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解?”顾珏见小道长看着结界发呆,便低声问道。若是不好解,他们再想其他法子。
叶轻摇了摇头,守山大阵都是她做的,破解这么一个守月阵,就是信手拈来的事。
她连双手结印都不用,一只手慢慢贴上结界,稍微一用力,结界便如摔碎的琉璃一般直接破碎。
叶轻心中仍留着一点期望,毕竟守月阵是入门级的法阵,可能只是外人学了去。
“你要进去吗?”叶轻问道。
顾珏静默了一会,随后摇了摇头,说道:“你进去吧,我在外面守着,万事小心。”
即使他什么都没说,叶轻还是知道顾珏心里在想什么。殿内什么情况他们都不知道,万一里面真出了什么事……
皇上虽然与顾珏不亲近,但到底是生身父亲。
叶轻看了看寝殿,确定没有其他陷阱,轻手轻脚地进入了宫殿,一点一点向内挪去。
但偌大的寝宫连盏灯都不点,难道皇上真的不在宫中?
黑暗中,叶轻闭上眼,放大自己的五感,立即感应到床上有人,马上赶了过去,却在床前停下。
床前还有一道结界拦着,这才是皇上无法离开床榻,出了声外人也听不到的原因。
“皇上?”
叶轻只见皇上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而空中悬浮着一团黑,正吸取着皇上身上的精气。
顾宪见有人来,如同看到希望一般向那人怕来,却见来者竟然是叶轻,顿时无力地再次倒在了床上。
叶轻抬手震碎了拦在面前的结界,正想打碎空中的黑,但那黑在叶轻接近的时候就强行要吸取她身上的三魂七魄,而且这个气息她最是熟悉,是锁魔阵里的家伙。
叶轻手中蓄力,伸手便要强行击退黑。但黑仿佛有了神志一般闪开了叶轻的攻击,并绕过叶轻向外逃。
担心黑会攻击外头的其他人,叶轻立即追了出去,只见那黑离开了寝殿立即飞上半空,遁入黑夜。
叶轻看向顾珏,叮嘱道:“你们也要小心。”
说罢,她立即回到了寝殿内,只见皇上现下是彻底一点精气没有,无力地躺在床上。
叶轻聚力与指尖,将自己一部分的精力传送给皇上,保住他最后一口气,随后结印出一个法阵,给皇上下了一道阻隔,将他限制在阵法之内。
顾宪见叶轻看似并无恶意,心中本还留着几分怀疑,但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是否还活着,便有气无力地说道:“朕错了,朕听信了奸人谗言,他说只要抽取朕身上的一点精气作为报酬就能为朕召出强大的军队。朕也是没了办法才想出这种外门邪道,朕不想死!叶爱卿,救救朕,朕不想死!”
叶轻看他一连串说了这么多话,看样子就是缓过来了。她正想为皇上召回其他精魄时,突然感觉自己身后有人。
她反手招呼身后之人,一道疾风如弯刀一般挥向身后之人。那人向后一翻,虽然躲过了叶轻这一击,但略显狼狈。
叶轻乘胜追击,拿出袖中的桃木剑刺向那人。在擦肩而过之间,叶轻明显感觉到这个人她是认识的。
桃木剑划过他,在他身上留下一道伤痕,伤口散发出淡淡的黑气。
顾珏听到殿内的动静,轻轻推开房门观察,之间殿内两人正在打斗,他没让小道长缠斗太久,立即加入打斗。
只见殿内一道清风袭来,明真忽然就被扼住咽喉,不敢置信地看向眼前的凡人,他乃修道之人,为何会被一个卑贱的凡人掣肘。
叶轻听到他的心声,讽刺道:“凡人?卑贱?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明真。”
明真在自己的脸上施了法,看起来与之前是不一样的,但师叔戳穿了他,他不觉得意外,但却对她的话提出了质疑,“难道不是吗?”
“修道之人有修道之人的悟性,凡人也有属于他们的坚韧。吾谓之凡人,是因为他们生来平凡,过着平凡的生活,享受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小日子,但他们并不卑贱。”叶轻看着明真的眼中带上了慢慢的失望。
她从前是觉得凡人身上多了许多修道之人没有的坏脾气,但这正是凡人独有的特点,他们又七情六欲,会为了自己的热爱去奋力,只是在努力的过程中,会有人走了歪路而已,但这不能决定所有凡人都是坏的。
叶轻叹了一声,再道:“我们也是人,但与凡人不同的是,我们学会了术法,这不是拿来骄傲的资本,它是保护天下、保护凡人的责任!你如此说,是因为你有了点小道行,自认为与凡人不同了,但你现在所做的事,是在糟践你自己,与那些走了歪路的凡人有何区别!”
明真听着师叔的话,气得浑身颤抖,若不是被束缚着,他定是会扑上去质问:“一点小道行?师叔,我觉得我的资质不比任何人差,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个看门的!”
说着,他红着眼嘲笑了一声,眼里充满了对不公的愤懑,“看门也就罢了!明明是大师兄做错了事,凭什么罚我!只是因为我是个外门弟子,所有人都欺负我!可师叔你好好看看,我也是有能力的,我一个人就颠覆了所有宗门!是你们识人不清!”
叶轻抬手对着明真的脸扇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是作为一个长辈,看见晚辈堕落,还执迷不悟的痛心。
她无情戳穿:“如果没有锁魔阵里的魔物帮忙,你连云梦泽都出不去!”
说着,她在殿内画出一圈结界,拽着明真的领子就要把他丢进去。
明真还想挣扎逃离,但叶轻显然没了什么好脾气,抓着明真直接往法阵里摁,低头看着被她摁在地上的明真,叶轻紧咬着后槽牙,看着不争气地明真心里堵得慌。
“这么久了,你还没想清楚!打你是因为云梦泽有门规,你们疏于职守,不该罚?但是你好好想想,当初责罚你真的很重吗?”叶轻盯着明真的双眼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