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足有1米长的、只有1厘米粗的扁长的长虫爬了出来,钻进了一堆堆肥大的虫子之间。
一场厮杀决斗在无声中残忍地进行。
秋冶饶有兴趣地摸了摸带着胡茬的下巴,他看了眼旁边的女人,神情专注而带着丝惊恐,唯独没有意外,“女人,你这惹祸的能力还真更上一层楼了。”
要解决这事情可不太容易啊。这丫头净会惹麻烦上身。
夏亭捂住了他的嘴巴,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疯了,我惹?啊呸,我乖得很。”
还不是二哥那混蛋,乱七八糟的桃花,以前的也是大哥的,她可是真的最为无辜的人。
看见秋冶明显不相信的眼神,她指了指下面,“这个,不是我惹的!是二哥的烂桃花!”
夏亭还待再说,就发现他们的小动静又惹来了下面丫鬟的警惕,她慢慢走到夏亭他们的树下,只有一抬头,就能看到他们两个。夏亭手心不断冒汗,心脏紧缩,大气不敢喘一下。
秋冶表情痛苦,夏亭一紧张,捂着他嘴巴和鼻子的手骤然加大了力度,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喂,结束没有?今天出来很长时间了,太久了会惹人生疑。”丫鬟头一转,看见是自己人,瞬间放松了神情。
她收起了匕首,冷然道:“差不多了。今天就要角逐出蛊王来了,只要这事一成,我们的计划就完成了一半。现在这个时候,是蛊王最虚弱的时候,不能有差错,快看好哨了。”
“哎呀得了得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来!?”那车夫骂骂咧咧地走远,丫鬟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我要让顾霖!和夏亭不得好!死!”望着那一堆不断扭曲挣扎的虫子,她不断走进,眼神中带上了嫉恨。
夏亭这回是听清楚了,怪不得声音那么熟,原来是老熟人呢。
她千算万算,没想到她还是能和王顺德搞在一起,真的是,果然夫妻就是夫妻,就那样的做派,真的一模一样,够卑鄙的。
看着旁边的女人脸色变换来去,秋冶贱兮兮地问道:“咋?情敌呢?”
夏亭一个眼刀子削了过去,“还不配!一厢情愿罢了。”当然,还有他们自己造的孽,但这就不讲了,立场不同,有时候他们的所谓的愧疚也不算啥。没有大哥的美男计,她也还总有其他的小鲜肉小狼狗,迟早也要被发现。
“那现在你想怎样?”秋冶双手翘在胸前,完全放松的状态。
夏亭看了他一眼,“当然是要抓住他们呀,然后将那窝东西给弄死。回去报告给县官听,派人去抓。”她暗自焦急,跟她一起来的官兵小伙计哪儿去了?她需要人手呀,但过来的时候可千万别惊扰了他人。
“你一个人?”秋冶点了点那窝东西,又点了点那女人,再点了点外面看哨的男人的方向。
俨然在告诉夏亭,她不自量力。
夏亭沉默了。这真的就是她现在的困局。
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哪儿走来的?身边也没个人手哇?
现在不是丢面子的时候,她主动凑了过去,“你能搞定外面那个男人不?”他这大少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也不知能不能打个架?她身上有匕首,还有小弓弩,那个婉莹只有小匕首,她可以在树上偷袭,胜算大概是挺大的。那窝东西嘛,一把火烧了就好了。
夏亭笑得像个狐狸,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咋,刚才还那样冷脸对我呢,现在有求于我了,就知道笑了?”秋冶翘起了腿,晃呀晃的。
夏亭紧张死了,连忙扒住他的腿,压低的嗓音破了,“你别乱动,要死啊祖宗。”
她后悔死了,早知道不该让他跟上来的。要有个万一,她怎么跟德叔交代?跟秋家人交代?搭上自己不说,还要加上莫须有的罪名,她太难了。
“你看一下下面。”
“小声点!”她要崩溃了。
秋冶眼中闪过宠溺,嘴角忍不住上扬,上手掰过了她的头,“看下面。”
“完了我跟你说,我救不了……”夏亭倒吸一口冷气,“妈呀,这还见鬼了。莫非那些东西咬她去了?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旁边的女人是彻底像个疯子了,秋冶给了她一个表情,抱着她跳了下去,捆住挣扎的她,强制性地让她看,“你看,人昏过去了。安全了!安全了听到了没?我的人!不是虫!”
看着昏倒在地上女人,夏亭觉得自己在做梦,她愣愣地看了眼秋冶,那臭屁的神情……狂跳的心慢慢淡定了下来,“什么时候来的人呀?”
“我一直带着人。”
那感情她那么认真地去思考,那样真实的紧张害怕和考虑,全当给这男人看戏了?
“没有,我这次回来得比较神秘,那是不到关键时候不说出来的,属于秘密。所以没事先跟你说。”所以他真的不是在看戏。
看着他无辜真诚的眼神,夏亭觉得自己还是被这老狐狸摆了一道,又找不到证据。
“算了,不纠结。”夏亭举手投降,“我去把小官兵找回来,将他们带回去。”
五花大绑伺候他们,然后将那堆恶心巴拉的东西烧成灰烬后才走,“太棒了!我已经蹲了几天了你知道嘛,终于算是有收获了。”她坐上了马车,倒满杯后就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听你的意思,我觉得里面会有一个很大的故事。”
夏亭点头,“对啊。简直就是一出戏,就差点儿能上去讲书了。”
“也不知道二哥他们能不能找到啥线索了。”夏亭最想要的,就是找到他们的密洞和藏“尸”点,这才算是最重要的收获啊。
婉莹很重要,但也不知道王顺德会不会放弃她?
秋冶懒洋洋地瘫在一边,看着窗外不说话。夏亭踢了踢他:“我说你,能不能有个正形?孤男寡女的,好好的马车你不坐,非要挤到我这个临时租来的破马车上?”
“哪来的马车,我是赶回来的呀。我就睡睡,很累了。”秋冶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眼底下的青黑非常突出。
斗嘴
斗习惯了,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的智商通常不在线,她刚说完那话就有点小后悔,显得自己很没心肝不懂感恩啥的,想想就悻悻然闭嘴了,转头看向窗外。
夏亭和小官兵直奔衙府而去,当然走的还是后门。
“呀,有收获了?”看见夏亭他们进来,县官放下了手上的本子,站起身来走向她,看见夏亭身后的人,眼里闪过诧异,也就一秒钟的事情,立马换上了谄媚的神情,“哎呀,我的小爷呀,咋回来了都不跟我打声招呼?我好准备一下给您接风洗尘呀。”
秋冶慵懒地摆了摆手,“不来这套。你们聊,我就坐一边,不用管我。”他径直走到县官刚坐的摇椅上,双腿摆到桌子上,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肚子上,闭上了眼睛。
县官僵硬地转回了头,无声地问道,“真睡啦?”
夏亭带头到另外一边,“不用管他。我跟你说,我真蹲着人了,这婉莹,就是王顺德的妻子呀,可拿着那陶瓮,一大堆的虫子啊,可毒啦!”
县官蹬出来一个大拇指,“还是你这女娃子行。”
“所以,拷问吧。那个男的,应该更好入手。现在,我就去看一下二哥他们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通常,意志薄弱的人更好套路点信息来,那婉莹跟他们可谓是单方面的血海深仇,有“利”也有“仇”,应该不会轻易吐露消息,那男人大概就为了个“利”,容易撬开嘴巴。
夏亭刚走出门外,就听到二哥的声音:“不用找了。”看到二哥给的眼神,她又跟着走了回去。
“那神秘人又给我们通信了,那个藏尸的地方,就在王府的地窖里。”顾将信封交给了县官,让他看个究竟。
“这可真实可信?”
“不好说的。对方是敌是友,我们根本不清楚。但他第一次给的消息的确是对的。单从这一点来说,我们就该信他。”顾回答道。
的确,如果要陷害他们,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连人都抓到了,就算真那地点真不在王府,王顺德也脱不开干系了。
看见县官那纠结的模样,脸上的褶皱全堆在一块了,夏亭知道他又犯老毛病了,就怕惹事,这县官当的,真的窝囊。
“儿呀……”年迈却仍健壮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县官从信封中抬起头,起身迎了出去,“诶,娘,怎么过来这边了?”
夏亭看到是那个老妇人,想起和她的渊源,贼礼貌地点点头,笑了一笑。
“你和阿亭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做呀?我跟你说,大胆些,别畏手畏脚的呀。阿亭丫头胆魄都不错的,你信她!”
夏亭眼前一亮,老妇人神助攻啊!老妇人若有所感,扬了扬眉毛,那小骄傲的样子,真有点可爱。
县官有点复杂地看了夏亭一眼,“好吧。到时候官丢了,生活没这么好了,娘可别怨我。”
夏亭若没看错的话,那是吃醋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