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知道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害她成这样的,简直有要掐死她的冲动。
“要知道今天,我当初就该打死你!”
桃花冷着脸,“当初?当初你做什么了?在我要小产的时候赶了我走,让我面对他们这些豺狼虎豹!没有我你能有今天光鲜的生活?老家伙,我能让你过了这么多天的生活,该感谢我了。说打死我?呵,你可舍不得啊,”桃花轻蔑地笑着,语气中带着决然和不可察觉的……失落。
“说!你是不是故意害我的?明知道他们有鬼,你也没提醒我!”桃花这种人永远不会在自身上反省,而是将所有罪过推卸到他人身上,以求得内心片刻的舒慰。
桃花笑了笑,缓缓摇头,“你看看你,多丑陋。当初赶我出家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桃花看了眼王顺德,继续道,“不过嘛,你这事我真心没害你。全是你咎由自取。我可有让你住镇上来了?我可有过让你住进王家?全是你死皮赖脸过来的。还有,这事暴露什么后果你没想过?天真!不过是你的侥幸心理……还有,你的贪婪。是你的贪婪害死了你。”
“啊!!你这毒妇!我要杀死你!”桃花娘气得满脸爆红,脖子上的青筋全然坦露,她突然间猛向桃花冲了过去
桃花撞到了柱子边,顷刻额头上便流下了血水。
桃花低着头,用仅以自己能听清楚的声音说道:“还清楚了。”
夏亭暗自堵上了耳朵,甚至不想看这样的闹剧。
县官罕有地使劲拍了两下惊木:“肃静肃静!这里是你区区一个村妇撒泼的地方吗!”
桃花娘哭诉的声音戛然而止,眼泪和鼻涕横流,肮脏无比。
“原判不改!桃花之事有待查证,暂时收押牢狱,隔日再审。退堂”县官一拍惊木,事成定局。
“威武”
王顺德当场晕了过去。然而,已经没有谁会在乎他这个即将的死人了。
桃花娘直接被吓尿了。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难言的味道。
桃花被带了下去,全程没看桃花娘一眼,离开的时候倒是看了看夏亭,眼神很平静。
她真的变了。之前桃花给她的感觉,没有错。夏亭和二哥一起走回家时不住地想。
能让一个人彻头彻尾地改变,除非有事情给她以往的信念重重一击。桃花做到如今这一步,也是可以理解的。亲娘不是亲娘,甚至比陌生人还来得可怕,可悲啊。
“叮!恭喜宿主完成‘一网打尽’的任务,获得能量积分10。”
夏亭笑眯眯的,这有积分在口袋的感觉真好,踏实。
“所以说,真的是桃花帮的我们?”秋月惊讶道。
夏亭趴在桌子上,一只手随意地摆弄着手上的信封,“信封材质一样的,内容字迹也一样,人家里面都说自己就是桃花了,那还能有假呀。如果是假的,那她也太厉害了……”
夏亭蓦然想起桃花看她的那一眼,
她将信封拍在脸上嚎道:“我终于知道那眼神啥意思了。”
这不就进宅子斗了些日子嘛,咋进化得那么快呢,太牛了。
秋月看了信封一眼,转身继续收拾东西,“我收拾些东西过去秋少爷那边,大启身边需要有个人照顾。”
夏亭换了个姿势,双手叠在下巴下调侃道:“哦哟,这还没嫁人呢,就向着人家啦?”
秋月罕见娇嗔,小声抱怨道:“你胡说什么呀!不理你了,我要走了。”她加快速度收拾东西,真的就那样走了。
“看来好事将近了。”
夏亭转头,讶异地看向顾。
顾温和地看向她,“怎么了?我说的不对?”
夏亭摇摇头,手托着脸看向他,“你说得很对。这次的事也算促成了一桩好事吧。只是……你的状态终于恢复过来啦。”
顾看着她,俨然是她的解释,“你……”夏亭指着他的眼睛,“这里,之前是没有笑意的。前些天都是,一潭死水。”
静了一会儿,顾拿起那封信,“所以,交给县官吧。”
夏亭点头,前嫌不计,毕竟这次人家是真帮了大忙。没有桃花的消息,说不定大启已经西天了,他们还找不到眉目呢。
日子又走上正轨了。征税的日子过去了一段时间,秋冶这次回来,后面的大军队也带着补给,百姓们马上要面临的问题得到了解决,相安无事。
“你这次回来这么大动静为啥呢?”夏亭给他捧了一大碗的麻辣烫,问道。
秋冶麻溜一口吸了一半,嘴巴半张着,含糊道:“韬光隐晦懂不懂?现在就是我大展身手的时候了。到时候,你可以抱小爷的大腿了。”
夏亭瞅了他一眼,无奈摇摇头,“大可不必啦。小女子身份平平,过的粗糙平常日子,已经很满足了。大概不会有用你出马的机会。”
妖冶的眼神柔光流转,玩笑中带着丝认真,“你真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人?”
收拾碗筷的手一顿,夏亭看了眼左手上的手镯,抬头笑道:“不然你以为?是,我得承认,我有那么点小聪明,能够让自己的小生活过得滋润那么点。但是嘛……”她将碗布一扔,“人要学会知足,自己该得到的,不该得到的,心里得有数。”
秋冶吃完最后一口,用手绢擦了擦嘴,走过去柜台前,双手交叠撑在柜台上,看着“忙碌”的夏亭,“有时候千万别妄自菲薄。万一就是真的呢?你对自己的身世或者说……最近发生的奇怪的事情,真的不好奇?”
这一刻,夏亭确定秋冶这回是真知道她的事情了。他离开前,对自己一无所知的,这次回来后,一探再探,他到底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夏亭转过身,直面秋冶,“明人不说暗话,我就直说了吧。我对你说的身世什么的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我对现状,非常满足。我不想打破,也不想要改变。如果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直说就好了,你帮了我那么多次,只要我能我有,
我绝对会给。”
秋冶的眼神变冷,缓缓直起了身子,声音一改从前的慵懒,首次现出他真正的男声:“你觉得我在你身上有所图?”
“难道不是吗?”
他这次回来有大行动,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她的身份,探求她的态度,如果不是她的“新身份”对他有意义,为何执着着不放?
秋冶没再说话,径直离开了。
夏亭纠结了,本来还很理直气壮的,他搞这么一出,闷声就走,像很委屈那样,弄得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喔?
哎,算了算了。态度是恶劣了点,意思却是那个意思,就算手镯给了她很多信息,她也不想去找了。身世对她来说,不重要了。现在这样平淡的生活,她满足了。
顾回来就看到她在那摇头晃脑的,“怎么了,田那边有麻烦事?”
“啊,你回来啦?”夏亭抛开那个烦心的问题,既然自己坚定了这么个想法,要跟大哥他们一起生活,就不用告诉二哥了。少一个人担忧就少一个。
“我就想了下自己的事情。”夏亭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马上转移了话题,“不过,田那边我倒真好些天没去过了。自从有那蛊毒的事情之后,我就没再去过了。”一个老板,长时间不去自家产业的瞅瞅,去慰问慰问员工好像不太好?
“要不咱们下午去看看吧?”夏亭一时兴起,说干就干。反正晚上也没几个人来吃的了,基本做早上和晚上的生意,只有到集市日子晚上也才会多人。
顾点头,“好。”
二哥还是第一次去参观她的“王国”呢。
“你看,日子太平了,我又用超低价买了这一百亩地,是不是超赚?我觉得啊,再过不了多久,咱们就可以每天躺在院儿摇椅里,晒着阳光,隔壁放着好喝的好吃的,悠悠闲闲地溜着小花。”夏亭想想那样的生活近在咫尺就觉得兴奋。
果然啊,幸福的日子就是要奋斗出来!
远远的,夏亭就看到平叔在田里给庄稼浇水,她指着平叔道:“看!那就是这田地的原主人,现在呀我专程顾他来照顾这田地了。平叔是个老实巴交又亲切的庄稼人,可好相处啦。”
顾顺着视线看去,当看清楚那人的时候,眼色闪过深思和异样,嘴里却道:“你从来是聪明的。”
夏亭最受不得夸了,这不,骄傲的小尾巴又摇摆着了。
离平叔还有10米远,夏亭就招手喊道:“平叔,我们来看你啦!”
遥远地听到声音,平叔一抬头,就发现门口那个明亮的身影,平叔脸上自然绽放了笑容,“夫人!老爷!你们来啦。快到里屋坐。”
夏亭跑向了平叔,像极了一个扑向父亲的孩子。
顾在后面慢慢地走着,看着平叔的眼神中带着审视。
平叔若有所感,回头看向顾,“老爷,我这是有做的不对的了?”
夏亭疑惑地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