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琴惊呼一声,被他突然的举动委实惊到了,低音唤了声。
“五爷”
江鸿影反倒搂的更紧,微眯着凤目,挑眉看她。
“怎样?”
揉了揉眉心,瑶琴露出了一丝疲态,这些天她虽是回了家,可却彻夜难眠,每当她睡下,近段日子发生的所有事如走马观花般,一一浮现。
江鸿影看出她的异常,温热手指贴上她的额头,,轻轻按压她的穴位。
“眼下乌青,莫不是想爷了,整宿的睡不好?”
眉头渐渐舒展开,却被这位爷的话问的哭笑不得。
想他?
嗯,只不过却不是他想的那种想。
嘴角忍不住勾起浅浅的弧度,大着胆子的盯着他。
“奴婢自然是想,不过却是想爷上次是怎么数落奴婢的。”
江鸿影面上掠过一抹讪色,这丫头倒是记仇的很。转念想起今日那个自称青梅竹马的男子,心头又不是滋味了起来,江鸿影眉头紧锁,松开了面前的人。
“说到底还不是你这丫头,爷可是清清楚楚听见你同鬼泽说那是你情郎送的。”
见他面色不虞,瑶琴试探说道:“那五爷便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奴婢好一通数落是吗?”
江鸿影干脆盯着她,眸色深沉,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瑶琴被他瞧的浑身难受,撇过脸去,任由这人瞧着。总之不去看他就是了。她心里也有气,上次当着别人的面,先是摔坏了她的玉佩,接着又是言辞犀利的对她一番数落。今日又当着顾琛等人的面将自己纳为他的人般,桩桩件件都未曾替她想过今后她该如何。
她知道他身份尊贵,做事由着自己脾性来,可恰恰就是这样才迫使她更加的想要逃离。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她不喜。
背手在后的手指收紧,江鸿影敛下眼睑,面上一派的风轻云淡。
“都过去的事了,还提做什么。”
瑶琴牙根痒痒,恨不得上前狠狠的揍他一顿。
过去了?就这么云淡风轻的掀过去?
“既然五爷觉得无伤大雅,奴婢自然不敢多说什么,这便先行回去了。”
瑶琴行了礼,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见她走的干脆,江鸿影无奈,忙追了上去,拦住她。
瑶琴见他一声不吭,心中来气,余光也不给他,避开他往另一处走去。
江鸿影暗自叹了一口气,如今他瞧着该是报应。他本可以二话不说扭头便走,可偏偏那丫头叫他牵肠挂肚的,便是生气,他也觉得是好的。
他再次上前,拦住了她,眼神有些躲闪。
“爷……爷不该那样说你,你别气了。”
见他粗着嗓子说着这样的话,瑶琴强忍住笑意。
“那五爷从前同奴婢的约法三章可还作数?”
“自然是作数。”
二人彼此相视,全然没有看见远处一抹俏丽的身影待在那良久。玫色的斗篷被风掀起一角,很快隐没在了拐角处。
“姨娘,您去哪了?”
画容坐上主位,还没从刚才的气氛里回过神来。到底是她低估了那丫头在爷心中的份量,方才的一幕她虽听不清在说什么。可她瞧见那丫头转身就走,摆明着生了气。可后来五爷追上去拦住她,才真真是叫她慌了神……
曾几何时他江五爷也有放下身段去看别人脸色的时候?
黛见面色不虞,端了鲜奶茶上来。
“姨娘,这是鲜奶茶,主子爷赏的,是您最喜欢的。”
双眸如毒蛇一般狠厉的看向黛手中的杯盏,随手一扬。杯盏破碎的声音应声四起。
“拿走!都给我拿走!”
她叫的歇斯底里,惊的黛不知所明,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事。
“姨娘别生气,奴婢这就去换了……”
“滚!都给我滚出去!滚啊!”
伺候的人被她这副狰狞的模样吓得够呛,全部灰溜溜的从厢房逃出来般。
那年她家道中落,人人都上赶着来欺负一脚。
唯有他。
不惧任何人,将她从那死人堆般的地方救了出来,只说了一句。
别怕。
那瞬间,她真的就不怕了,她牵着他的衣角,昂首在他身后,看着从前的亲戚满目不可置信的眼神,那一刻她便下定了决心,她要翻身。
后来她使出浑身解数,或故意或偶然的在他面前频频出现。最后她成功了,她如愿进了江府,不论在外还是在府一时风光无限。
她想过他不是长情的主,所以她不敢交付真心,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连她自己也从未发觉,那颗心不知不觉早就被他收入囊中。
她画容不怕斗,可就怕还没斗便已输的惨烈。
“主子爷,陆管事派人问了好几遭了,膳食都准备好了。”
听竹看到主子爷身后的瑶琴,诧异了一下,噙着笑看她。
“瑶琴回来啊。”
“听竹姐姐。”
“爷懒得走动了,就在书房布菜吧。”
他看了眼瑶琴,见她离自己有些距离,显然是为了避嫌。周身的气场不由冷了几分。
“杵在那做什么,到爷身边来。”
看了眼听竹,见她似乎见怪不怪了,瑶琴无奈的慢慢挪了过去。
书房里,陆文栋正领着丫鬟们一一将菜放置好。
“行了,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下去吧。”
一簇人有条不紊的退了出去,书房一下子只剩下瑶琴和他俩人。
“坐,过来吃饭。”
“五爷,您别为难奴婢了……”
“这里就我们俩,也算为难吗?”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她无法,只得坐下。
下一刻,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见到来人,瑶琴欲起身行礼。
江鸿影按住她的手,淡淡的扫了一眼来人。
“以后都是要常见的,不必拘礼。”
画容立时怔住,迈出去的脚不知是该如何,进退两难。
“原来五爷这有佳人作陪了,妾身倒是自作多情了。”
噙着笑看了眼瑶琴,画容愈发想要毁了这面容。就是这张脸勾引的爷着了迷般,叫她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瑶琴挣扎了几下,还是起身行了礼。
“五爷,容姨娘来了,奴婢就先行退下了。”
“怎的我这刚来,你就要走,没的还以为我怎么着你这丫头了,”她掩帕轻笑。
江鸿影只觉这丫头的倔脾气又要上来了,尚且温和的开口道。
“无妨,过来。”
画容见她似有犹豫,打着趣道:“爷,妾身想着这丫头怕是伺候惯了人,叫她坐在爷的身边,只怕是难受得紧。”
瑶琴目光一滞,原本面色如常的脸隐隐有了龟裂的痕迹。
“姨娘说的是,既是奴婢,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她看了眼主座上的那位,浅浅开口。
“主子爷,听竹姐姐方才说温了壶酒,奴婢正好去看看。”
江鸿影没有拆穿她的嘴硬,俊脸的笑意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