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怎么也想不到,他有一天会被长公主和清安王如此逼迫。
一时间,只觉得心头如烈火炙烤一般,让他想要爆发出来。
可是一想到面前这两人都不是好惹的,顿时有些蔫了。
淮南王早前因为担心皇上的猜忌,主动做了个闲散王爷。
所以长公主的地位甚至都要比他高一些。
而清安王这个侄子,一开始淮南王还以为也同样是一个闲散王爷,可是这段时间看下来,却发现清安王府并不简单,起码清安王府是被现在正如日中天的三皇子忌惮的。
三皇子都能忌惮得了清安王府,这让淮南王忍不住心底就嘀咕了。
现在长公主和清安王都强势的站在了奉凌汐那边,并且要求验伤,淮南王一时间被逼得黑了脸。
可是长公主根本不会顾及淮安王。
或许以前长公主会留点面子情,抱着以后好相见的想法。
但是现在长公主在心底把奉凌汐看得跟自家儿子分量一样重了。
她虽然没有参与政务,但是眼光还是有的。
长公主自认为与三皇子接触这些年来看,她打从心底里认为三皇子不合适坐上那个位置。
可是现在好的人选也没有,长公主只想着希望奉凌汐能把皇上身上的毒给治好,好熬到几个幼小的皇子长大成人才好。
“去看看淮南王妃。”长公主对身旁的两个嬷嬷示意。
两个以长公主马首是瞻的嬷嬷当即隔开挡在前路的淮南王府下人,脚步沉稳的朝淮南王妃所在的厢房走去。
淮南王黑沉着脸,感觉自己里子面子都没有了,他冷冷的问长公主:“长公主确定要这么做?”
“王兄说笑了,我不过是在关心王嫂而已。”长公主犹自坐在淮南王对面,慢悠悠的回应。
这软刀子的功力足以把淮南王噎在原地。
难道他要摆明了说,本王的王妃身上没有伤, 这伤是本王随口杜撰的?
人家长公主摆明了打出关切的牌,他能怎样?
憋屈!
“长公主。”
两个嬷嬷很快出来了。
她们看一眼正老神在在,丝毫不慌的奉凌汐一眼后,便朝长公主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老奴检查过淮南王妃了,淮南王妃的身上有伤。”
两个嬷嬷的话一说完,淮南王意外的抬了抬眉,倏然放松下来,看向奉凌汐的目光好不掩饰的冷厉,猛地拍了一下座椅扶手,质问:“你还有什么好说!”
奉凌汐也挺意外的,她很确定她或者龙依,龙玖没到碰到淮南王妃一根汗毛。
但是长公主的两个嬷嬷却说淮南王妃身上是有伤的。
这就让奉凌汐不得不多想了。
难道是淮南王妃早醒了,然后听到他们的说话声,所以干脆在自己身上弄出伤口不成?
那这淮南王妃也真是够狠了。
“凌汐没有什么好说的。”奉凌汐的眼神微微一闪,从容的回答:“那要看过才知道,还请默默详细告知,王妃身上的伤在哪,有多严重。”
两位嬷嬷微微蹙眉。
其中一人回答:“刚才老奴进了王妃的屋中之后,屋内还有怀洋公子在,所以老奴并没有掀开王妃身上的衣裳,而是看了王妃裸露在衣裳外的手臂,确实有几道伤痕的。”
“那我们还是进去看看王嫂吧。”长公主性
子虽柔顺,但是却不傻,明显的故意露给两位嬷嬷看的,不然以淮南王妃的仪态准则,也不可能随意能露出手臂的。
奉凌汐看长公主出头了,便也随长公主去,她心底多少有谱,就算长公主不出面,她今天也能全身而退。
她扶着长公主,两人进了淮南王妃的屋子。
一走进去,奉凌汐便被屋中的摆设给吸引住了。
宽敞的寝室内,西面墙上挂着一大幅水墨写意画,左右各挂着一幅对联,乃是颜真卿的墨迹。
画下边角里设着一个斗大的的汝窑青花瓶,瓶中搁置着好些泛了黄的画轴。
一看就是年份不短的字画。
另一侧墙摆放着多宝格架子。
上面所放之物无不风雅。
有十方宝砚,名人字帖,手玩古玉,古籍古琴……
再延伸到-寝室内,一幅富贵海棠双插双面绣屏风立在一大红腥床幔前。
奉凌汐随着长公主侧过屏风,幔后便是一个钳压丝紫花金丝楠木雕花大床,床面浮雕亦是繁繁复复,所雕之花鸟鱼虫, 无不栩栩如生,让人惊叹,当得一方名匠。
奉凌汐冷眼看着正躺在床榻上假寐的淮南王妃,心底骤然涌起了怒意。
她曾听谢嬷嬷无事的时候唠叨过,前王妃陪嫁之物何等贵气。
都是一物难求之物。
其中嫁妆里,不止是陪嫁了古氏三分之一的财产,并且当时还健在的太后,还有皇上都给了前王妃很重的添妆。
奉凌汐当时正看着医书,便没有多留意谢嬷嬷具体说了哪些。
但是在这屋子中,不论是溢彩夺目双面绣屏风,还是墙上的大幅写意水墨画,书法大家的真迹都是谢嬷嬷念叨过的。
可是当初谢嬷嬷在和她说的时候,可是很明确的告诉她,这些东西都随着前王妃陪葬了。
当时还是她和葛嬷嬷亲眼看着东西下葬的。
奉凌汐脑子很乱,眼底泛着冷意。
难道晏衍娘亲的坟被人挖了不成?
这得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
再说把这些东西放在屋子里,也不会觉得膈应吗?
若真的是淮南王妃把坟挖了,还把东西都摆在屋里,那她可是要重新再认识一下淮南王妃了。
奉凌汐看了一眼立在床沿边,目光中带着浓厚兴趣看着她的晏怀洋,这应该就是淮南王妃的亲生儿子了,看着好像很谦和如玉,但是他那双眼的光让奉凌汐心底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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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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