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瑞克”爵士并未在意,只是恭恭敬敬的施礼后才重新面对坦通。他的大气、无所畏惧似乎让坦通爵士拿不定主意,后者手中的流星锤转动如飞,却没有飞向劳伯。“你…”
坦通爵士似乎要说些什么,劳伯可不在乎他怎么说,进入战斗状态的他正全神戒备,因为说话而暂时分神的坦通爵士成为了他最好的攻击目标。
突进,突进再突进,劳伯甚至没有用那把装样子的半剑,他的肩膀直接装载坦通的胸甲上,后者转着圈,惊呼着飞了出去。
人体撞上大厅的立柱颓然落下。四周围的宾客们躲闪不及,好几人因此被撞倒。长桌断裂,长凳翻倒,尖叫声一片。当现场的混乱终于平息,仆从们忙于把尊贵的大人们扶起来时,劳伯已经一脚踏在红苹果树上,让坦通动弹不得,“我亲爱的坦通大人,自从呓语森林以来,我已经好长时间没动手了,本期望这是一次棋逢对手的鏖战。”,他露出沉痛的表情,更夹杂了许多嘲讽,“你给我的确实这种战斗…请问您是不是喝多了,以至于连对手在哪儿都看不清啊。”
四周寂静。
不管是善于调侃的蓝礼陛下,还是灵动美丽的年轻王后,亦或者老成持重的罗宛伯爵,以及战斗专家的洛拉斯或者布雷妮,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至于台下诸人,更是连连的吸气,有人在揉眼睛,更有连连后退,远离凶神恶煞般德瑞克爵士的人。只有同样来自于北境的人,包括史塔克夫人以及几名贵族才稍好一些,纵然如此,她以及他们脸上的表情,也可以用叹为观止来形容。
“我投降…大人,我投降。”,也许是被凹陷的胸甲压的难受,亦或者不愿再待在某人的脚下,坦通爵士凄惨的大叫投降。
劳伯自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他撤步离开,在一众贵族以及大部分仆人的注目礼下来到台上长桌前。他对蓝礼行了个骑士礼节,“陛下,看来我有些喝多了,力度没有控制好,也许伤到了可怜的坦通大人,还请您宽恕。”,这是多么装逼又打脸的一击。如果只是宣告胜利,也许在坐的南境贵族们还没有感到那样的尴尬,偏偏劳伯说明是因为喝多了酒,这就暗示了不但他本人的实力大打折扣而且被看好的南境骑士更是废物至极。
即使蓝礼再怎样谈笑人间,这时候脸也挂不住了,之间他的眉毛跳动,嘴角抽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一边史塔克夫人似乎看出不妥,连忙起身。
这时年轻的王后,玛格丽让人意外的出声了,“啊,真不愧为北境的勇士,我早就听说凛冬城的战士吃苦耐劳,身体如钢铁,意志像坚冰,今天总算见识到了。”,王后的声音如流水般动听,语气柔软,化解了劳伯的锐气。
劳伯摇了摇头,他这辈子注定拿女人们没辙,要不是兰尼斯特家派了瑟曦到他身边,所谓的怒吼雄狮早就让他们变成邋遢的夜猫了。“陛下言重了。”,不管状况如何,劳伯总是会给女人面子,他的退让使得现场的气氛缓和下来。
“凯特琳夫人,还有德瑞克爵士。”蓝礼又恢复了正常的笑容,他嘴角的那一抹微笑,像极了劳伯,“我想呼吸新鲜空气,正好有事想要想谈。”
凯特琳同劳伯对视,蓝礼会找她单独讨论在情理之中,但是连德瑞克这个侍卫队长都找上,就显得不同寻常了。
凯特琳起身,劳伯鞠躬,“荣幸之至。”,两人同时回应。
布雷妮也跟着起身,“陛下,您不能没有保护,请稍等片刻,容我穿戴盔甲。”
蓝礼微笑:“如果我在卡斯威爵爷的城堡深处,在我全部军队的包围下都不安全,那么多一把剑又有什么用呢…即使那是你的剑,布雷妮。请坐下来好好用餐,需要你时,我自会召唤。”
他的言语的打击比她今天下午在比武场上承受的任何一击都要深重,“遵命,陛下。”,她垂下头,丧气的坐下,不在抬眼。
蓝礼挽起凯特琳的手臂,劳伯假扮的德瑞克爵士恭敬的跟在他们身手。也许蓝礼认为只需要我一个人就能护卫两人周全,他如此想着。路上遇到一名无精打采的士兵。对方见到国王连忙立正,差点没把长矛掉在地上。蓝礼拍拍士兵的肩膀,跟他说了句俏皮话。
“请这边走,夫人。”国王殷勤的照顾凯特琳,带她穿过一道矮门,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座塔楼的阶梯前。劳伯亦步亦趋,经过刚才的热身,他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起来,这时候欣赏夜晚的风景别有一番雅致。
他们向上爬去,途中蓝礼说:“只怕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和您儿子一块儿待在奔流城吧?”
“没有。”,她困惑的回答,“他不在乔佛里身边?他可是御林铁卫的队长啊。”
蓝礼摇头,“不再是了。”,劳伯清楚巴利斯坦的去向,不过这种时候自然不便透露,“兰尼斯特嫌他老迈,将他的披风给了猎狗。听说他离开君临时发誓,要为真正的国王服务。今日下午布雷妮要求的那件披风,原本是留给赛尔弥的,希望他能投奔于我。他一直没有出现在高庭,我猜想也许是去了奔流城。”
“我们没有见到他。”,凯特琳向劳伯看了一眼后回答。劳伯有些纳闷,这个女人该不会把他当做丈夫之类可以依靠的人吧。
“唉,他老是老了些,可是个好人。但愿别受什么伤害。兰尼斯特都是些混蛋呢。”他们继续上了几级阶梯。“劳伯去世的那天晚上,我打算用手下百名卫士援助您的丈夫,我劝他把乔佛里控制起来。如果他听我的话,眼下就是摄政王了,我也不必出兵去争夺王位。”
“奈德拒绝了你?”,凯特琳顺口回道。劳伯饶有兴味的听着他们的交谈,显然两人都把他当做严守秘密,类似巴利斯坦的人了,这个世道真的很奇怪,当你表现出强悍的一面,人们会自动的把一切美德都加在你的身上,不管本人是否愿意。
“他发誓保护劳伯的孩子。”,蓝礼叹了口气,“而我没有独自起事的实力。所以当艾德大人赶走了我,我只能抓紧时间,一走了之。如果不走,王后会让我和我哥死在一起。”
凯特琳满脸的苦涩,劳伯估计她一定在妄想两人联合的结果。有时候他真想把真相告诉她,却又知道时机并未成熟。
“我很欣赏您的丈夫,夫人。他一直是劳伯最忠诚的朋友,我明白…但恕我直言,他脑筋太死,不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劳伯对此大为赞同,要不是该死的奈德,说不定局势不至于如此不堪。“现在让我给您战士一番。”阶梯尽头,蓝礼推开一扇木门,带两人来到屋顶。
卡斯威男爵的堡垒其实没有高到可以称为塔楼的程度,只因四周平坦空旷,他们才能极目远眺。不论望向何方,唯有焰火可见。火焰如同坠落的繁星,覆盖四野,组合成无穷无尽的星海。“夫人,请你好好看看,算一算。”,蓝礼表面平静。但是在劳伯看来,他就如同十几年前那个喜欢在人前卖弄的小家伙没什么两样,这种平静不过是种故作姿态。“即便数到旭日东升也无法数完。奔流城夜间有多少营火,能告诉我吗?”
音乐隐隐约约的从大厅里渗透出来,发散于夜空中。
“听说您儿子越过颈泽时身边跟了两万人马。”,蓝礼继续道,“现在三河诸侯追随他,也许已经有了四万大军。”,虽然这么说,不过蓝礼的神情似乎不同意这个结论。劳伯用手擦了擦鼻子,真实情况他很清楚,打仗损失了不少的精锐,愚蠢的艾德慕放走了大部分的三河贵族,事实上现在罗伯手中的兵力,比起出兵前还要少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