石一般,在往手表中一放,这不是天龙玉石,又是什么?
云风大喜过望,看着场中的争斗,眼神开始灼热起来。
“终于要收集齐了……十四玉石!十四玉石!”
从进入博士的游戏装置起,这十四玉石便一直缠绕在他的脑海中。
从到了汉水遇到周芷若起,他的一切便是为了这十四玉石。
为它习武,为它练功,为它冒险,为它交友……为它奋斗!
这次奋斗终于不像现实世界中的奋斗,现实世界中云风也不可谓不努力,但是却处处碰壁,一直在底层徘徊。
而这次,胜利在握。
近六年,云风从汉水边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一步步成为武林间举手轻重的人物。在汉水第一次和芷若相遇,第一次和云中鹤交手……
被张三丰所救,拜入俞岱岩门下,在老君殿中过了一次春节……
‘青松杯’上崭露头角,结识众多英豪……
茫茫戈壁,万里黄沙,和水笙,石破天结生死之谊,和水笙许下那山盟……
高昌迷宫中化险为夷,劫后豪饮,到现在还记得小宝的‘大杀四方’……
回到中原,带回了第一颗玉石‘白马’……
至水家,毛脚女婿上门,那种单纯的尴尬……
去荆州游玩,却遇上血刀老祖,水笙遭难,奔赴雪山……
雪谷激战血刀老祖,天天啃蕨类植物……
自创身法‘血狐戏’,在雪谷中与水笙订婚……
杏子林中舌战群儒,无锡城外勇救众丐……
大功坊内显身手,衡山城中救妇孺……
四人四乘闯江湖,秀水清风始起航……
却遭黑血神针之迫,只得与毒素赛跑,前往洞庭湖畔寻找程灵素……
计败玉真子,智获神行功,聚贤庄内手段显,大混战中实力扬……
百死千回三结义,兄弟举杯议身手……
助狄云,攻万家,上隆中,取鸳鸯。金陵宝地得秘宝,皖北劫道遭匪劫……
五绝降临,高手显威,比一比才知差距。
橙子做戏,铁手用计,想一想甚是滑稽。
首徒弟终定何铁手……
习至刚至阳,战三人三式……
大胜关天下英雄大会,赌外围得获骨伤圣药……
一怒林中刺淫道,后于紫霄迫玉石,行事危急心头怒,撇清关系出武当……
师生情终继黑玉断续,临敌刻转嫁玉石风险……
得奇遇获精纯财富,被传功当逍遥掌门……
至此云风走上了巅峰道路,所遇之事虽及凶险,却是披荆斩棘,如履平地。
这一幕幕的事态,一阵阵的动感,一张张的脸庞,一幅幅的表情,在云风脑海中来回穿梭,不停的交替……
不知过了多久,云风的脸庞被人握住,睁开了双眼,却是水笙。
“风哥,你怎么了?又头晕了么?自从当上逍遥派掌门后,你头晕的毛病就没犯过,这是怎么了?”
“没事,笙儿……我想起了很多往事……对了,怎么打斗停了,金轮法王他们呢?”
“结束了,都结束了……除了金轮法王,任我行他们都被打败了,金轮法王见大势已去,便下了崖顶,留下了玉石。”
云风接过水笙递来的最后一块玉石‘琴箫玉石’。将其放入手表之中。十四玉石终于齐了。
不久,十四玉石纷飞闪烁,两道流光各自圈转之后,一道红光冲天而起,红光瞬间就开始转换颜色,有青,有绿,有褐有黄,有兰有淀,不多不少,十四种颜色闪过,天空形成了一道绚丽的红芒,摄人眼球。云风但见这抹红芒在眼中越变越大,突然,脑袋一阵晕眩,便昏了过去。
昏前只得一个想法深深的印在了云风脑海中:我成功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风的脑海中出现各式各样的画面……
临安城中,水笙和周芷若,还有文秀,铁手正站在一座木楼高台之上,大声得呼喊着什么口号,而台下,一些群情激昂的民众也是振臂高呼,云风又看见了木婉清和段誉,还有阿朱等人正在发着绢纸,云风想大声喊,却说不出话,不停的挥动双手要和水笙等人打招呼,水笙等人就像看不见他似的……
云风大骇,却觉眼前一花,场景又换到了一所兵营内:只见袁承志全身披挂,手执一杆破天戟,一个翻身,上了一匹全身黑色,并无一处杂毛的高头大马,目光如炬,注视着眼前的士兵。眼前站着上万兵士,全部黑衣黑甲,立如劲松,岿然不动,肃穆之景,便连呼吸声都是依着号令一般。突闻一阵锣响,将士齐声一喝,端得山崩地裂,震慑人心,又见袁承志扬戟一招,众将士翻身上马,出营开道,浩浩荡荡出奔而去……
才待跟着出城,云风又见自己离了军营,竟是上了金銮殿,阿九锦袍簇身,华仪而朝。却见朱慈烺身穿鴒服,上前说道:“启禀皇姐,因平北将军袁承志身先士卒,众将士死战,我军已将淮河以北之地,尽皆收复,如今正在安抚流民,打造船只,便等飞渡黄河,与清军决一死战!”阿九点头,回道:“传我懿旨,多犒劳将士,乘隙寻歇,静待决战!”
原来,明宋已经开始反攻,不知战况如何。云风这个心思刚刚转动,眼前又是叠影四起,不一会,那金銮殿就变得模糊,而另一幅磅礴之卷又摊在了云风面前。
巍峨高山,连绵不断,断崖相隔,鸡肠一道。两军相对,兵士均是搏命厮杀,杀声震天,破风声,叫喊声,兵刃相交之声,衣甲破裂之声,利刃划开血肉之声,被这山谷用回声的天然手法,一一激荡,一一回漾……残破的旗帜,倒地的战马,断裂的兵器,还有那血流成河的战场,无一不再述说着眼前的惨烈。
蒙清联军当是训练有素,阵型有序,进退井然。然宋明大军虽是死伤惨重,却仍是不退,云风到也佩服宋明将士的豪气。目光一移,却见不少非披甲戴胄之人,各执利器,在那厮杀……
云风看到了已是须发皆白的宋远桥,看到了马背上的郭靖,见到了以一敌百的乔峰,更看见了手握柳叶弯刀的木婉清,只是木婉清的刀口,早就裂了……
突听一女子的惨烈呼声,云风遁声而寻,却是水笙正被一只蒙军小队所围,肩头被一十夫长刺中一矛,鲜血直流。
云风大怒,当即便要腾身而上,却发现自己浑身动弹不得,此时又见七八支长矛朝水笙刺了过去,心头大急,大喊一声,却是觉得胸腹处一痛,一股巨大的抑郁闷力,涌上脑海,随即只觉浑身无力,便自昏了过去……
“笙儿,笙儿……你不能死啊,我们还要个小宝宝呢……你坚持住,我马上来救你了……”
“风哥,没事,这辈子能与你携手江湖,此生无憾,咱们在三生石上许过愿的,缘定三生,下辈子再做夫妻吧,我先走了,你快哦……”
“三生石?我们有许过誓言么?唉……唉……笙儿,不要……你不要……哇……”
云风顿觉醒转,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强行睁开双眼一看:哪有水笙?四周也无两军交战,再定睛看得几眼,才发现,这里竟是阿Q博士的实验室。
“你可算醒了,你之前并没有在设定结束的时间内醒来,而后的半个小时,心电图乱跳,血压忽高忽低……真是吓死我了……你吐血了?要紧么?”
“我……我……”
“我是阿Q博士啊,你看着我……”
“笙儿,笙儿在哪?”
“我哪知道,你喊了半个小时笙儿了,云风!云风!你没事吧!”
………………
那一晚上,云风高烧不止,一直胡言乱语,博士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最后实在担心,只得将云风送往了医院。
…………
一个月后……
云风:“博士,我相信你是博士,可我真不记得什么拟真游戏,你能不能别再烦我啊,别以为你年纪大,我就不敢揍你啊……哎呀,真的,大爷,我请了一个月的病假,再不去公司,又得被开除了,你养我啊……”
博士:“不可能,我的仪器不会出差错了,仪器能证明,你肯定没有失忆!”
云风:“呸,什么失忆,别触霉头!你金庸群侠传打多了吧,什么满清联军……你再不走,我要喊人了啊,护士!护士!”
………………
半年后……
云风:“陈院长,我现在就在来你办公室的路上……啊……别啊,你放心,我再返一个点给你!……哎,好来,那您稍等啊……呀,不好!”
砰!
云风:“这位小姐,你没事吧?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这里不是横道线,况且左转的盲角,你这么冲出来,司机从那边转弯过来,都来不及反应的……哎呀,好疼!”
某女孩:“对……对……对不起……啊,你流血了……你要紧么……谢谢!”
云风:“没事,擦伤罢了……有点疼……喂!我说你,弯道那么快的速度干嘛?赶去投胎啊!”
司机:“啊……啊……这位小哥,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过才……才七十码……呀,我的车头!”
云风:“我最恨你们这些开七十码的了……咦,这车头?你的车什么牌子?RB车?那么脆?得了,小姐,你没事的话,就好了,我要见客户去了,再见。”
某女孩:“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这是我的名片,我现在也赶去公司开会,你也给我张名片吧,我晚上请你吃饭,好么?”
云风:“吃饭到不用了,没多大关系……‘汉水集团’蓝笙儿……呀,你是‘汉水集团’的?还是人力资源部的……哇塞……咳咳,蓝小姐,晚上我请你吃饭,不知道可以么?这是我的名片。”
蓝笙儿:“云风?好名字!云大哥,你救了我,就叫我笙儿吧,晚上我来安排,到时给你电话,好吗?”
云风:“好,好,那晚上咱们不见不散!笙儿!”
蓝笙儿:“好,拜拜,云大哥。”
云风:“拜拜……笙儿,笙儿?好熟悉啊……”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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