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星他爹撑不住最后一口气,没能见到儿子。杨忱带着杨煜、甪重烨、满天星他们进屋之后没有多久,他就断气了。出于医者的习惯,甪重烨还是忍不住查看了他的病情:形销骨立、脸色蜡黄、眼白也发黄、是肝内有疾。
满大海刚逃走,樊立就带人追过去了。满大海很快消失在黑色四合的小巫山中,到天亮时都没有找到人。樊立倒是发现了燕其羽。他盘腿坐在一棵栾树下,地上四周的枯叶都黑了。
樊立回到山寨,将两件事情都禀告给卫玦。寒月白想去看燕其羽,卫玦劝她不要去就说:“他救你,就是救了我。我虽然不喜欢他接近你,但是这份恩情我还是要报答的。你有伤在身,不宜行走劳累。我们就在这儿安心地等他,等他回来后,再一起下山。”
卫玦认为有满天星在手,不要把满老爹的死传出去,满大海不会跑远,估计就藏在山里某处。卫玦让樊立休息,派其他人继续搜找满大海。
第二天中午时,满大海被抓住了,燕其羽也回来了。满大海没有逃走,就藏在山里的一处山洞里。这个山洞很小,洞口周围长了许多茂密的杂草把洞口给遮住了。山洞洞口小,但是越往里走里面越大,像个喇叭。这个洞离羊角寨不远。
满大海是被燕其羽抓住的。燕其羽排完毒,往羊角寨走,路过洞口,没有注意到有个洞。他听觉敏锐,听到有奇怪的响动,就退两步回来,仔细听着,同时瞧见杂草掩映之间,好像有个狭窄的洞,仅能一个人进去。响动愈发大了,他站住,想瞧瞧里面出来个什么野兽。冷不防,一只手慢慢地伸出来拨开洞口的杂草,紧接着,满大海的脑袋探了出来,一对惶惶不安的眼珠子,向外张望。结果,他像一只刚要出洞的兔子一样被燕其羽逮住了。满大海求饶也没有用,他差点害死了寒月白,燕其羽当然不能放过他。满大海不是燕其羽的对手,打斗声音引来了士兵。
回羊角寨的路上,燕其羽走在前头,满大海的前面、后面全是士兵,两个士兵一直用枪尖顶着满大海的后背。
满大海做着最后的努力,苦求道:“燕老弟,我们也算相识一场,你就放了我吧!”
“现在跟我讲情面了。”燕其羽回头冷漠地瞟了满大海一眼,“相识一场,你还拿毒镖射寒月白。”
“我是想杀掉那个睿王,绝对没有半分想杀寒姑娘的意思!”
“我不管,最后飞镖是扎在了她的身上!你也害我吃尽苦头。”
天星堂里,燕其羽坐在大交椅子上,一只脚踩在椅上,一只脚踩地上,监视着满大海。满大海站在堂下,几缕头发乱乱地挂到脸前,惶恐地向门口望上一望。
卫玦、寒月白并排跨进门,毛球球小跑在寒月白脚跟后面,一见到燕其羽,就兴奋地蹦跳过去。杨忱、樊立紧随在后。
满大海不由自主地后退,樊立快步走到他身后,一脚揣在他的后腿窝上,他扑通跪倒,接着,樊立拔出剑,架子他脖子上。
寒月白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裙。她直接向燕其羽走去,脸上扬起欣慰的笑容,说:“你回来,我总算安心了。”
燕其羽抱着毛球球,露出微笑,说:“你没事,我也安心了。”
他们亲切的交谈,在卫玦听来是那么地不舒心。
“王爷,在砍掉他的狗头之前,先让他偿遍各样刑罚,可好?”樊立大声地,讨好似的口气问。
“好主意。”杨忱附和。
“抬起头来!”卫玦严厉地命令满大海。
满大海惶恐不安,是欲抬头又迟疑的样子,眼珠都在颤动。樊立薅住他的发髻,往后扯,他啊啊叫。樊立松开手,满大海就不叫了。
“满大海你比你哥胆子还大。”卫玦稍微弯点腰,眼睛闪着寒光,“让你失望了,本王是一个运气极佳之人。”他直起腰,“如果前天晚上你们态度再软弱些,还是有商量余地的。”他故意大声起来,“你害得本王心爱的人受苦,比杀了本王更可恨!”
寒月白害羞,满脸通红。燕其羽桀骜的目光直视卫玦;同样,卫玦也毫不示弱地望着他,摆出威严的架势,命令道:“樊立,将满大海、满天星兄弟俩就地处决!”
“遵命!”樊立一挥手,门口冲进两个士兵,一人各抓住满大海的一只胳膊往后一拧,再拉起来往门外推。
满大海使劲地转回头,高喊:“睿王!我有赤厝草。睿王,我有赤厝草!”
一阵惊喜冲出卫玦的胸膛,流变全身。燕其羽抱起脚边的毛球球,挠挠头,撸撸毛,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松样子。
“等一等,押回来!”杨忱命令士兵。
满大海被押了回来。
寒月白快步走到卫玦身边,问满大海:“你不会是为了保命而胡说的吧?
“我真的有赤厝草,”满大海说,“一株赤厝草换我们兄弟俩的命,怎么样?”
“你也配跟睿王讲条件!”杨忱抽出士兵腰间的刀,刀尖冲着满大海的胸口,“快说,赤厝草在哪儿!”
满大海往后退,士兵把他推回去,杨忱用刀抵在他胸口。
“你杀了我,就等于杀了睿王。”满大海声音发抖,“我真有赤厝草,如果我骗你们,你们就把我千刀万剐。”
“那我先挖掉你一只眼睛,看你说不说。”杨忱用刀指一下满大海的右眼珠,又指一下左眼珠,“再不说,我就挖掉你两只眼睛。”
杨忱握着刀,刀尖近乎要碰到他的眼珠,凶狠的目光逼视满大海先做出妥协;满大海害怕地喘着粗气。俩人僵持了小一会儿。卫玦伸手捏住刀背,把刀推到一边。
“带本王去拿赤厝草,等本王服下后,如果没有意外发生,就饶了你们兄弟一命。”卫玦说话时眼睛瞟了一眼樊立,樊立也用眼神回应他,点了点头。
燕其羽轻蔑,冷淡地笑了笑。樊立先发起怒来,质问他为什么发笑,杨忱也相当不满,说无关的人马上离开天星堂、离开羊角寨。寒月白怕他们起冲突,就对满大海说,快带路去拿赤厝草,睿王说话算话,一定会既往不咎,放了他们兄弟。她做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