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至心里空荡荡的……
她不明白,夫君如何让一个谋了廖廖三两回面的小女孩踏入他的寝殿?
那天,由于自己醉酒,他不得不将陶战留宿在他的住处。
但是,他的书房,他的东西侧殿,寝殿外室,能安顿人睡下的榻,不止寝殿一处。
浓重的疑虑存留在她心头,雾霭般无法散去……
诚然,没成年的陶战,论身姿长相皮色,连从小混迹在无印国王宫美女堆中的山上至都为之憾然,陶战的美让她这位女性抑不住生出爱意……
陶序,不是一个能折服在女色上的人。
她的哥哥们用尽美色,数次套路诱陶序上钩,均以撞南墙的惨败收局,竟连无印国家喻户晓的京城霓乐坊头号舞妓菊信,无奈地跺脚直言:陶序非男人,整个一截不解风情的木头桩。
毋庸置疑,陶序绝对是一个无情者……
不近女色……
山上至与陶序完婚,却从未圆房……
有名无实……
山上至曾制造或寻找出些机会,甚至丢了少女的羞却,穿了薄丝小衣主动投怀送抱……
结果,那块石头未曾生情,索然把她安顿好,自己走了……
山上至想,他是个心怀大志顶天立地的男人,不会安心屈尊在无印国,他不想陷入无印国纷乱繁乱的权力之争,她的身份特殊,不想与她感情纠结太深,或不完全信任……
她可以等他,等铁树发芽……
她的心里只容得下他一人……
只要在他身旁,她心房就会溢满幸福,叧无多求。
……
如今,夫君不仅与陶战共寝,
还亲自求了皇上准婚,一气呵成,欲意为何?
她看不懂他,以前看不懂,现在更不懂……
……
正月初四,又是一个晴朗朗,明亮亮的艳阳天。
陶战腹内多次过滤自己的计划目标。
时不待我,不能在此蹉跎。
她坚定了timeline,需尽快找出回去的方法,利用这桩天赐“良配”,尽快从四皇子身上找到突破口。
……
早上,陶战正梳洗打扮中,山上至派大丫头如意过来,说山上妃请陶战公主过麟怡宫朔阳院……
……
陶战欣然应允,让如意先行回去复命,她给陶贵妃请了安后随后便过去。
……
山上至的住所里一股清香,几颗大盆桔沉甸甸,金桔缀满枝头,油绿油绿的叶片生机勃然……
温暖清心,一如主人的性子……
山上至笑容纯净,这让陶战内疚感由然而生。
陶战没有迂回,山上至也没有客套委婉。
山上至在陶战开门前先开了口:“这下真太好了……”
她首先重复了那句。
“妹妹真的成了妹妹,听闻那个喜讯,我很欢喜。”
“等着妹妹长大点,嫁过来,我们就能一直手足相伴了。”
山上至双手已然握住陶战的手。
始料未及,山上至的态度,把陶战嘴边的话硬逼入腹中。
她亦发至肺腑地看着山上至的眼睛,冒出电视剧老掉牙的台词:
“爱情是排他性的,不能分享……”
这话对于山上至来说,生涩,一时难以理解通彻。
她瞪大了一双人畜无害,清澈的大眼。
“我真是很高兴,皇子爷纳了妹妹。”
酒窝深深浅浅……
似乎担心陶战误解她的真心。
陶战实在觉得她与山上至之间隔着无法逾越的二重世界。
“山上姐姐,你和你夫君恩爱,不能有第三个人插入,难道你不在乎你丈夫把爱分给别的女人?”
虽然残忍,陶战不想伪善,要把事情说透了。
单刀直入……
“你夫君续娶了别的女人,你应该难过,伤心才对,哪来的欢喜……”
“姐姐,你放心,我不喜欢你夫君,也不想嫁与他,伤你的心,只是目前非我所愿成了这样,以后会解决的……总之,我不会夺人所爱,伤害你的。”
“往后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要信得过我,我不会和你夫君有任何感情上的俎越的。”
陶战一口气,把要表达的一股脑倾倒给山上至。
山上至似懂非懂,愣怔地看着小她五岁的女孩,小女孩的话深涩艰晦,似天语……
陶战见山上至一幅懵圈儿样,只能直白:“就是说,我绝不会嫁给你家夫君,他和我绝不会生出男女之情来……”
……
山上至僵仲着,突然像明白了,热情似流水,她抱了陶战的肩,还晃了晃她。
“妹妹可不能这么说,皇子他……配得上你,他长得冠绝无印国,就是惠椋也无人能及,勇猛无比,一人能敌百夫……”
“多少美人对他梦寐以求而不得,你能配给他,理应感恩神佛的恩赐,怎能说出那些匪夷所思大逆不道的话来?”
“对姐姐一个人讲无妨,万万不可对其他人讲,更不能对我们的夫君讲……”
“你还小,过个一两年,情窦初开之时,必定会如我一般爱慕我们的夫君。”
陶战无语了,文化不同,就是夏冰不可与冬虫语……
把自己所爱,大公无私,双手拱让给其他女子,山上妃独一份儿。
是母仪后院,还是傻……
陶战只能不可置否点了点头。
……
山上至又和她说了很多贴己的话,教陶点摆弄盆盆罐罐的花草,如何做插花。
一个上午没见着那个疯子,不知道他在不在宫中。
要传午膳时分,陶战终于忍不住问道:
“姐姐每日是与皇子一起进膳的吗?”
山上至笑道:“极少,一则皇子爷很忙,常常夜间才回宫,二则,皇子爷是个极洁净之人,平素一个人用膳的多。”
陶战暗呸了疯子,毛病真多。
话说这样的夫妻挺好,各自独立,吃饭各吃各的。
“今天初四,朝庭上下放假5天,他还能忙什么?”
陶战听陶泽说过年皇上“封笔”“卦玺”,君臣暂停办公五天。
“听曹公公说,皇子爷一早出去了,晌午回不回还没信儿,妹妹若想见他的话,我帮你约他……”
陶战尴尬回笑,似被看穿了心思。
她的确就是要见到他……
言不由衷回山上至:“哪里,躲他还来不及呢,不想见,见姐姐足矣。”
……
午膳后,陶战告辞,说要回竹茹院补觉,山上至没硬挽留。
……
出了朔阳院,陶战并未出麟怡宫的大门。
而是问了门廊下的小太监,皇子爷书房怎么走?
顺着小太监指的道儿,果然七拐八转找到了陶序的书房。
陶战不陌生这地方,前几天她被拎了衣领拖入此处的。
书房司门的数个小太监礼数周到地拦了她去路。
陶战一点也不恼,笑逐颜开,亲切无比对这几个当差的小太监说:
“听说你们皇子爷新近和一位美人定亲了没有?”
小太监俯了身,不敢看她。
她自豪地拍了拍胸脯,温柔地说道:
“都抬起头看仔细了,那位美人就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