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坠落,我下意识扑腾了两下,身体触碰不到任何东西,内心的恐惧瞬间被无限放大。
就在我绝望之际,背部忽然传来一阵坚实的触感,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五脏六腑都跟着震动了一下,似乎有东西从背后把我托住了。
不,更准确来说,是我摔在了什么硬物上,一个没留意,后脑勺狠狠的磕了一下,脑袋嗡嗡作响,只觉得头晕目眩。
我背部砸落地面之后,向前滑行了足足半米才停下来。
脑袋的眩晕感还在,我整个人都是迷糊的,双手摸黑勉强爬了起来,在黑暗中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这里的地面是倾斜的,而且地表并不湿滑,竟然是干的。
我正琢磨着自己摔落到了哪儿,水轮顶部忽然有几道光柱射来,我抬头望去,发现光源离我有五六米远,看来我飞落的地方并不深,我甚至能够听见鲁秀的呐喊声:“拖油瓶你没事吧?”
我心里窝火得很,正想大喊一声有事,而且事大了去,可是看清楚脚下站立的地方后,我又惊讶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在鲁秀等人强光手电的照明下,周围环境的大致轮廓显露在我眼前,我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这个地方似曾相识,竟然是一道横亘在水道口与洞壁之间的石墙。
但我心里清楚,这道石墙绝不是之前形成瀑布那道,首先,八转水轮是逆时针转动的,形成瀑布的石墙现在应该在水道口左侧,而不是我飞落的右侧。
其次,两道石墙的结构不太一样,我脚下这道石墙宽约十米,地表呈二十度倾斜,而上一道石墙宽度只有五米,地面是平的。
“五米?十米?”
我想着想着,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已然明白了这两个数字的含义。
“拖油瓶!”
鲁秀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到我耳边,我的脑袋还处于眩晕状态,再加上四周有流水的声在干扰,她的话我听得不是很清楚。
我单手按了按太阳穴,同时抬头望向水轮顶部,然后看见鲁秀等人手里晃着手电筒,手舞足蹈的在招唤我,动作幅度大到有些夸张。
“来啦来啦!我还没死呢。”
我沿着倾斜的石墙往前走,这样可以回到水轮边上,到时他们只要把绳索垂下来,就可以拉上我上去了。
我刚走了两步,发现鲁秀等人还在上蹿下跳个不停,手电筒光线直往我这里晃,他们嘴里还嚷嚷着什么,但我听不清楚,只想着让他们别催了,因为他们的喊声让我的头更疼了。
我硬着头皮又走了两步,忽然发觉有些不太对劲,鲁秀他们手舞足蹈高声呐喊的样子,好像不是在招唤我呀,倒是更像在发出什么......警告。
想到这里,我突然记起一件事,整个人打了个激灵,低头看了一眼石墙尽头,拔腿就往后跑。
我这才醒悟过来,这道石墙横亘在水道口与洞壁之间,而且石墙倾斜的特殊结构,正好能与水道口对接在一起。
我能够落到石墙这里,不是运气好,而是因为八转水轮逆时针转动,正好转到了石墙附近,赤色大鲵那一记强劲的甩蹼,刚好把拍飞到这里。
可是现在,由于八转水轮的转动,水道口已经和石墙对接平齐,也就是说,那一群大鲵可以顺着石墙爬过来。
我拼命逃跑的同时,回头看了一眼,在鲁秀等人的照明下,我看见一群大鲵从水道口爬上了石墙,争先恐后的向我涌来,一个个如狼似虎。
我明知道石墙尽头是溶洞洞壁,可我还是本能的朝这条死路跑去,只为离身后那群怪物远一些。
就在我快要跑到石墙尽头的洞壁时,原本为我照明指路的手电光线,忽然向我前方照去,我看到眼前的一幕后,整个人都停了下来。
我心里乱成一团,本以为石墙尽头会是洞壁,谁知道石墙尽头竟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拱形门洞。
我望向黑洞深处,心底莫名涌起一阵恶寒,也不知道这个门洞尽头,到底是出口,还是什么怪物的巢穴。
就在我停下来的间隙,大鲵群已经追了过来,离我还有不到两米,我一咬牙,狠下心来,索性不再想着逃跑,而是转身面向大鲵群,举起了手中的青铜剑。
与此同时,水轮顶部射来的手电光柱,全部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手持青铜古剑,感觉自己正置身于舞台中央,一场不自量力的悲剧正在上演,因为面对汹涌而来的大鲵群,我弱小得就像个小丑。
地面隐隐的颤动起来,此时大鲵群距离我仅剩一米。
我全身上下都在冒冷汗,头晕目眩的感觉愈发强烈,但我还是极力稳住自己的身体。
“畜生!来啊!”
我怒吼一声,猛地挥出青铜古剑,与此同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我站在石墙中间的位置,可是浩浩荡荡的大鲵群碾压过来,却在我面前像水流般分割开来,从我两侧爬过,直接忽视了我,一窝蜂似的涌进了门洞深处。
转眼间,汹涌的大鲵群全部爬入洞中,石墙上就剩下我一个人,我保持着举剑的动作,惊魂未定,没搞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生性凶猛的大鲵群,会对我视而不见?
门洞散发着阴冷潮湿的气息,令人令人心声恶寒,我顾不得多想了,还是逃命要紧,若是那群大鲵再杀回来,我可能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我立马沿着石墙往回跑,回到了石墙与水道口的相接处,连忙把青铜古剑别在腰间,双手拽着垂落的攀岩绳就往上爬。
鲁秀等人在上面拉我,我头晕目眩的感觉再次袭来,只能拼命拽紧绳索,好不容易才攀上三米高的水轮顶部,双脚落地的那一瞬间,我的心终于安了下来,然后想起了一件事,心里再次翻江倒海,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我在人群里找到黄广生的身影,走过去,不由分说,对着他的门面就是一记重拳。
“差点被你个扑街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