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程的伤疤,在谷中是禁忌,谁也不会提,可是这顾凝玉却哪管这些,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委屈了。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长得丑找不到媳妇,才爱干这些腌勾搭?”顾凝玉见叶程眼神冰冷,从小便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居然有那么一丝慌乱。
叶程握剑之手青筋暴露,却是始终也没拔出剑来,他平复了一口心气,转身而去。
三生路上,叶程默默的走在前面,而在身后不远处,一个身穿黑色衣裙的女子与他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无论叶程快慢,这段差距始终不增不减。
顾凝玉手中耍着一把随处采摘的野花,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心中暗道:“凶什么凶,长得丑还不让人说了?占了本姑娘的便宜,还想一走了之?”
此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响起,顾凝玉回头望去,只见一男一女,一骑双乘,偏偏而来。男子剑眉星目,英俊非凡,女子倾城国色,面若桃花,好一对江湖璧人。
顾凝玉看清了女子样貌,欣喜若狂,连连招手道:“轻纱姐姐,轻纱姐姐!”
江小楼御马而下,手轻轻一拖,便将阮轻纱抱了下来,阮轻纱见到来人,心中欢喜道:“凝玉,你怎么跑出来了?”
阮家与顾家是世交,当年甚至都给顾白与阮轻纱定了娃娃亲,无奈落花无意流水更无情,这顾白与阮轻纱是见面就打,谁都看对方不顺眼,双方家主当时还笑言是对欢喜冤家,之是后来软轻纱迷上了江小楼,此段姻缘才就此不提。
“轻纱姐姐,我哪敢跑出来啊,自然是正大光明的走出来的。”顾凝玉一脸傲气道。
阮轻纱惊叹道:“你们家是一个变态胜过一个,小小年纪便入天骄境,也不知道这身本事顾伯伯是怎么教的。”
“那老头会教什么?全靠我天资过人。”
阮轻纱点点道:“嗯嗯,就是这么个理儿!”
“你是来找你哥的吧?”
“嗯。”
此时前方的叶程也是停了下来,静静得看着江小楼。
江小楼老脸一红,怕是刚才二人亲昵的举动早被叶程看见,低头抱拳道:“叶兄,别来无恙。”
此时顾凝玉猛然想起前方的叶程,一把拉住阮轻纱的衣袖道:“轻纱姐姐,你快来帮我报仇,这个浪荡子,刚才偷看我洗澡!”
阮轻纱惊得哑口无言,她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眼江小楼,江小楼无奈一笑道:“这便是我时常与你提及的叶兄,叶程。”
阮轻纱这才明白过来,珈蓝教救江小楼的时候,便是这位了,只是当时他戴着斗笠,面不示人,唯有这身纯粹的剑意,比当时更盛。
“这位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兄弟侠肝义胆,为人极重信义,岂是如此奸邪之辈?”江小楼也是头一次见到这顾凝玉,只能客气的抱拳说道。
可是抱拳过后,又背过手去,为叶程竖了一个大拇指。
叶程撇撇嘴,扭头便走,爱信不信。
“江小楼,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妹子便是胡搅蛮缠之人?”阮轻纱是真的很生气,她这妹子从小向来乖巧,才出江湖便被人欺负,怎么能忍?
“轻纱姐姐,这就是你的那个小楼哥?你就是为了此人放弃我哥?姐姐,你还是当我嫂子吧。”顾凝玉极其不忿道。
江小楼哪知惹火烧身,抬头见叶程走远,便讨饶道:“凝玉妹妹,俗话说宁毁千座庙,不毁一桩婚,没必要这么狠吧。”
顾凝玉哼道:“你想当我姐夫,就帮我教训前面的人。”
江小楼疑惑道:“你武功又不差,自己怎么不上?”
“我怕,他刚才好凶。”顾凝玉说完,泪眼汪汪,见者生怜。
阮轻纱冷哼道:“江小楼,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恶人谷不会是个藏污纳垢之所吧。”
“哪能了,待我们入谷,我定问个明白,一定为凝玉妹妹讨回公道。”
顾凝玉惊讶道:“他也是恶人谷的?”
江小楼与阮轻纱齐齐点头。
顾凝玉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道:“我哥如今可是恶人谷的长老,治不死他!”
三人一路闲聊,傍晚时分,三人刚入得恶人谷,便有一位谷中弟子前来通报。
“江爷,军师召集各位主殿议事,就等您了。”
江小楼深色一凝道:“我这就来。”
待来人走后,阮轻纱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这么着急?”
顾凝玉兴奋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一路上江小楼已经告知了顾凝玉,顾白如今在纯阳,前不久写信于他,请教一些讨姑娘欢心的招式,那信中言辞,真是要多虚心就有多虚心,要有多谄媚,就有多谄媚。
江小楼就回了短短几句话:“人各有所长,只要扬长避短便攻无不克,顾兄就死皮赖脸就行。”
顾白看了来信,气不打一处来:“江小楼你大爷!”
江小楼望了望眼前二女点头道:“都是自己人,随我去。”
大殿之内,所有恶人谷高层皆到齐,江小楼领着二女进来,忙介绍到:“这位是阮轻纱,这位是顾白的妹妹,顾凝玉。都不是外人。”
司空仲平施礼道:“二位女侠的接风宴稍后便准备,还请耽搁一二,我们有要事相商。”
阮轻纱抱拳道:“军师客气,大事要紧,不必理会我姐妹。”
顾凝玉本就不在乎这些,只是眼睛瞪着刚来不久的叶程,若是能吃人,估计叶程已经只剩下骨头了。
司空仲平点头后又环视众人道:“各位,西域剑宗徽山会战之后,士气大涨,据探子来报,他们又有了新的动作。”
“这么快?难道罗神通的伤就好了不成?”观澜皱眉道。
司空仲平摇头道:“这便不知,可是如今西域剑宗的说话人,便是欧阳智。此人心思缜密,算无遗策,是个不好对付的人。”
星海大师拍了拍光秃秃的脑门道:“哎呀军师,他们有什么欧阳智,我们还有司空仲平了,怕个鸟,您就说,要我们如何做!”
司空仲平摇头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上次我们能打败西域剑宗,有秦军的功劳,也有谷主的人缘,更有庄前辈这颗定海神针。”
司空仲平继续说道:“可是如今,庄前辈远游,谷主不知所踪,陆尘远在大唐,孙乾在北凉,顾白在纯阳,如今我们的战力,不足让我排兵布阵。”
全航叹气道:“咱们谷主也真是,娶个花瓶回来,放弃三个绝顶高手,我看秦姑娘、纳兰姑娘、无极姑娘都不会来谷中相助了。”
刘春宝急道:“少说两句,夫人听见怎么办!”
全航双手拢袖道:“哼,听见便听见了。”
司空仲平道:“而且,以我的估计,西域剑宗头一战不会选我们。”
江小楼疑惑道:“还有什么人能让他们对眼?”
司空仲平踱步道:“中原武林,人多的是丐帮,最强的是无极门,可若是说被人最尊崇的,最能打击中原武林底蕴的,你们说是谁?”
绝尘惊叫出声:“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