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小蕾学成归来,大战得胜,东女国上下欢欣鼓舞。不出几日,又贴出告示,征十三岁到十八岁的女子,择选资质高者传授修仙知道。这个消息一出,东女国简直连土地都跟着晃了三晃。
“那时候,只要年龄合适的姑娘们蜂拥而至,我信心满满,丛忠挑了十二名天资最高的,收入门下。”稽小蕾说起当年的十二位弟子,既骄傲又懊恼,“那时候我只顾着传授她们修仙的法门,严厉至极,却很少关心她们私下的生活。三年后,她们各个能独挡一面,我以为自己的使命完成了,功成身退,把一概大小事宜全都交给了她们。”
稽小蕾的弟子们各个出色,东女国盛极一时,不小邻近的小国前来求娶她的弟子。那时候的东女国并没有像现在一样排斥男子,于是,先后有三名弟子在女王的安排下,风风光光的嫁了出去。她们一个嫁到了羌苗国,一个嫁去了玉奴国,还有一个嫁去了南边的烛尘国。
烛尘国乃水中之国,四面环水,又有高山屏障,自顾自的过自己的日子,老实安分,于是稽小蕾将最得意的弟子卿珠嫁了过去。不料,这烛尘国看似安分,实则暗中策划一场大阴谋。
卿珠初为人妇,涉世未深,一番甜言蜜语像**汤一样迷住了她的心窍。三年之后,卿珠借口探亲,带着大量的车马礼物,回到了东女国。
师徒二人许久未见,稽小蕾心中自然欢喜非常。拜见过女王陛下之后,稽小蕾在自己府中设宴,宴请远道而来的贵客。
天色渐暗,稽小蕾府中灯火通明,外面的街道上也时不时传来大人孩子的欢声笑语,卿珠端坐在稽小蕾对面,殷勤劝酒。席间,卿珠屏退所有的随从,对稽小蕾提出,让她到烛尘国教导弟子。
稽小蕾大为吃惊,这么做不亚于让自己背弃国家。于是,她当场对卿珠破口大骂,痛斥她忘恩负义。卿珠一不还嘴,二不生气,只是淡淡的望着稽小蕾。
直到此时,稽小蕾才觉察出不对。作为卿珠的师父,她十分了解自己这个最得意的弟子,她能如此淡定,一定是有完全的准备。果然,片刻之后,稽小蕾觉得天旋地转,支撑不住。这时候她再想反抗,已经使不出半点灵力了。
“卿珠与我虚与委蛇之时,烛尘国的大军已经在城门以外了。她将我困在府中,打开城门,放大军入城。”稽小蕾闭上眼睛,痛苦的摇头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那一夜,东女国横尸遍野,元气大伤。好在我还有其他几位弟子,誓死护卫国土,这才让东女国免于被灭国。”
方暮恍然大悟,“原来国中的两道禁令都是从这件事上来!”稽小蕾点点头,“不错,此后的十年,东女国修筑城墙,加强防卫,而卿珠等几位嫁出去的女子,也不被允许再回来了。而女王认为,卿珠虽然有罪,但也是被男人哄骗,才会做下如此糊涂之事,所以从那之后,过重男子的地位更是低入了泥土当中。而我因为自责,若不是传授了卿珠修仙之法,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也不会生出许多妄念。我自毁肉身,只留元神,甘愿守护东女国的每一位女王,方才有了咱们的这一段缘分。”
“原来是这样,”方暮听的惊心动魄,更为这一段往事叹息不已,“那稽前辈可曾知道,现在的女王到底是因何昏迷不醒?不瞒前辈,我的朋友和丞相定下赌约,三日内必定让陛下醒来。可是我用灵力是谈,除了您的元灵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稽小蕾说,“这个不难解释,有人知晓了我的元灵藏在小展儿身体里的事情,就做一件恶毒之事。”
“什么?”方暮追问。稽小蕾说,“你也说过,小展儿并非修仙之人,我的元神和灵力对她来说,非但没有益处,反而会让她承受不住,陷入昏迷当中。”
“我明白了!”方暮惊道,“有人动了您的元神,释放出了大量的灵力,陛下肉身凡胎承受不住,这才昏迷不醒。您发现出事之后,立刻修补元灵,这才没有出现更大的差错。”方暮挠挠头不解的说,“可是,您为什么把我拽了进来,我出了陪您说说话,也帮不上什么忙?”
稽小蕾笑道,“傻小子,既然已经有人知道了这个秘密,那也就不再是秘密了。看来我已经不能继续留在小展儿的身体里了。且元神并没有完全修复,若此时有人趁虚而入,只怕会酿成大祸。所以我急需一个灵力深厚之人来承托我的元神。瞧好,你就自己送上门儿来了!”
“啊!”听到稽小蕾的打算,方暮有些迟疑了,“我能行吗?”稽小蕾一本正经道,“你也说过了,你的朋友和人定下三日之约,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日有余,你若不想看她们白白送死,就只能听我的话。”
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方暮担心琴豆和书香,只能点头答应。他说,“前辈,现在您得先送我出去,才能给您的元神换个地方。”稽小蕾却一脸为难的说,“这件事吧,说起来有点儿难。”
“为什么?”话一出口,方暮就觉得自己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稽小蕾一脸无辜的用手指了指四周,“为了修复这里,我话费了太多灵力,最后一点也用来为你弄酒弄菜了。”
“我的老天啊!”方暮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他愁眉苦脸道,“那前辈总得告诉我该如何出去吧?”稽小蕾一指前方道,“那里是我的元灵最薄弱的地方,你只要突破那里,就能全身而退了。”
方暮只得认命,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来到稽小蕾手指的地方,凝聚全身的灵力,猛的一击!
“天又黑了,若天再亮起来的时候,咱们就只有一天了。”宛馨欲哭无泪,颓然坐在地上。琴豆拿出三根准备好的麻绳,随手递给她一根道,“这就是咱们的归宿,拿着吧,算是我的一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