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风盘踞于青央城的郁家,还就真的就当起了名副其实的教书先生,只是本想不到的是,郁家的四小姐郁灵,也要跟着他读书。
郁灵已满十五岁,瓜子脸白里透红,琼鼻挺翘,眉弯入鬓,一双乌亮大眼水光涟涟,清莹逼人,便是连交集了大半个中原绝色女子的夏清风都不得不感叹,此处山水养人。
郁灵鬼头鬼脑得偷偷听了夏清风的一次授课,便是吵着要拜他为先生,与郁安一起授学。这让听得昏昏欲睡得郁安是大惑不解,真有这么好听么?这姑奶奶又是抽的哪门子疯?
这不但是让郁安头疼,就连夏清风,也是颇为头大,毕竟郁灵大小姐的名声,在街头巷里,那还真不如郁安。奈何郁灵在家中最得郁左宠爱,更是理由充分,仰慕夏先生才华,监督兄长读书。
这郁左自然是巴不得了,既能看着郁安,又能让这心肝宝贝少在外面惹祸,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于是又是亲自登门,拜访了已被安排在独院的夏清风,一番礼贤下士,自然满意而归。
夏清风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安稳度日更重要的事情了,若是让君临山的人知道自己还活着,且不说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怕是那个疯女人,也不会让他好过吧。
夏清风虽说诗书在腹,却并不呆板,几天的装模作样之后,也渐渐的表露本性。已经是的武林天骄的他,早就气华内敛,看似如常人无异,却是几里之内,便是细如蝇虫,也是洞若观火,对于郁左的暗中窥探,还是夫人的旁敲侧击,皆能应付自如。不管是郁左本人在门外偷听,还是派下人来探视,皆能一一避过。
时而圣人言语,微言大义,端坐如堂,书声琅琅。时而江湖趣闻,天马行空,羚羊挂角,鸡飞狗跳。
郁安与郁灵,对这位先生,是越发的尊敬与喜爱。
“先生,您也太懒了吧,今天就不教了?你倒是说完啊,那灵武墓中,真有三百岁的老怪物?他是不是传说中的尸人?最后那个叫杨博文的,到底被他吃了没有?”郁安见夏清风又要撂挑子,急切道。
“先生先生,别听我哥的,我带你出去玩怎么样,我的那帮小弟,都想认识你。”郁灵也不管什么男女大防,拽着夏清风的衣袖,便是往门外拖拽。
“灵儿!你过分了啊!先生如何能去见你的那些狐朋狗友,有辱斯文!”郁安义愤填膺道。
“等下你去清华楼听曲,我当没看见。”郁灵看也不看郁安,轻飘飘的来了这么一句。
郁安任由郁灵将先生拖走,站在原地愣愣出神,是谁走漏了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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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谷,王月娥在一座山峰之上,同样愣愣出神,她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为何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她费尽心机,哪怕委身下嫁那个仅仅只是有一点好感的男人,都要得的真魂珠,就这么不翼而飞。而且花了数天的时间,搜寻了整个岐黄山,都没有发现纳兰裴与真魂珠的任何踪迹。
“公主,夜深露重,还请回殿休息。”婢女凌红在身后道。
“那个老和尚在干什么?”王月娥凝眉问道。
“整天便是烧水,砍柴,做饭,闲暇时打打棋谱,他的徒弟绝尘倒是去看过他几次,按照您的吩咐,婢女不敢靠近,多的便不得而知了。”
“继续盯着,此人我有大用。”王月娥神色冷峻道。
“是。”
王月娥抬头凝望满天星斗,万物星辰皆有定,而纳兰裴你在哪?
岐黄山脉中,落入悬崖的纳兰裴,已经在一个隐蔽的山洞之中修炼了数月,毕竟这颗七彩镇魂珠所蕴含的能量,是前面两颗真魂珠的数倍,此时的她幽幽睁开的眼睛,昏暗的洞穴中,一切景物如白昼。
为何镇魂珠会进入她的体内,她也只是根据夏清风的描述猜猜到了一个大概,或许与武脉有着什么联系,而她落入悬崖后,并没有浑噩过去,只是在镇魂珠的作用下,浑身似火烧般的难受,于是便找了一处山洞,布置一个师门的独门阵法,隐蔽了起来。
十四境,我终于也到了十四境,师父的仇,是该有个说法了。纳兰裴心中积郁了太久,实力不够,一切都是空谈。
庄志茂的虽亦正亦邪,并算是恶人谷中之人,可是纳兰裴却从没忘记过他给师父的那一剑,而至于罗华,杀她师父的始作俑者,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定要拿了他的项上人头,以告慰家师的在天之灵。当然她此时还不知道,她的师兄如今也同样到了十四境。
出得洞穴,只见冰蟾悬空,月华清美,照得人丝发如银,四周均是洪荒巨木,枝柯交错,斜影参差,宛如魅形蛇影,随着明月隐没,变幻不定。
“什么人!”纳兰裴低喝道。
“纳兰姐姐,是我,无极。”
一个白衣女子从一颗参天古树上跳了下来,她姿容绝丽,只是神情似有疲态,看上去人也清减了不少。
纳兰裴看着一别数月的韩无极,竟不知如何言语。她在洞外设的隐藏阵法,能骗过别人,却又如何能骗得过精通此道的韩无极,怕是在此,已经为她护道良久了。
韩无极却笑道:“恭喜姐姐了,终于也破了这瓶颈。”
纳兰裴苦笑道:“欠他的,也便更多了。”
韩无极摇头道:“姐姐这么见外,怕是还没有原谅清风哥哥吧。”
纳兰裴叹道:“谈何原谅,有何资格谈原谅。”
韩无极正色道:“姐姐,你心中感受,我又怎会不知,无奈我情根已种,数月来食不知味,语不答意,心如磨石,苦受其扰。但是我们没听到清风哥哥当面说清之前,还是不要太过计较,毕竟王月娥此人,心思武功皆极为恐怖,她的话,我半句都不信。”
纳兰裴沉默良久,缓缓点头道:“你我几人命运纠缠,清风且不说,你这个妹妹,我是信的,你且把知道的说与我听。”
韩无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所见所闻,与自己的一些看法,都说与了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