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叶泣涕连连,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这简直就像一场梦!我在几个小时内失去了所有的幸福!我也不想挽留你。你的心早已不在了。担心的事情总会发生。你还记得那个晚上吗?你第一次见到弘毅的那个晚上。你在阳台站了一夜。我也一宿没睡!对,我是醒着的。你在痛苦,我也在痛苦。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我可从来没有说出口。我们都是有感觉的吧。过去的快乐没有了,我们得靠着伪装才能继续在一个屋檐下同居。这指定是不会长久的!我害怕,我害怕那一天会来。这些天我提心吊胆,晚上常常失眠。我知道,你也醒着。我们自己骗自己,也互相骗自己!我常常想,如果那一天到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挽留还是让你走。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本来我还可以靠着自欺欺人来麻痹自己!可是,现在不行了!现在不行了!一切真相大白了!你说出了一切!愚蠢的爱情!人们宁愿为它粉身碎骨!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恨你,我恨弘毅,我恨云心,我恨这个世界。我还有什么还手之力!我已经缴械投降了。面对同一份爱情,竞争者的力量相差悬殊!而我正是不自量力的那一个!这是注定的。你知道吗?我们订婚的时候,我的家人是不允许的。我隐瞒了这些。我的父亲说,你是搞不定她的。我差点和父亲吵架。现在看来,的确如此!的确如此!你玩弄了我,你玩弄了我。愤怒又有什么用。你走吧。明天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别说了,别说了。”呈叶一边哭着一边拉着韩武的胳膊,但他发了疯似的大声吼叫着。
第二天,呈叶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韩武已经不见了。他昨晚睡的地板。她收拾了东西,准备去找弘毅。至于以后怎么办,以后再说。
昨天夜里,弘毅陷入了深深地自责。夜深了,云心的床铺空空。他心情烦躁,在阳台趴着。杨树的树枝越过黑暗向他伸出手来,路灯下的主道陷入了沉睡。他感到背后有人拍他一下,回头一看,是李恒。“你怎么在学校?好久没有看到你了。”弘毅说。“今天来见了个老熟人。你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样子。”李恒往嘴里塞了一根烟,给弘毅也递了一根。“都说烟能消愁,这是真的假的?”“保管有用。”
“感情又出岔子了?”弘毅呛了一口烟,李恒笑着问。
“我一个朋友来找我,她说她爱我。”这次轮到李恒呛了一口烟。
“说来听听。”李恒马上来了兴趣。
“我们之前相爱过。后来三四年没有见面。”
“你忘了她吗?”
“没有。我觉得自己已经不爱她了。”
“可是,现在你又觉得你似乎还爱着她,”李恒嘿嘿一笑,“我说的没错吧。”
“其实更多的是怀念那段时光吧,我觉得,”弘毅说,“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挺麻烦的。因为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她订婚了。”
“哦,听起来倒挺有趣的。”李恒故意说道。
“今天下午,她又来了。她说她要离开他。”
“我的乖乖。”
“我拦不住她。这是个麻烦。”
“你如果不爱她的话,打发她走人。这儿可不是她胡闹的地儿。”
“我不知道怎么赶她走。”
“哦,我算是听明白了。你碰到一个难缠的女人,你们曾经有过一段感情,你现在大抵对她没有感觉了,她却还爱着你;她原本有自己还算幸福的生活,现在却要铤而走险,什么道德什么伦理统统不要了。这真是个危险的女人,她缠上你就会没完没了。到时候你和她一团糟,也就是你经常写的‘悲剧’,没有别的,你被毁了。唉,你知道吗,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是什么?”
“就是心太软了。你不想说狠话,怕伤了大家和气,不是吗,可是,这的确是要撕破脸皮的事情。你想想,就这样拖着大家都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你叫我想起了绫仓伯爵,多么要紧的事儿在他看来都是无关紧要的,凡事到了一定程度,总有人按捺不住替自己插手。你得赶紧跟她扯清关系。”
弘毅感觉自己清醒了许多。
“女人的拿手好戏就是把你缠住,那你可别想脱身了。她们的诡计可多着呢,现在是你最好的时机。”
烟雾缭绕中,弘毅露出了疲惫的眼神,重重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