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的火焰在森林当中蔓延。
男子的脸上,是被火光泛化出的金光。
在他的脚下,是一座正被火焰焚烧的村庄。
........背后草地,熟睡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小脚板裸露在外面,卷缩成一团,似乎有些冷。
她叫陈祖儿,是下面被烈火吞噬村庄如今唯一的幸存者。
陈家村,则是被焚烧村庄的名字。
...................
清澈的莫家河旁,一萦飘香的味道在河边荡漾。
好几块烤熟的鸡腿被穿在木串上,在一堆架着的石头上转着圈圈。
旁边,是一名**着上半身的男子,正皱眉有些不耐烦的看着鸡腿。
男子叫陈阿健。
是魔王系统的第七传人。
前六代的魔王太高调,不到一年就作死到城内,两年作死到挑战各大门派,三年挑战世界!四年就挂掉了,如今不到四百年,就又轮到了阿健。
且听说每一代魔王都是从异界随机选取的魔王。
因此阿健想那些魔王一定是不玩英雄联盟!不然不可能不懂猥琐发育的道理。
像自己,三年了都不进城,就在村内上下偷鸡摸狗,打野发育,虽然速度慢点,但好歹也能混个校阶魔王,日子美滋滋。
不过陈家村前几天人被灭了,因此现在陈阿健只能重新找地方继续作恶。
但在此之前,他得把前几天救下来的那个女孩给处理掉才行。
“这是第几次了,黑鸦!”
过了一会儿,陈阿健忽然对旁边一名穿着羽毛黑衣的男子问道。
嘴里,则是烤熟的鸡腿。
叫黑鸦的,是系统送他的魔王随从,跟随自己三年了。
实力与自己有绑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货。
以及还有两个绝对牛逼的能力。
“第十八次了。”黑鸦回答,眼神甚是冰冷,似乎是看到什么东西,有些愤怒但又不好动的样子。
接着黑鸦又道:“她流口水了,魔王大人。”
陈祖儿咬着陈阿健的小臂,口水馋沿到鸡腿上,腿忽然一蹬:“让你吃偷我们村里的鸡!”
噗通一声,鸡腿被踢到了河里,泛起一丝涟漪。
陈阿健眼神微闭.........
“你是真的想死吗?”
“tui!魔头,你才该死,说!你把我从我村里偷出来干嘛!!!”陈祖儿得意一笑,把嘴从阿健的手上放下,留下一道智齿的痕迹。
这是她第十八次阻止陈阿健吃饭,她说过,如果陈阿健不告诉她为什么要把她从村里带出来,她就算是饿死,也得让阿健吃不了饭。
“我可是魔头!凭什么你让我说我就说?”陈阿健轻微一皱眉,鸡腿不能浪费了,立马叫黑鸦去河里捡回来。
“就因为你是魔头,你才应该要说,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但如果你要掳我为妻,我陈祖儿一百个不愿意!”陈祖儿胸有成竹,双手叉腰,腰杆挺得笔直。
陈阿健则差点被呛到。
“第几次了?”
“第十次了大人,这是她第十次认为自己能配得上魔王大人。”黑鸦从河里捡回鸡腿甩干,递回给陈阿健,在看着陈祖儿又道:“抓你,是我家魔王准备把你卖掉,至于你们陈家村......”
“哎”
说到这儿,陈阿健立马举手示意黑鸦不要再继续往下说了,再看看陈祖儿:“这也是我第十次告诉你了,可别以为我会做什么好事,就算是掳你为妻,你也不看看你多大,14岁乳臭未干的臭丫头,真敢想你!”
“魔头!”
“大人,魔丸又变强了。”
............
一个时辰后,走在前往莫家镇的路上。
陈祖儿被击昏,正被黑鸦抗在肩膀上。4
过了一会儿,黑鸦拿出一颗漆黑的黑色珠丸。
在阳光折射的视线上,可以清晰看见珠丸里面荡漾着一抹黑水,所谓的还差一半,也是黑水填满这颗株丸的一半。
黑水,名为:怨水,恨水、煞水、污水。
是陈阿健做坏事收到普通人的怨气可收集的一种给魔王系统提供变强,唯一的一个渠道。
其中杀人得煞水,埋怨得怨水、憎恨得恨水、奸淫得污水.......
这几年,阿陈建偷鸡摸狗收集怨、恨水居多
“神经网拆除,额头前叶损坏度90%以上,即便是修复成功了,这个人依旧也很大概率的会成为一个植物人。”
“那最好的结果是什么?”
“是生物系情感会从患者大脑中消失,肖医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保住患者的命,手术刀拿过来。”
“患者醒了肖医生。”
“那就再拨几针麻醉剂!”
紧张、仓促、混乱,在付云搏的耳中不断重复,他能感觉到自己正躺在一个西药液体气味浓厚的病床上。
头颅上仿佛插了个什么东西,高高的,黑黑的,很沉重,与此同时还有一双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沾着鲜血,正努力的从自己脑袋上剥开一道大口子。
噢对了,是钢筋……….出车祸的时候钢筋插进头颅里来了。
(滋)麻醉剂再次注入付云搏的身体当中,这次用的是快速麻醉,如果不赶快把混泥土钢筋从病者的脑袋里取出来的话,别说神经系统保不保得住了,命可能都保不住。
好困,算了,还是先睡一会儿吧,付云搏淡定的又睡去。
看见他闭上了眼,几位已经汗流浃背的医生终于是舍得把手放在插在付云搏头顶的那根钢筋,缓缓的抽了出来………….
肖医生的旁边有一个女护士正不停给他递东西,护士叫范小艾,是刚从大学下来的实习生。
看到这般可怕的场景,她是直接吓得哭了起来,
不是因为这场景有多吓人,而是因为躺在病床上的付云搏,是她曾经的高中同学。
三个月后。
付云搏乖乖的盘坐在病床上,他的脸颊上缠着一半的纱布,来了个医生将那块纱布打开的时候,纱布下,是缝了将近几十针的狰狞伤口,犹豫一条巨大的蜈蚣在付云搏的额头上爬行。
头发有半边也因为被裹着纱布的原因,全都被削掉了。
用一句话形容这个少年的话,似乎除了奇丑无比,已经没有其它形容词可以形容。
可是范小艾没有因此而嫌弃付云搏,相反,在付云搏这三个月的恢复期期间,一直是她在陪伴付云搏。
付云搏拿着镜子看向自己,面无表情道:“去剃个光头吧,一半有头发一半没头发,看起来似乎不对称。”
付云搏的淡定让范小艾有些忧愁,难道,真的没办法恢复了吗?
病房窗口,站着一名中年人也望着这一切。
中年人体魄强硬,穿着一身警服,但眼神望向病床里正吃苹果的付云搏时,他却两眼忧愁。
付军身旁正站着之前给付云搏动手术的肖医生,肖医生是当地医院知名的老医生了,年过70,动过的手术异常之多,但对于付云搏上次的手术,他现在想起,都忍不住冒冷汗。
“这孩子一定是被他在天有灵的父母保佑了,这才留下了条命来。”
“经过这三个月的观察,他的身体结构恢复不错,已经差不多到了正常人的水准,只是………”
“只是他的神经网受到了影响,以后可能永远大脑都不会生产出有情绪类的信号,简称:变成了一具彻头彻尾的冷血动物,对吗?肖医生。”
付军扭头望向肖医生,坚毅的脸上挂有一丝的微笑,微笑当中,却透露着一丝中年男子不该出来的忧愁。
其实在之前手术报告刚出来,说付云搏主要受损的是额头前叶皮层大部分损坏的时候,付军就想到了这种结果。
情感……………额头前叶皮层就是负责接收此类信号的唯一神经网络,缺少了它们,付云搏和冷血动物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
不会哭,不会笑。
最近看见他笑,还是付军请来的心理医生开导的。
心理医生也说:“这不仅仅只是感情阻碍,而是这个人已经完全失去了对感情的认知,就算他们跟他诉说她的父母双亡之后,问他,他伤心不伤心的时候,他居然说他一点都不上伤心,但有一点比较好,至少………..他说了他知道自己应该感到伤心,只是他感受不到那种情绪而已,这个人知道什么事情是对的,什么事情是错的,按理说应该规划他为残疾人。”
肖医生也承认了付云搏的病情。
今天来这里找付军,也是告诉他,这孩子观察期查差不多了,现在可以回家调养就行了。
付军点了点头,下楼结算后,就走进了付云搏的病房。
“舅舅。”付云搏首先露出微笑,虽然很假,但付军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准备出院了小搏”付军也微笑,眼眶里是泪水在打转,随后望向旁边的范姑娘:“这段时间也多谢你的照顾了,付云搏能有你这么个同学,真是应该感到荣幸。”
“哪里哪里叔叔,付云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做同学的出这点力是应该的,只是………以后付云搏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怎么呢嘛?”
付云搏用手抚摸了额头上的伤疤,全然没有因为自己丑陋的长相而感到丝毫的自卑:“只是脸上多了一道疤而已,并不影响生活啊。”
付军微笑起来。
其实不受情绪影响也挺好,虽然感受不到开心,但至少也不会感受到心痛…………
紧接着跟范小艾道别,范小艾还是有些舍不得老同学的样子,一直送付云搏到医院楼下,看着付云搏坐车离开了才走。
车上,付军好奇的问:“这个女孩是不是以前对你有意思啊?看得出来,她似乎很关心你嘛。”
“那是因为她是班长。”付云搏则很理直气壮的回答:“班长照顾班里的同学不是应该的吗?”
“瞧你说的,那以前照顾你是应该,那现在你们两个都读不同大学了,人家还照顾你是应该啊?”
“付云搏我可跟你说了哈,不论你对人家女孩感不感兴趣,这几天你自己一定得抽时间好好亲自来感谢感谢别人这段时间的照顾知道吗?”
“人家可是在工作之外的时间照顾天天照顾你,给你送饭,这个人情你必须得报答别人。”
“报答……….”付云搏面无表情,全然像一具机器人。
心底好像有一份信息再告诉他,人,是一个会报答的生物。
“行吧,但我没有钱。”
“我有!”
“你哪里来的钱,给我钱,舅妈不会骂你么?”付云搏反手问。
“离婚了!”这回换付军面无表情了,说着,直接转了付云搏微信上2万块。
“什么时候离婚的?那付馨匀怎么办?”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提到这件事情,付军似乎有些懊恼。
付云搏则也就不再问了,听到手机叮咚一声,他打开手机屏幕,发现舅舅真给自己转了2万块钱,可是看着这两万块钱,他的内心也毫无波澜。
“这钱你哪里来的?离婚了分来的?”
付军摇了摇头,突然有些忧愁道:“不是,这是你父母给你留下来的意外保险,一共84万,虽然是打在我的卡上,但我不会动你一分一毫。
其中有70万根据你父母的遗愿,付了在你家开的那个小超市付了剩下的预期,现在还剩下的14万存我这里,你需要的话随时找我要。”
“哦……”付云搏回复的很镇定。
似乎对于父母的事情,他并不是特别的上心,当然,这其中也缺乏不了好奇。
“我爸和我妈是被人害死的,警察查清楚了吗?”他又问。
“还没有。”
“不过根据当地警方的讲述,你和你爸妈前三个月遇到的那场车祸,依旧是被定义为了刑事案件,你放心,凶手到最后一定是会被绳之于法的。”
“那舅舅,你是警察,能不能帮我问问,那个案件现在进展到了哪里?”付云搏显然很在意这件事情,一直抓着问。
可付军也没有说出,原本在苏南警局的他,如今辞职了的真相。
“事发地点在工厂,这场车祸的主要刑事公举是混泥土钢筋,这三个月在调市内的摄像头,应该很快就可以查到了吧。”
敷衍的话语一下子让敏感的付云搏注意到了,似乎在缺少了情绪捕捉后的他,分析能力也变强了,因此一看,他就看出来了自己的舅舅在说谎。
不过看似又像是善意的谎言那种,因此,付云搏就没有在追问了。
车停在了市中心的商务广场下。
不远处就是付云搏家的那家小超市,整体面积不到100平方米,分为一二两层,十年前父母花了110万买的,现在市值已经超过了500多万。
打开超市门,意外的干净让付云搏缩了缩瞳孔。
“我打扫过了,进去吧。”付军笑呵呵的吆喝着外甥的脖颈。
走进去后,付军进厕所先洗澡。
付云搏便像往常一样,在父母有事的时候,坐在小超市的吧台上守着店面,只是不同的是,现在他永远也等不到父母和他轮换位置了。
偶尔会有一些晚间的客人来买东西,显然开了十几年的超市了,这里的居民都和付云搏一家是老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