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听他告辞,也没多留,起身将人送走。
焦仲卿也起了身,跟在刘大身后,一起将人送了出去。
刘大正欲再请焦仲卿回去坐会,却是不曾想,他也要离开。
“晚辈也要离开,等下次再来看望刘叔父叔母几人。”
他微拱手,开口别道。
刘大心里诧异,却是没多问。
将他送了出去,铺子顿时就显得有些冷清了起来。
刘大瞧着前面没几个客人,想着去后院看望看望刘兰芝。
可一掀开帘子,就见得院子里陈氏李纤云几个妇人围着刘兰芝,便知不用自己。
而后院,看似几人在安抚她,实则是成了几人的吐槽会。
“我的天!不就是做个衣服吗!竟闹来闹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仇家请来砸场子的!”
“可不是嘛,方才我们在后院听着,还以为是哪个泼妇来闹事的,可把我们吓坏了,连忙过来瞧着莫出事了…”
“就是就是,亏她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夫人,我瞧着和村姑没什么区别啊!”
“不过你们别说,那焦公子倒是个俊俏的,还懂礼节知情理…”
几个妇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纷纷都是看不惯那焦大夫人。
陈氏轻拉了一下刘兰芝的手,没理会几个妇人的议论。
开口问道:“阿芝,这焦大夫人似是对你有什么偏见…”
“哪是偏见,明明就是赤裸裸的鄙视!我家阿芝这般的好,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她一个粗鄙如乡下村妇的人,听得旁人几句话就真信以为真了!简直是荒唐!”
李纤云说的还不够解气,又说道:“倘若不是那什么焦公子来了,我今日怕是要动手,这样的妇人,该打!”
“噗。”
刘兰芝没忍住,笑了出来。
被李纤云比划的动作逗的打破了沉默,笑的花枝乱颤。
“你!”
李纤云也是第一次遇见如此不通情理的人,气的脸发白。
这边的动静,早就吸引了颇多人围观。
刘大在偏厅里听到外面吵闹,本想出去查看,又想到外面有人应付着,若是自己此番出去,柳叶青定是要一同前往。
便稳住心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瞧见像是越吵越厉害了,再也忍不住,起身歉道:“柳大人,小的先出去看看,还请柳大人在此等候一番。”
话音刚落,柳叶青已是站起身,一脸正色:“不妨一起去看看吧,听外面吵得挺厉害的。”
刘大没了再劝的心思,知晓自己即使说了,也拦不住柳叶青。
也不白费口舌,自行先除了偏厅。
外面铺子大厅围着多人,不乏一些凑热闹的。
堵在铺子里面,倒是好生热闹。
“这位夫人,小店在店外就写着,现如今不接收面前的订单,夫人既看到,为何还要进来触这霉头呢?”
李纤云平日里就习惯了雷厉风行,想什么便去做什么。
受不得这些胡搅蛮缠的人,当即说话也不客气了。
引得那妇人和身旁婆子一脸气愤,婆子更是粗鄙的很,嚷嚷道:“写哪了?我们怎么没看到?我们不识字不行吗?”
主仆二人皆称自己没看到门口写了什么,一口咬定是铺子的错。
刘大紧抿着唇,已然是听清楚这前因后果,心下也是有了谱。
他一向不爱掺和妇人之间的事,一来是不方便,二来是同女人讲道理,向来都是讲不通的。
可也不能看着李纤云被这妇人婆子咄咄逼人的问候,上前笑道:“这位夫人,实在是抱歉,小店为了保证年前都能将各位的衣服送到客人的手里,这才下决心不接单的,以免单子过多,误了大家的时间。”
他和颜悦色,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不管那妇人婆子是不是听进去了,只要这围观的人听懂了便行。
这围观的人,不乏一些在铺子定制成衣的人。
听闻刘大这般说,自然是夸奖几句,称赞铺子这般行为,也是为了大家。
一时间,情况有些一边倒,大多人都为着陈氏李纤云的铺子说话,称这妇人应多体谅体谅。
个人利益,总是压不过众人利益。
若是因为这妇人一人订单,而误了大家的,这才是真的惹了众怒。
刘大也是清楚这般,开口虽像是劝说,可几分话里全然是再与旁人说,这订单不能再多,否则就误了先前那些订单。
围观的人一人一句,那妇人渐渐就有些败下风来。
可又吞不下这口气,酸道:“不过是家做衣服的铺子,搞得这般煽风点火,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邪教!应该严查你们铺子!”
“焦大夫人。”
那妇人话突的一停,看着一男子从人群里走出来。
而从围观人的反应来看,应是来头不小,再听他们尊称柳大人时,表情一僵,面色苍白。
这柳大人,她怕是知晓了是何人。
前几日,焦家二郎回了家,与着兄长焦家大郎提到一件有趣的事。
谈及柳家公子柳叶青,辞了庐江知县要来乐水镇当一小知县,因此与着父亲冲撞,二人不欢而散,还扬言要断了这父子关系。
真真假假他们倒是不知,不过这柳叶青,竟是真的来了乐水镇当知县…
柳叶青这一喊,倒是把焦大夫人喊懵了。
一时不知道他是何意,更不知这柳叶青在此为何事。
可突的想起方才自己见到那美艳女子,忽的有些明白了几分。
当即觉得,这柳大人,定是要护他们几分。
“咳,是柳大人啊…”
她轻咳一声,转而换上一副笑脸,全然和之前咄咄逼人的模样相反。
柳叶青一笑,拱手一礼,说不尽的大家风范。
倒是让堂里几二八年华的女子迷的神魂颠倒。
“焦大夫人,既是进了这铺子,就要守这铺子的规矩,如此规定,也是为了大家先前的订单能准时完成,本官觉得甚好,甘愿等到年后再订。”
柳叶青语调并不快,一个字一个字的敲打在旁人的心上。
焦大夫人脸一阵白一阵红,又是羞的慌,又是气的慌。
尴尬一笑,称道:“柳大人说的是…”
旁的什么都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