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清微第二天一早就独自坐飞机飞回c市,随便吃了个三明治充当午饭,躺在床上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半,她不紧不慢的起床准备。
她有充裕的时间来准备,慢悠悠的在自己的浴缸里泡了个澡,她在外地基本上不会用酒店的浴缸,所以每次从外地回家,最想做的事就是到自己的浴缸里泡个澡,她包上湿润的头发,化上一个简单但不失精致的淡妆,然后回到浴室把头发吹干,她发量多,头发又长了不少,吹了半个小时才吹好,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鬓发如云般浓密蓬松,衬得她本就不大的脸小了一圈。
选衣服的时候她略微为难了几分钟。
和周越河分手后,她彻底脱下了身上的道德枷锁,恢复到了以前随意自在的状态,可以随意的见任何人,不会有负疚感和压力。
虽然她有时也会怀念周越河紧密而又温暖的拥抱、温柔的亲吻、和无微不至的照顾,但是那只是短暂的瞬间,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去怀念过去。
事实上她这几年和男人单独约会的机会几乎屈指可数,和周越河恋爱的时候,为了不被拍到,吃饭都是在家里解决,恋情曝光后,也只在外面吃过两三次饭,都是很简单找个餐厅吃饭。
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次“约会”当成是普通的饭局。
白衬衫扎进浅蓝色牛仔裤里,两条修长纤细的小腿塞进长筒靴里,从一排大衣里取下一件酒红色浴袍款大衣穿上,从香水架子上挑出一瓶气味清淡的香水,左手撩起长发,香水对准颈侧轻喷两下,看一眼手腕上的时间,六点半,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回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工作了一会儿。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时间,居然正好是七点整。
方行止说:“我在楼下,你准备好出门了吗?”
“稍等,我现在下楼。”向清微说着挂了电话,合上电脑,拎上电脑旁的包包,起身往外走去。
向清微看到站在车边的方行止时,足足愣了好几秒。
方行止立在车边,白衬衫黑西装搭上黑色领结,隆重的像是要去参加酒会晚宴,但最吸引人眼球的,除了他过分英俊的脸,就是他怀里那一大束鲜艳怒放的玫瑰。
向清微坐在车里,有些怔愣的看怀里的那一大束新鲜的像是刚刚从枝上剪下来的玫瑰花。
向清微很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是第一次收到男人送的花。
傅晏柏送鞋送包送衣服甚至是送车送房子,却独独没送过花。
而她和周越河,还没有来的及度过任何一个需要送花的节日。
现在似乎也早就不时兴送花了,开始流行送口红,送包,要是送花,最好是能塞满一整个后车厢那样的阵仗。
这样扎扎实实的一大捧的玫瑰花,居然有种老派的浪漫,而因为送花的人是穿西装打领结的方行止,又显得十分隆重。
向清微的心情也因为这一大束的玫瑰花,变得愉快起来,像个第一次收到花的小女生,把头埋下去闻闻嗅嗅。
“这里有多少朵?”向清微好奇的问道。
一直在暗中留意向清微反应的方行止被问的有些猝不及防,目光投向正前方,想了三秒才说:“老板说是99朵。”
向清微哦了一声,又把脸埋了下去。
方行止的余光扫过来,莫名紧张的心情因为向清微把脸埋在花里闻来闻去的样子而悄然放松了些。
他站在花店里犹豫了整整十分钟,简直比他做任何一个决策还要伤脑筋,最后下定决心选了玫瑰,却担心她会不喜欢。
好在看她的反应,是很喜欢的样子。
以至于当车停下来,向清微把玫瑰花放在副驾驶,然后自己下车并把车门关上的时候,方行止看了一眼被孤零零放在副驾驶上的玫瑰花,问向清微:“花不拿着吗?”
向清微愣了一下,有些奇怪的反问他:“拿去餐厅?”
方行止看着她:“你喜欢的话可以拿上去。”
向清微笑着说:“它又不会跑,就让它待在车里吧。”
进了电梯,方行止还是对那束孤零零被丢在车上的玫瑰花耿耿于怀。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送出去的花,总觉得应该被更珍重的对待。
电梯在68楼停下。
仪态出众的女服务员早已在电梯口等候多时。
“方总晚上好。”她笑容可掬的微鞠一躬后,走到侧前方引领方向:“两位里面请。”
向清微走进餐厅,意外的发现正是饭点的餐厅却空无一人,只有轻缓的钢琴声静静流淌。
这家法国菜装潢的十分高级,女服务员都穿修身西装套裙,男服务员都是白衬衫配黑色西装马甲,身上的制服熨烫的一丝不苟,气质仪态都明显领先同行业的其他餐厅。
方行止提前替向清微拉开椅子,向清微入座后,他才走到另一边落座。
室内暖气充足,向清微脱了外面的大衣,负责点单的男服务员弯身接过,动作轻柔的搭在自己的手臂上。
“谢谢。”向清微微笑道谢,然后开玩笑说道:“今晚怎么就我们一桌客人,不会是方总包场了吧?”
男服务员并没有冒失回答,只是微笑。
方行止看了一眼向清微身上单薄的衬衫,对服务员说:“把温度调高一点。可以上菜了。”
“好的,两位稍等。”男服务员躬身离开。
“你真的包场了?”向清微好奇问道。
方行止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不喜欢约会的时候有人打扰。”
这是他经历过一次被傅晏柏打扰的“约会”之后得出的经验。
向清微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后问道:“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方行止看着她,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向清微放下水杯,有些好奇的问:“这家餐厅包一次场多少钱?”
这家西餐厅是今年年初新开业的,她虽然还没有来过,但是听说这家餐厅用的都是最新鲜的顶级食材,很受热捧,人均消费自然也不低,整个餐厅的面积虽然不小,却只有十张桌子,用餐需要提前预定。
方行止显然没有预料到她居然会问这个问题,喝了口水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在我能够支付的范围。”
向清微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心中腹诽到,这等于没有回答,方行止给出的这个范围何止是能够包场,只怕买下这家餐厅也不能让他眨一下眼睛。
“打扰一下,帮两位点一下蜡烛。”
女服务员轻声细语的说道,然后倾身过来帮他们点燃了桌上的银色烛台。
烛台全部亮起来的瞬间,餐厅里的光线同时暗了几个度。
男服务员过来给两人倒上开胃的白葡萄酒。
前菜上桌。
钢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穿燕尾服的青年站在一侧拉着悠扬的小提琴。
向清微恍惚感觉自己像是在拍电影,因为她只在电影里看过这样的场景。
高级餐厅包场、烛光晚餐、穿燕尾服的演奏青年,还有坐在她对面的优雅贵族。
向清微莫名的有些想笑,但是看了看对面气质高贵优雅,神情轻松闲适,连切割食物的动作都那么优雅,完美融入到这个场景中的方行止,只能默默端起酒杯,用杯子掩饰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方行止和傅晏柏简直是两个极端。
她心想。
傅晏柏喜欢被关注,向清微和傅晏柏出去吃饭时,能够感受到傅晏柏很享受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所以早期他才会那么喜欢出现在公众视野,这两年来,他已经低调收敛了很多。
方行止则全然相反。
傅晏柏喜欢一切问题都用钱来解决,就像当初他要讨她开心,永远只有往她身上砸钱这一招。
而方行止,虽然浑身都散发着金钱的香味,但是却带着一种对钱毫不在意的超脱淡然。
从某种角度上来看。
傅晏柏像个张扬的暴发户。
而方行止则更像是一个低调沉稳的贵族,带着一种老派的优雅。
当然,这种对比并不是向清微有意在内心贬低傅晏柏,张扬的暴发户这个形容在向清微看来也纯粹是一个中性客观的形容词,不具备任何的贬义,只是她一时间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形容词了。
但如果要问向清微更喜欢谁的做派。
向清微会诚实的选择方行止。
有钱人的“用心”比有钱人的“钱”要珍贵的多。
而向清微从方行止塞到她怀里的那束花开始,就已经感受到了他的用心,用心到近乎隆重,隆重到她不得不认真对待。
大概是方行止也不大习惯吃饭的时候旁边有个人一直在拉小提琴,所以演奏的青年拉完一曲后,方行止就让他离开了,而在演奏过程中,相对而坐的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演奏小提琴的青年一走,向清微放松许多,喝了口酒,终于能开口说话,含着笑意望着方行止问道:“方总以前追求别人也是这么隆重的吗?”
方行止闻言停下正在切割牛排的刀叉,抬起眼来,深眸注视着她,认真的说:“我没有追求过别人。”
向清微眼波里的笑意微微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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