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没有,我不是!”珊瑚见侯才良也不肯相信自己,掩饰不住眼底的失望,“老爷,我自从到了侯家,何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如今这位方将军故意挑唆,你就相信了吗?”
“珊瑚啊珊瑚,证据都摆在这里了,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侯才良转身冲方暮拜了一拜,“方将军,珊瑚即便是黄鼠狼所变,但她害的不过是牲畜,并没有伤人。我愿意拿出银钱,加倍赔偿各家各户的损失。还请方将军手下留情,放过珊瑚!”
侯才良跪倒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头。珊瑚忽然道,“老爷,不必如此,珊瑚不值得你这么做!方将军,不错,这些都是我做的,今夜在孙大娘家,你见到那个也是我!”
方暮松开珊瑚,一阵黄烟,珊瑚现出原形,果然是那只黄鼠狼。方暮没有说话,转身而去,想必侯才良有许多话要和珊瑚说吧。
次日清晨,侯喜在街上贴了告示,让那些损失了牲畜的人家去领银子。一时间,那些丢了牲畜又受到惊吓的百姓奔走相告,都说侯才良真是为百姓办事的好镇长。
侯才良也没有失言,加倍的拿出银钱来补偿百姓们。有人问起是否已经抓到了真凶,侯才良只是含含糊糊的说,正在加派人手寻找。
百姓们拿了银子,再去买牲畜补上,皆大欢喜。天色黑下来后,侯才良来到珊瑚房中,两人对面而坐。珊瑚轻声道,“给老爷添麻烦了,明天一早,我就会离开鹿台镇,老爷请放心。”
“唉,”侯才良叹口气道,“我从未想过,还会与一直黄鼠狼有如此一段缘分。方将军说起此事时,我还不肯相信,可如今我既然知道了,就没办法再留你了。不过你我夫妻一场,我已经让侯喜给你准备了马车银子,你到了别处,想吃那些活物,尽管用银子去买,千万不要再如此行事。若是被人抓住,只怕性命不保。”
珊瑚点点头,“多谢老爷一番好意,我都记住了。天晚了,老爷请回吧。”侯才良依依不舍的起身,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珊瑚住的院子,此一别,恐怕再无相见之日了。
月上树梢,只剩下珊瑚一人。她吹熄烛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将她和侯才良相遇以来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都想了一遍,不由得心生悲凉。她一番真心对侯才良,侯才良却将自己弃之如履,果然男人都是负心薄性的。
就在这时候,院子里忽然传来几声落地的之声,似乎是有人从墙头跳了下来。珊瑚正没处撒气,见有人自己送上门儿来,立刻从床上坐起,蹑手蹑脚的下床,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儿,睁一目眇一目往外看。
只见一头缺了耳朵的狍子和几头鹿站在院子当中,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狍子说,“这里黑漆漆的,连点儿人声都没有,应该是没人住的空房子。不如咱们先在这里住下,等有了更好的去处再走也不迟。”
几头鹿点点头,一转身变成半人半妖的样子,推门走了进来。珊瑚一闪身,现出原型,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那些半人半妖的东西走进来,并没有点燃烛台,而是将桌子上摆的茶点水果吃了个干净,然后就各自找了地方,倒头就睡。
珊瑚暗自心惊,鹿台镇一向太平,除了自己以外,从未见过别的妖怪。如今一来就是好几个,看样子似乎并没有修炼完全,只能化作半人半妖的样子。临走之前,珊瑚要送侯才良一份大礼。
拿定主意,珊瑚走了出来,直奔那只缺了耳朵的狍子而去。
“谁!”狍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身上跑了过去,吓得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它的叫声惊动了其他的同伴,桌上的蜡烛忽然一亮,珊瑚乍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好啊,私闯民宅,还吃了我的东西,你们自己说,该怎么办?”珊瑚此刻是人的样子,狍子忽然面露凶狠,龇着牙对她说,“姑娘,我们本无意伤你,还请姑娘不要叫喊,明日天亮,我们自会离开!”
“那若是我不肯答应呢?”珊瑚挑衅的看了狍子一眼,狍子立刻站起来,“蹬蹬蹬”冲到珊瑚面前,吐出一口黑气。
这只缺了耳朵的老狍子法力低微,这一口黑气也只能迷倒普通人罢了。珊瑚见它只有这么点儿能耐,一转身放出一个奇丑无比的屁来,顿时屋中一片鬼哭狼嚎和呕吐声。
好半天,那股味道才渐渐散去,那些狍子和鹿翻着白眼儿倒在地上,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珊瑚找来绳索把它们绑了个结结实实,天不亮,就离开了侯家。
知道珊瑚要走,侯才良心中万分不舍。他自己也很奇怪,明明知道珊瑚是黄鼠狼变化,就是放不下。这一夜,他翻来覆去没有睡好,天色才亮起来,就迫不及待的去了珊瑚的院子。
经过这一夜,侯才良下定了决心,如果珊瑚没走,他就留下她。从前之事一概不提,两人好好过日子!
“珊瑚,珊瑚!”侯才良进了院子叫了两声,没人回应,心已经凉了一半儿。但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推开了客厅的门。
门一开,侯才良就被里面的景象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客厅里,一只狍子几只鹿,被捆的结结实实的,正在挣扎乱动。侯才良等自己清醒一点儿,暗想,难道是珊瑚走时留给自己的野味?
这时候,那只缺了一只耳朵的狍子忽然开口说话了,“喂,你是谁,赶快放了我们,不然!”侯才良转身就跑,这时候他能找的人也只有方暮了。
“方将军,方将军,方将军救命啊!”侯才良跌跌撞撞的跑了,一头撞在法明身上。法明连忙扶住他,“候镇长莫慌,出什么事了?”
侯才良结结巴巴的说,“珊,珊瑚房里,有,有鹿和狍子!”展星然听说,哈哈大笑,“好啊,今天晚上,我们烤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