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海和杨春茂来到了会议室,一眼就看见周云的反常表现,脸上的肌肉扭曲显得很痛苦,听到门被推开茫然的抬着头,看到两位面无表情的民警,身上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之前孙桂芝没有给秦山海留下好印象,这次看见周云紧张成这样,秦山海也没有安慰的打算,索性就这样让她紧张着,人在心情愈发紧张的时候很难编造出完美的谎言。
两人缓缓走到周云跟前坐了下来,秦山海很严肃的说道:“周云女士,你刚刚也看见了,你那个工作伙伴因为没说实话,所以被送到拘留所里等待进一步的调查,我希望你不要犯同样的错误。”
这话一说出来,震慑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强,周云顿时脸色苍白,冷汗都下来了。
秦山海已经对她的身份资料做了初步的了解,知道她家境并不好,是个没文化的农村妇女,家在乡下,为了供儿子读书来县城里打扫卫生。
“警察同志!我不会说谎的!我想你保证!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啊!”周云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秦山海点了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很严肃:“不要哭,如果你真的什么违法的事都没干,我们肯定会还你清白,但你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记住,不能有任何隐瞒。”
秦山海一边说,周云不住地点头,秦山海见周云的态度不错,语气也缓和了许多:“今天早上上班,你跟孙桂芝谁先到的后厨后门后门的钥匙是谁拿着的”
周云吸了吸鼻子,有些狼狈的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说:“钥匙一直就在孙姐手里,酒店打工的都讲个先来后到,她来的比我早,只要是工作上的事我都要听她招呼,这个钥匙也是经理交给她保管者的。今天早上她比我来得早,我到的时候,她正站在门口等我呢,我跟她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之后就发现那柜子门没有关严实。”
说到这儿的时候,周云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警察同志,你要相信我啊,我一个乡下的妇女,可不敢干违法的事,这人命关天的事我也不敢乱说,那死了的人跟我没有关系,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秦山海挑了挑眉:“死人的事咱们暂且先不说,我现在问你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你孙桂芝的事情,你的话有点矛盾,按你的说法,你是新来的,孙桂芝比你资格老,所以你要听孙桂芝的,作为新来的你每天上班要比她早到一点才对,你说今天早上你到的时候她正站在门口等你”
周云使劲摇了摇头:“不是不是,平常我们上班的时候都是我提前个十几二十分钟,先简单打扫一下卫生,她才会到。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竟然站在门口等我
,当时没感觉有啥,现在一说,我就有点诧异了。”
秦山海转头和杨春茂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端倪,看来这个孙桂芝的确有问题,种种迹象表明,昨天凌晨打开后门的那把钥匙就是孙桂芝手中的。
刚刚孙桂芝说那把钥匙被她遗失了,这就有点太过巧合,秦山海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辞。
秦山海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觉得今天早上孙桂芝有没有异常的表现情绪波动之类的也算。”
周云回忆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说:“没有,今天早上的时候,除了她在门口等我,让我觉得有点意外,其它的跟以前都一样的,我们就是清扫一下卫生,没有什么异常啊,警察同志,孙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啊我觉得……孙姐应该没有那个胆子杀人。”
秦山海轻咳一声:“这就不用你来考虑了,在没有找到真正凶手之前,每个人身上都是有嫌疑的,你也不要多想,我们很快就会把这案子查清楚的,要是这个案子跟你孙姐没有关系,我们会尽快还她清白的。”
秦山海这话说的很委婉,没有直接告诉她孙桂芝身上到底有没有嫌疑,听上去好像问题不大的样子,周云的情绪被这句话安抚了不少。
秦山海又接着说道:“孙桂芝刚刚不是很配合我们工作,说话也有点颠三倒四的,所以我们还要再调查一下,你放宽心,我们尽快搞清楚,肯定不会冤枉好人的。”
周云听了这话使劲点了点头,虽然周云的胆子就有米粒大小,但情商还算高,秦山海都这么解释了,她也瞬间明白了秦山海一直着重说这些的目的。
“记住,出去别瞎说,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们,我们的座机电话是……。”
“警察同志,你放心就好了,我肯定不会瞎说的,人命关天的事我可不敢乱嚼舌头根,在案子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连自己的家人都不会说的。”
秦山海点了点头,倒是头一次见这么上道的人,也省去了不少的口舌,刚刚孙桂芝被带走的场景,秦山海并不想让很多人知晓,因为这个案子的特殊性,一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从会议室出来之后,秦山海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地疼,他有一种直觉,感觉接下来的调查肯定不会很简单,这还只是忙碌的开始。
两人回到办公室,杨春茂把事情跟蒋羌汇报一下,可他话刚说了一半,楼下便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怒骂声中夹杂着哭喊声,也不知道谁在下面闹腾,蒋羌随口说:“山海,看看怎么了。”
秦山海立马站起身,来到窗边伸出头往下看,只见一个二十多岁,
穿着旧衬衫的男子,正吵着闹着想要上楼来,说是要报仇。
那人挺狼狈的,身上有不少灰土,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是刚刚被人给打了,秦山海正正看着他,因为他感觉这个人特别眼熟,但是一时之间又没想起来是谁。
一阵喊叫声传来:“我要上去!我要找那个骗我的王八羔子!我要弄死他!我不是扰乱公务!我没有想找警察的麻烦,我是要找被你们关起来那人!”
蒋羌也走到了窗边,伸头凝视了那人几秒,突然转头说:“让那个人上来,冯哲,你去下面交代一下,把他带上来。”
蒋羌这话一出,大家都有些不解,楼下那人一看就是个闹事的,也不说来找谁的,蒋队为什么要把这样的人放进来啊
但是蒋羌命令都下出来了,自然有自己的判断,岂有不执行的道理。
冯哲应了一声,赶紧下楼去接人了。
过了两分钟,楼梯口那边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先上来的人是冯哲。
秦山海抬头一看发现冯哲的神情有些怪异,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
冯哲脚步很快走了进门,刚刚闹事的人紧跟着冯哲身后。
秦山海仔细的打量着来人,尘头垢面的,身上的白衬衫脏的不成样子,裤子上也满是尘土,脚上穿着的皮鞋布满了灰尘,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看样子像是几年都没换过了。
杜文斌一脸嫌弃的轻声低估:“这人怎么这么邋遢,都不知道洗洗衣服吗头发也乱蓬蓬的不会长虱子了吧。”
那人进屋扫视一周,眼神停留在秦山海身上,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声音略带惊喜的说道:“秦警官!好久不见啊!你怎么这个表情难道你不认识我了。”
秦山海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发愣的看着对方,想了半天,心说这是谁真的没认出来,但看起来的确很眼熟。
蒋羌嘴角带笑看着两人,片刻后注视着秦山海说:“没认出来看你那个表情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这是谁。”
“这是赵谦福!”蒋羌说出了这人的身份,但屋子里的众人都是一脸疑惑,什么没搞错吧!这人是赵谦福赵湾龙跟张翠岚的儿子赵云赵春同父异母的哥哥!
“怎么变这样了”秦山海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记得这小子之前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嚣张跋扈的样子,穿着一身名牌,张口就是你们这些下等人之类,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竟然变成了这般邋遢的样子。
完全变成了一个流浪汉,头发乱糟糟的也就算了,近距离观察,上面竟然结疤了,这是长期没有洗头的后果,脸上的伤疤是新的,
体型瘦了两圈,这些天像是被拉去做黑矿工了。
“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秦山海僵着嘴角说道,他简直不敢相信。
怪不得刚刚冯哲上楼的时候表情那么奇怪,估计也是被惊到了。
一说到这个,赵谦福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秦警官,就别提了!我是被人给坑惨了!就是那个张柏川!被你们关起来的张柏川!他让人做局骗我去打牌!我手里的钱全都给骗走了!我现在连吃饭住宿的钱都没有了,几套房子也输没了,什么都没有了,公司现在也不让我进门,那个可恶的李秘书竟然让保安把我给打出来了!”
赵谦福一边哭一边指着自己脸上的伤:“这是那些保安打出来的!他们是往死里打我啊!这群王八蛋,当初我还是董事长的时候,看见我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点头哈腰的别提多殷勤了,现在竟然敢打我!要是我爸没死的话,我一定要弄死他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