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一句简单的提问闫坤花了三倍于它的时间才说清楚,说话时的模样暴露出对提问者的寄托。
年轻考官频频点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盯着对方眼睛久久不离去。“那样的话,咱们还是同乡,”年轻考官作出一副深沉的架势,眉宇间微微皱起,他终于说出了心里因何沉思的理由,然后他让他们稍等,独自走到了另一位年龄稍大的考官前侧耳议论。这意外的一幕使郝东平有了一丝胆量,好奇的瞥向从面前离开的这个人,随即目光又朝向闫坤,但没多久,眼光再次垂落下来,保持着原来样子。
在这个世界上,想不到的事情很多,可是在郝东平看来再没有什么比眼下更加离奇的经历了,如果说事情的结尾迎来一线曙光,那么之前的种种凭空猜测必将徒耗掉人的一天里最丰沛的精力,于是在等待的剩余的时光里奇迹一俟出现只能是展示想也想不到的疯癫。
郝东平内心告诉自己真应该感谢闫坤,鼓舞中又明白了一件事,应该把握每时每刻,因为时光不会回头,就像人生不会从来。
郝东平太紧张了,汗水不停往下掉,浑身的血液明目张胆地往上涌,使整个脸涨的绯红,为了避免离谱的事发生,他想起用食指揉揉眼睛,希冀拙劣的方式可以减轻痛苦。
终于,两位考官一并走来,年长的那位站在人前,以一种善解人意的柔和目光凝视着他俩。这个时候校园的广播里突然放出了一首钢琴曲,其音喈喈;麻雀斜眼轻轻掠过窗前;花坛里的牵牛花长势逼人,其叶牂牂,正发出迸裂的声响。
“按理说应该把简历退回去,如果按公司里的要求,可是,我没有那么做,”他对他们说,“看到你们是山西人,我内心里油生亲切感,远离家乡一点也不容易,对于即将要作出的决定,我觉得是情理之中。”令人感动的暖流直达两位年轻人的心坎,瞬时间难释的情怀与不能自已的哽咽令他们喘不过气来。最后,考官告诫说,不可以告诉任何人,直至事在肚里腐烂。带着无以回报的卑微感情两人转身离开了,就在关门的瞬间再次展现出满满的感激。
刘云看到他们不同以往的神情便明白了事情的结局,欣慰的同时却也没有时间聊天,因为此刻该轮到自己,仓促间仅仅留下一副幽远的无辜表情,那时的场景令他们彼此难忘。郝东平三步两步赶前拽住他的胳膊,刘云回头望去,心想敦实的伙伴要有话说。可是对方迟迟未开口。无意间感受到对方的手在自己胳膊上不停颤抖,最终没有说出口。刘云装作一副老成持重的风范拿开手,便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此时的他最清楚自己,心底早就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