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些粮食从哪里拿的货, 带我一个。”张通天说出了今天一整天的最终目的。
沈丽珍听见他的话，看着眼前的小伙子, 他这样一说倒是让她想起了两人合作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样她就不用跑到黑市, 减少风险。
转念一想她跟他一共才见过两次面，虽然两次中这个小伙子都帮过她，但是她心里还是不放心。
这个年代的好人是多，她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她现在有四个孩子，加上卫卫五个, 不能冒任何一丁点风险。
“钱你拿着，今天谢谢帮忙。”把钱塞到小伙子的手里，准备转身离开。
张通天看着她要走，以为她是怕说出从哪里拿的以后赚的少, 上前拦着不让她走：“你要是不愿意跟我说从哪里拿货，你就把粮食卖给我, 给我便宜点，你看怎么样。”
“你卖给别人也是卖，卖给我也是卖, 只要便宜点, 或者你不便宜也行。”张通天咬牙说到, 按照现在这种天气下去，粮食的价格会一直涨，他多买点留洗自己家里吃的, 其它的存起来等到涨价了再卖出去。
“我现在手里没有粮食。”听到他退步按照原价买她手里的粮食，这样卖出去他不赚钱，他这么着急的买粮食不可能全部是为了家里吃。
“等你有了卖给我。”他知道她现在手上没有，但是她家里肯定是有的。
“我来的时间不固定，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时候来。”她这趟出来的找的借口是要给孩子奶奶送衣服，话一说完忽然停下脚步。
这一次是找到借口，那下一次呢，她现在把抚恤金给了原主婆婆，抛开付远给的钱，她手里是一点属于自己的钱都没有。
“你大概说过时间，我每天在这等你。”张通天还在坚持着，他一直找不到粮食的门路，好不容易遇见了，他不能轻易放弃这到手的机会。
“你真的想跟我买粮食。”沈丽珍回头看着眼前的小伙子，就像他说的一样，她卖给谁都一样，卖给眼前的张通天风险还小，也不用来黑市。
“真的，真的。”张通天看她像是想松口一样，连忙说道，他说的是都是真的，他是真的想买她手里的粮食。
本来是想问她从哪里拿的货，但是看她的样子不像是会说的。
“我现在手里没有，下个月的3号有，你要是想买下个月3号的十点就在现在这个地方等我。”下个月孩子们开学，她送孩子们上完学可以来这一趟。
“最近没有吗？”张通天听见要等到下个月的3号，那就是说还有一个月心里有些着急。
“没有。”她有货但是她出不来，家里的孩子都要人带，这几天老是麻烦付华馨帮她带孩子，次数多了说不过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下个月三号的十点我再这等你，你能带多少的粮食过来。”张通天带着她来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谈话防止被人听见了。
“要等拿到才知道，现在粮食紧张，没有那么多的粮食，几十斤应该有的，你也别抱多大希望，你原本的生意还是要做的。”看着眼前的张通天听见她的话，眼神暗了下去，神色有些失望。
“以后会多起来吗？”张通天听见只有几十斤，这样的话留下自家吃的能卖的应该就不多了。
“要看情况，钱你拿好，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沈丽珍让他把十块钱装好，一会别掉了，现在时间不早了，回去走路还要一段时间，她不能在这里磨蹭了，要赶紧回去。
“你别忘了，下个月三号十点我在这里等你。”张通天有些不放心的交代道，别到时候不来了。
“知道了。”沈丽珍应了声走了老远把围巾拿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往家里赶。
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的走远，张通天往也往家里赶，走到半路猛地停下，伸手拍了拍脑袋，他忘了问她叫什么，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剩下的一路都在懊恼怎么没想起来问。
七拐八拐的走进一个小巷子，推开院子的门，门发出咯吱的声响，院子里佝偻着背的妇人正在扫院子。
“娘你怎么起来了，院子我来扫，你坐好。”张通天上前扶着娘让她坐在一边的竹板凳上，自己拿起扫把扫院子。
“我这把老骨头在不动动就动不起来了。”张母看着儿子在拿着扫把三两下把院子扫干净，苍白的脸上浮出笑意，她家的二子是个孝顺的孩子。
“娘，你就爱说这些。”张通天听见娘的话，拿着扫把的手一紧，眼眶有些发红。
“你大哥要是还在多好，我们一家子在一起说说笑笑。”张母坐在板凳上，抬头望着天，阳光刺的她眯着眼。
他娘自从大哥没有消息，整个人一病不起，前两年一直卧床不起，这两年才能下床走走，最近身子越发的不好，总爱提起大哥。
“娘，日头毒，你往后坐坐。”张通天把眼泪逼回去，咳了一声回头看着娘迎着太阳看。
“这太阳照的我心里暖和，二子来。”张母招手让儿子过来一起坐着，他们娘俩好长时间没有说说话了，平时他忙，每天天不亮就不见人影，有时候半夜才回来。
“今个回来的这么早？”张母看着儿子的身上有不少灰，伸手给他拍了拍。
“今年生意好，去没多久货就卖完了。”张通天看着娘白了不少的头发，伸手搂着娘的肩膀，两人坐在走廊上。
“是娘拖累了你。”张母拉着儿子的手，看着儿子粗糙有疤的手，揪心的难受，孩子为了给她弄吃药的钱，什么都脏活累活都干过，现在还去黑市，她的心整天悬着，生怕他出什么事。
她说了不知多少次让他不要去，他不听她的，时间久了她知道说也没用，只能他每次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注意。
“娘，啥拖累不拖累的，今天东西卖的好又十块钱，娘收着。”张通天把今天那女人给他的钱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娘。
“你自己拿着，你前两天给娘的钱还没动。”张母不要儿子的钱，推回去让他自己拿着，她一个人在家要钱也是多余的。
张通天又给了娘几次，娘还是不要，只好放回口袋。
“娘，我早上给做的饭，你没吃？”张通天眼扫到厨房里面的台子上看见他早上烧的饭还放在台上。
“早上吃的晚还不饿。”张母顺着儿子的视线看去，那是他给她做的，她没舍得吃，她现在这样子能省一顿是一顿，她少吃一口，儿子就能多吃一口。
张通天知道娘的又开始了，他每次给只要给她做点好的她就不吃，一直等着他回来才吃，伸手把娘扶着做好，去厨房把早上摊好的面饼端到院子，又去屋里倒了杯热水递给娘。
“娘不饿，你吃。”张母不接他手里的饼。
张通天从饼上撕了一小块，把剩下的塞到娘手里，娘倆坐在板凳上慢慢的吃着午饭。
嚼着嘴里的面饼舍不得咽下去，家里的粮食不多了，嘴里的面饼是家里最后的一点面粉做的，饼摊的薄的不能再薄，黑市里面的粮食抢手，到他们手里的不知道掺了多少糠。
娘的身子不好，吃加了糠的对她身子不好，他现在只希望那女人说的是真的能带几十斤粮食给他，不要到时候见不到人。
沈丽珍匆匆忙忙的赶回大院，推开门付华馨和李远菊正在收拾碗筷。
李远菊看到沈丽珍，开口说道：“小沈同志回来了，还有饭菜，趁热吃点。”
对着菊姨笑着点头，她是真的饿了，坐在桌子上吃了起来。
“送件衣服弄这么晚才回来。”付华馨说这话，有些不开心的看着沈丽珍，今天娜娜哭了几次怎么也哄不好，左等右等就不见她回来。
“路上耽搁了一会，今天辛苦馨姨和菊姨。”沈丽珍咽下嘴里的饭，看着付华馨有些不开心说道。
“这有啥好辛苦的，就是今天娜娜哭了几回，奶也不吃。”李远菊把空了的盘子堆在一起。
听见娜娜不吃奶哭了几次赶紧放下手里的碗准备去看娜娜。
“睡下了，吃你的，去再把她吵醒。”付华馨看她想去看孩子，让赶紧吃饭，吃好她还要收盘子。
沈丽珍听见孩子睡了，准备起身上半身坐了回来，孩子睡了她就不去看了，一会被吵醒了。
“小沈同志，你吃好了来我房间一趟，我去把碗刷了。”李远菊见付华馨走进厨房，对着还在吃的小沈同志说道。
“好的菊姨。”沈丽珍听见李远菊让吃好去她房间一趟，心里有些七上八下，这是要跟她说什么。
“娘。”石头推开门想去厨房喝水，看见娘坐在板凳上吃饭，迈着小短腿跑向娘。
“娘，你怎么才回来，”石头挤在娘身边跟娘说话。
卫卫在屋里听见石头喊姨姨，蹭的一下跑出去，在大柱他们前面。
“姨姨。”卫卫赶紧跑到姨姨身边挤在她的另一边。
慢了一步的大柱和铁蛋也围在娘的身边听着石头跟娘说妹妹今天发生的事。
“娘，妹妹今天可不听话了，一直的哭，馨奶奶怎么抱妹妹，妹妹都哭。”石头说着还学着妹妹哭的样子。
“姨姨，妹妹是跟我一样想你了，所以才哭的。”卫卫等石头说完，歪着头看着姨姨，他今天可想姨姨了，妹妹肯定是跟她一样。
娜娜那么小哪里会想她，笑着揉了揉卫卫头。
“吃好了把碗送来。”付华馨看着沈丽珍吃好，让她赶紧把碗送来，等着她的碗要刷。
“你们先去房里玩。”沈丽珍让他们去房里等她，她把碗送去，一会还要去李远菊房里。
把碗放到水池在厨房磨蹭了一会，看着付华馨忙着没有看她，转身上去楼上找李艳菊。
捋了捋头发伸手敲门。
“进来。”
“菊姨。”推开门看见李远菊背对着她，像是在包里翻着什么东西。
“你先坐，我拿个东西。”李远菊看她上来了，让她先坐。
甜甜和壮壮在床上睡的正香，看着李远菊背对着她还在翻，心里有些紧张，菊姨要在找什么东西。
李远菊把包翻到底也没见到东西，德储到底把东西放哪里了，不是说放在包里吗？
每次让他做点事，没有一次做的让她满意，越翻心里越火，就在她准备不翻的时候，在衣服理摸到硬硬的盒子，翻开衣服拿了出来。
他是怕被人拿走吗？还包在衣服里，等他一会回来再找他算账。
“给。”李艳菊把盒子递给沈丽珍。
“菊姨，这？”她看着菊姨递到面前的小盒子，抬头看着她。
“给你的，打开看看喜不喜欢。”李远菊见她不拿，拉过她的手把东西放到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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