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并不是万里第一次来余烬云的屋子里, 可还是头一次这么紧张。
到了夜里时候周围一片暗色, 没什么光亮, 就一弯冷月孤零零地挂在天上。
有浅淡的光亮洒落下来, 将树木还有四周都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似的。
折戟最终也没真的凑近去偷窥,他少有的这般老老实实地和天玄一起在外头的小亭子里等着。
而视线却依旧直勾勾地盯着那禁闭的门扉看。
而里头余烬云很淡然地坐在一旁看着莫名局促的万里。
“坐上去。”
万里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意识到余烬云是让自己坐在他的床塌之上。
虽然上头被整理地规整干净,被子被叠好放在一边, 空的位置足够容纳三四人。
可他还是觉得不大自在。
不过转念一想,觉得都这个节骨眼了,他如若再这么忸怩磨蹭的确有些矫情了。
再说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人那么爱干净的人都把床榻让给自己坐了,他还顾忌什么?
想到这里, 只短短几十秒钟万里便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之后, 这才走过去坐在了余烬云的床榻之上。
他坐上去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感到床榻另一边陷落下去了一些。
万里抬眸一看,余烬云也坐在了一旁。
两人隔得距离很近,动作稍微大一点儿便能够碰触到对方的手臂。
“鞋子脱了上去盘腿打坐”
万里一愣,然后还是脱了鞋袜按照余烬云的话端坐好。
他坐好之后没忍住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 余烬云也以同样姿势坐在了万里的对面。
屋子即使再如何宽敞,但是在这样封闭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又靠得这么近还是有些不自在。
余烬云倒是面不改色, 和平日时候一样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万里身上,眼眸深邃,里面没有丝毫波动。
余烬云注视着青年好一会儿, 薄唇微启。
“把衣服也脱了。”
“……?”
之前还算淡定的万里听到这话后一怔。
“师父……”
他很想要问为什么,可在目光触及到余烬云的时候下意识地住了嘴。
对方的眼神清冷,里头清晰地映照着他的模样。
“不用害怕。”
余烬云很少会用这样柔和的声音安抚万里。
尽管他的脸上没什么笑意,可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轻,如拂面的春风似的让人心安。
很奇妙,之前的不自在和不安的情绪都在余烬云这一句话之间消失殆尽。
万里微微颔首,抬起手将自己的上衣褪去。
他的皮肤本就白皙,一片雪色,如玉般细腻。
余烬云只淡淡地瞥了一眼,而后很快垂眸敛去了视线。
尽管他没有将视线在万里身上长久的停留,可脑海里却下意识的浮现出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
那是在桃源秘境时候曾在折戟身上看到的细碎片段。
青年长发如瀑,绸缎般顺滑地披在身后。
那个时候所见的画面之中,他也是赤。裸着上身。
肤色细腻如雪,上头隐约有些显眼的红痕。
薄薄的汗珠将些许的头发浸湿,就这么贴在背脊处,是说不出的暧昧。
“师父?”
万里看着对面的余烬云一直低垂着眉眼没有说话,他疑惑地唤道。
“你怎么了?是身体不适吗?”
虽然万里也知道他问这话有些多此一举,像余烬云这样的修者已经算是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境界了。
可他还是下意识这么担忧地询问了一下。
“……无碍。”
余烬云抿着薄唇将脑海里污秽不堪的画面给压了下去,在稍微平复了下情绪之后这才抬眸看向对方。
“闭眼。”
万里对于余烬云自然是极为信任的。
在听到了对方这话之后连忙闭上眼睛。
闭眼不能视物了之后他其他的感官都变得更加敏锐。
万里能够感觉到余烬云将什么东西拿了出来放在手里,带着清列的药香。
他形容不出是什么气息,又像是雪松又像是雨后青草的清香。
“是药吗?”
万里听话的没有睁眼,然而在嗅到了这个气息之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他以为是要给自己服用什么灵丹,喉结滚了滚,准备在余烬云让他张嘴的时候一口咽下。
药物苦涩,尤其是用灵草凝练出来的更是苦不堪言。
万里对于苦很难忍受,一般受伤喝药的时候都会快速喝完再含一颗蜜饯在嘴里。
而这个时候显然是不会给他准备蜜饯的。
他想着到时候尽量趁着感觉不到苦味的瞬间吞咽下去。
但是他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预期要送入他嘴里的药丸,也没有等到化开时候的苦涩滋味。
万里感觉到那清冽的气息散开在了空气里,随后隐约听到了一声吞咽。
“……这药,不是给我吃的吗?”
他能够明确地感知到,余烬云拿着这个药自己服用了。
“这是蓬莱顶级的丹药,给你吃?想得倒美。”
余烬云自然不可能告诉万里这丹药是用来护住他心脉的。
他看到对方因为自己这话噎住了的模样。
万里长长的睫毛颤了下,看上去很想要说什么却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余烬云唇角勾起,刚才面对着万里时候还刻意紧绷着脸不让自己失态的脸,此刻柔和了许多。
“这提升修为的法子累人的很,我提前补补也是应该的。”
他这话说的更让万里不知道说什么了。
青年只好乖巧闭了嘴,一副[您随意]的模样。
逗弄了下万里之后,余烬云心情愉悦 ,也跟着放松了好些。
他的右手缓缓抬起,一把尖锐薄削的冰刃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绕是万里此时闭着眼睛,也能够感知到对面骤然的寒气。
不过这点儿寒气他倒是能够受住,毕竟和雪脉相比,这还是差点意思。
“不要睁眼。”
在即将用这千年寒冰做成的冰刃划开胸膛之前,余烬云掀了掀眼皮,沉声再一次这么对万里说道。
他这么叮嘱着万里的同时,还是用了一道灵力附着在了他的双眼之上。
短暂的屏蔽掉了万里的视觉。
万里听后慎重地点了点头,也被余烬云这样严肃的语气给弄得有些紧张。
他背脊打得更直,如松柏一般。
“放松点,你不会有任何痛苦的。”
男人看着万里抿着薄唇的样子,他缓缓将冰刃慢慢推进了自己的胸膛。
余烬云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甚至还怕对方不安这么开口漫不经心地随意开口聊了几句。
那冰刃很薄,就这么缓缓地送入余烬云的胸膛。
没有什么声音发出,除了周围寒气萦绕着让人觉得身子发冷之外,万里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余烬云垂眸,长睫如扇,落在眼睑处时候的阴影将他的眸子给掩盖了个完全。
他控制着力道,在感知到了已经刺入心脏的时候这才微微蹙了下眉。
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冰刃拔。出来。
冰刃带了些血色,是吸收了余烬云心头血的缘故。
余烬云指尖微动,有火焰瞬间绕上他的手指。
那冰刃原是前年寒冰所铸,是不会被普通的火诀给融化的。
而他所用的是自己体内炼丹所用的真火,只需一瞬间便能够让这冰刃消融。
余烬云精准地控制着火力,在看到其凝成了一颗冰蓝色带了点儿嫣红的丸状之后。
他这才收敛了火,那颗药丸似的东西这才缓缓地落入在了他的掌心之上。
“张嘴。”
万里听后刚张开嘴便被余烬云将这药丸送入其中。
“咕噜”一声,他直接将其吞下。
冰冰凉凉的,像是吃了块冰一般。
万里这个时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对面的余烬云已经起身站在了床边。
他余光瞥向万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此时余烬云的脸色看上去要比之前苍白一些。
“这就好了?”
叫他进来,到最后只为了让他服用了一颗连味道都尝不出来的药丸?
余烬云挑了挑眉,虽然没有回应万里的话,可却也没有否认。
“不是师父,如果只是服用一颗灵药的话那我为什么要脱衣服啊?”
青年抬起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一脸疑惑。
他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他却不敢说余烬云什么。
最后只嘟囔着从床上下来,然后拿了衣服推门出去了。
外头一直在小亭子里等着万里他们的折戟,一听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的声音之后猛地抬眸看去。
结果入眼便看到了万里低头整理着有些松松垮垮的衣衫。
而随后跟着出来的,是穿戴整齐脸上有些疲惫之色的余烬云。
“???我他妈,这就是你所说的法子?!”
折戟一惊,整个剑都不好了。
他一个瞬身过去,要不是实力不允许,就差拽着余烬云衣领子质问了。
天玄连忙上前拉住折戟。
“不是的 ,你误会了!主人他……”
“误会个屁!”
折戟也不听人说完,狠狠地啐了一口。
然后紧张地看向了一旁整理好衣衫的万里。
“你说话!你别告诉我你他妈是自愿的?”
“你给我说,别怕!这老东西是不是强迫你,对你动手动脚了?”
“……没,没有啊。”
万里被这么吼得有些懵,疑惑不解地看向对方。
“那他怎么把你衣服给脱了!”
折戟撸着袖子,火气旺得厉害。
黑着脸,好像只要万里说是余烬云怎么他了就会狠狠地一拳揍过去。
“不是不是!虽然是师父叫我脱的,但是是我自己脱的!”
万里越解释越觉得哪里不对。
可他仔细想想却觉得自己也没说谎,在对上折戟怒气冲冲的模样更是心虚。
在他正想要再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他感到身体内有一团烈火在燃烧着。
万里捂住胸口,皱着眉竭力忍耐着燥热。
随后“撕啦”一声,原本好好穿在他身上的衣服裂开。
那衣服像是被烧又像是被扯开,被万里身体里的那股强劲的力量给弄得肆意狼狈。
一直站在一旁没说话的余烬云见此将自己的外衫褪去,搭在了万里的身上。
他眉眼带了些无奈地看向对方。
“啧,可惜了。好好的一件衣服就给这么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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