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战话毕,摄着一颗心等着效果。
哪成想,四皇子陶序连哼都没哼,不知怎地瞬间到了她背后,没容她反应过来转过身去理论。
门“吱呀”声毕,陶序的声音从屋外响起:
“送皇子妃陶战二十锭银子。”
“喏。”李陵的应侯声。
……
独留陶战在书房,又一次被尴尬了。
她只好悻悻地走了出来。
李陵好像正等着她,陶序早没了踪影。
……
“公主请随我来,皇子爷吩咐的银子,我给您一并带上,您这是要回仁杞宫吗?小的把车给您备好了……”
陶战这个气,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
疯子居然用20锭银子把她打发了……
有心拒了银子,鄣显气节……
转而一想,何必呢,和银子过不去纯是傻蠢。
她一张晶莹的小脸又变得乐呵呵的:
“那真是谢谢了,回仁杞宫。”
……
失败乃成功之母。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总之一定会接近再接近他的。
携了银子坐在马车上的陶战如是想……
……
这个国度过年就是初一元日,初五倒是与陶战前世一样,全民迎财神。
五皇子陶泽确实是枚暖男,陶战有时候想,回到自己的世界时,把五皇子打包带走。
……
金光寺,京都里香火最旺的皇家寺庙……
五皇子带着陶战迎完财神,进了这座寺院。
寺院并非普通寺院,虽没明令说明什么人可来,什么人不能踏入。
但已然形成了别说京都本地,连整个惠椋子民家喻户喻的无文约束。
金光寺,乃京都皇族重臣达贵上流社会的寺院。
就连主持方丈们都不同凡响……
五皇子说,主持敬隐大师是宗亲……
……
“金光寺有求必应,还有……“
五皇子如沐春风的微笑:“斋饭堪称一绝,一年里向外施斋不过三次,今天是今年里头一次。“
……
说起斋饭,陶战在那个世界里吃过两回。
她的前个身子吕相……
吕相母亲在自杀那一年里,内心挣扎过,也希求过造物主的垂怜和帮助。
她母亲原本是基督徒,后来她带着吕相进华严寺烧香祈愿,还去了有着宣礼塔的***清真寺……
想起这些,陶战心里盛满了无法言表的酸楚和疼痛……
看了看阳光下玉树临风的五皇子,她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做傻女人,为男人失去自己……
……
金光寺不似陶战想得那样冷冷清清,相反挺热闹的……
惠椋的贵胄王候世家新贵们看来不是少数。
穿红带玉的女性,折扇冠巾,罩袍束带的练家子,挺齐全的。
不过,很安静,没人喧哗,只闻香雾中传出的钟磬声……
主要的寺院佛殿共有六处,依山势依次向上,每院寺院间需要盘山走上不少路。
临近晌午,陶战他们才到了第三处地藏菩萨庙。
开了春,太阳变得暖和,正午的正照加上一路的攀爬,陶战厚重的棉袍给她捂出了一身细汗。
“走不动了,歇歇吧……”
她已然顾不上体面礼仪了,找了块平整的山石,一屁股坐了下来。
山石下面,是深壑,山壁上伸上来几十棵苍劲的迎客松,葳蕤的枝叶大扇般铺开在崖边,正好为下面的陶战遮了些许太阳。
皇子陶泽正要坐下时,对面笑乐乐来了四五名着穿华丽的主男人们,远远地就朝着五皇子陶泽行礼……
陶战不认识他们,陶泽也没准备介绍,陶战一派小公子打扮……
她懒得听他们寒暄,扭过头,赏着深壑对面山上金光粼粼的寺庙金顶……
“皇子爷借一步说话……”
五皇子回头看了陶战一眼,又给一旁站着北限一个眼色,遂被那几位簇拥着走到另一处。
陶战听得安静了,回脸见北限不温不火,不远不近立着。
她起身朝大殿山门走去……
北限跟在后面……
“我去方便,你要一起吗?”
陶战皱着眉,迎着阳光眯了眼对身后的北限说。
“分分钟钟就回来了,你且等在这儿……”
北限闹了个大红脸,不好再挪步跟着,只得驻足在山门外等。
……
陶战没打逛语,真的是想上厕所。
进了高大的山门,左侧是拾级而上的正殿,右侧则是一条非常宽的山石路,五六十米处,蜿蜒往下去,一些青砖青瓦的院落……
找厕所自然不能上几十个大台阶的正殿,陶战朝着右边的石路走去……
这些院落可能是些功能房屋,一处连着一处,拐来拐去,就是不见厕所在哪?
到了一处宽阔的,一排高大正房的院子,传出男男女女集体颂经的声音,窗户很高,再说了,陶战也不准备去窥探。
不过,既然有这么人,附近应当安置厕所了,可是,这这这,除了正房围墙和大门,没其他建筑。
欸,不发达的世界就是这样不方便……
没办法,出了这院子,旁边夹山小石阶道,笔直向下,下面有几处房子,她顺着地势下去。
……
这回,她似乎隐隐嗅到了不太明显的厕所气味……
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厕所就在拐个回廊的院里头……
依山而那的缘故,陶战堤着鼻子,又上了十几个大台条台阶,右边一处朱漆大门,四周是山壁……
台阶特别地,她跨过去到了大门边,门虚掩着,透过门缝看向里面,院子不太大,苍松翠柏,还有池子养金鱼的池水,四合院……
想必下房角落有厕所的,反正院里没人,进去也用不着和谁招呼,如完厕走人便好。
……
陶战如是想的同时,蹑手蹑脚俯身顺墙根儿往下首院角儿方向寻去……
突然,听见东厢房屋内有人声……
好像……
这个声音好奇怪……
女子痛苦压抑的声音……
想叫不敢叫,从嗓子里溢出的痛苦呻吟……
不好!
陶战微微直起身子,想从窗户一探究竟。
窗户不算太高,陶战踮了脚尖头能探到。
窗户是纸糊的,不是玻璃。
陶战想起前世书上描写的,于是指头粘了唾沫,捅破那层纸,吊一只眼往里看。
声音来自帷幔的床上,帷幔遮避,看不见里头的情形,但是帷幔动得很厉害,像有人在挣扎搏斗……
陶战心跳加速,想都没多想,冲到屋门前,推门,她不想打草惊蛇,推得很轻。
进了堂屋,转进声音发出的右侧屋子,门没插掩着……
陶战高度紧张,站在剧烈抖到着的床帷前,大喝一声,并猛地扯开帷幔……
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