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本来耽误了时间。”知道夏亭想的会很多,顾偷偷把责任揽在身上。
“后来,我召集了一些年轻人,里应外合……加上晴天的帮助,得到了她爹爹的信任……就出来了。”顾将那段时间的事情都说了个遍,像孤狼拼死一搏,孤注一掷般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真实的一面坦露。
“我一直都只是把晴天当作妹妹,没有男女之情,我有避嫌,那次的事情我也是有跟她谈条件的,并非她一味的付出。”顾的语气很淡,从容淡定的模样,让人对他的话信服力高了许多。
这就是所谓领导力,举止谈话间让人不自觉信服。
夏亭有自己的判断,她相信二哥的话,他会避嫌,从行动上拒绝,然而又有利用的关系,女孩是最受不得这样的,她们从来是感性的动物啊,这岂不是给她希望了么?
只能说,这场悲剧是无法避免的,男性和女性的脑回路不一样,纠结的点也不一样。希望,晴天能放过他们。
“你没错的。爱情这玩意儿玄乎了些。晴天现在还想不开,不知道往后要怎么对我们,但我们三个,一定能过去的。”夏亭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且不说晴天用了手段变成邻镇大户人家的大小姐,就算是他们春江镇上的,她也无惧。
她的粮食补给快,二哥掌握了水上之路,大哥镖局的人个个能打能扛,还有野味的生意,生命力是很顽强的。哪里是一朝一夕能打下去?其中牵扯太多人的利益,到时候夏亭他们不对抗,其他相关的人也会动起来。
顾笑了:“不用你们出手。这事因我而起,我能自己解决。再说了,我能让她坐到今天的位置上,也能让她从这个位置上跌下去。”
夏亭又搞怪起来,她假惺惺地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二哥,请记住此时站在你面前的小可爱。她是你大哥的爱人,如果她做了蠢事,一定要原谅她。别给她搞冷暴力……”
二哥对晴天的做法,她不置可否。但如果那人换做是自己,有那么一天,她希望对方能看在往日情份上,手下留情。
将二哥层层拨开,他的心是黑的,甚至……无心。
“傻瓜,我们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她是亲人,也是爱人。他是永远的守护者,忠诚的战士。守护者的使命就是保护她一辈子。
“你做个保证嘛。我先来!”夏亭竖起三根手指颇为认真地起誓,噼里啪啦用尽生命绝学说了一大堆信誓旦旦的话。完了后满眼期待地看着顾。
仪式感,是要有的。
“我不用保证。我只相信自己。”顾面对她的期待,头一次没有顺从她的意思。
见到夏亭疑惑的表情,顾无法解释清楚。
他不是不想保证。他知道自己将来如何,也不对对她下手。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能幸福。他不敢保证,这好像代表了未来总会有那么一天,这是他不想发生的。不保证,就不会有那个时候。顾涩然,将这个
想法压在心底,任凭女人嗔怨。
“没别的,我是单纯不喜欢起誓,那是懦夫才需要给他人的承诺。你就放心好了。”他不屑于那套。
夏亭不懂,她是体会不到深入到骨髓里的爱的。可能,她将这细腻柔情都给了大哥吧。
或者说,夏亭是不相信这纯粹的爱,爱是有前提的,现实生活中各种利益牵扯在一起,世界上又有哪样东西是纯粹的呢。
“好吧。不勉强你了。”夏亭见好就收。
“二哥,你们做活儿就每天去那里巡视么?”夏亭脑子转的很快。
“主要做那个。平日里其他人需要走水路,我们也会帮忙运货。怎么问这些?”顾总惊叹于她的直觉。
以前她提过几次收集物资,说迟早要出事。现在这地儿还不明白,但是跑路的兄弟回来告诉他,外面的天地已经变了。
夏亭摇摇头笑嘻嘻道:“没有哇,要多熟悉你们的业务嘛。那你跑过很多地方呀?”在古代,掌握水路交通是很重要的一点,水上霸王呀。北涝南旱,到时候她那一百亩地,就靠二哥手下留情了呀。
“我跑的不多。不过这附近的河域,我们帮都有交涉。”当头儿,不需要跑很多,只要跑的那几次够经典,立下威信,让手下兄弟心服口服就行。顾将手中已经不烫的水递给了夏亭。
她很乖地接过来喝了,他们两兄弟都在意一些细节,她自己注意的却不多,于是乎两兄弟无形中形成了让她喝水喝温的,时不时就给她来上一杯的习惯。她好久没喝过凉水了。
阳光从窗口缝中照射进来,一束昏黄的阳光直直穿过桌面,穿在夏亭的面前。阳光里,粒粒微不可见的尘埃飘荡,像顽皮的恶魔在张牙舞爪。
夏亭放空着脑袋捋着二哥放出的爆炸信息,看见这抓不住的小尘埃,她脑子里突然穿过一丝白线
“你说他们那些人擅长巫术!?”夏亭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凑近二哥却发现,她自己也看不懂啊。
她觉得那大小笑身边的家丁们表现很奇怪,也好像能解释得通了。极有可能,那些都是她晴天手下的“兵”,已经在她的控制下了。
“嗯,没事。我身上的已经解除了。”顾愣了一下过后就懂了她的担心,伸出了左手,拉起衣袖,露出那断轻易看不见的“碧藕”。
顾平时晒的不多,晒久了一段时间后也容易白回来,这让夏亭极其艳羡的。
这不,就这么个小动作,白是那种健康有力的白,配合上那肌腱有力的力量象征,夏亭看得呆呆的,眼神闪了一下后才回神。
夏亭心虚的小动作没有逃过顾的眼睛,他眼里闪过狡黠,不经意间露出更多。
“好了好了。”夏亭拉住那衣服,她猜不透这男人的小心思,只觉露太多自己会控制不住,在临界点赶紧刹住车,保命要紧。
她半开玩笑道:“再露被发现了,人家要说我们通奸了。”刚好,大哥也不在。
顾单挑了挑眉,“这有什么,在外我们都是夫妻相称的不是?要通的话,也是光明正大地通。再说,你还怕这个?”很猖狂。
夏亭觉得自己魔怔了,就这么个挑眉小动作,她也觉得风情得很。像只狐狸散发着他的媚意。
“好了好了好了。”夏亭认输,她争不过对方,堪堪止住话题,“这手怎么了?”
顾指了指那个很小,轻易看不见的红点点:“这就是印记。当时蛊毒还在的时候是青灰色的,现在被剥了出来就变成这点点了。”
夏亭倒吸一口冷气,果然是对他下手了的!遇到的世外桃源人也不是好人,让二哥遭了这样的罪。这蛊毒可怕之处在,它太神秘了,懂得的人太少,根本毫无办法。
夏亭怜惜地摸着红点子附近的疤痕,很浅,但是很清楚。不难看出,当时主人是有多么地挣扎痛苦。
对顾而言,这抚弄像一根羽毛尖儿扫过手臂一般,引起一阵战栗。顾抓住那在手上“闹腾”的纤纤玉手,脸色不改道:“已经没事了。”
那红色的点,深埋在血肉里面,外表没有任何的伤口,就像融在里面了一般。
“你抽出来了?”夏亭不了解,就她知道的零星碎片,二哥身上的应该是子蛊,一般来讲,不都是母蛊死了,子蛊才能死?被抽出来是强行的异类行为,真的斩草除根了吗?
“抽出来了,烧死了。”
“你是子蛊吗?母蛊在谁体内?”夏亭又问道。
顾看着夏亭的眼神带着思索:“是子蛊。母蛊,应该是在晴天爹爹体内,他现在已经死了。”
子蛊受到威胁的时候,母蛊会有反应,那么,子蛊死了的时候,母蛊是不是受到反噬呢?“晴天的爹爹是怎么死的?突然暴毙还是说,嗯……他被杀的?”夏亭陷入沉思,没有看到顾愈加深沉的眼神。
当她等了半晌没回应,抬头一看的时候,就对上了顾毫不掩饰的探究的眼神。夏亭内心咯噔一下凉了半截,过于投入都忘了,眼前的人是多么犀利,她一个大门不迈的女子怎么会懂那么多?特别是巫术,知道的根本没几个人。
夏亭紧张得舔了舔嘴唇。
夏亭坐了下来,下意识地远离了顾。她信任二哥,但这一刻,她真的感觉到了生命的威胁。她的秘密……似乎在他的面前,将要被检索得彻底了。
顾离开座位上前一步,夏亭双手放在前面,侧头不看他:“我不懂的,只是听人说过。”她连慌都撒不清楚了。
巫术,这在南方比较普遍,北方是少有这东西的。然而,她一开始就谎称自己从神秘的偏远北方而来,连唯一合理讲得通的身世,也无法利用了。
看见女人慌张的掩饰和害怕抵抗,顾心被剌开,血淋淋地流着血。
“你害怕我。”不是疑问句。这一句话说出来,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一般。气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