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玄立即拉住林询,叹息着摇头道:“没用的,方才贫道试过了,进不去。”
在法阵的造诣上,在场所有人都不是小师叔的对手,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以防后卿暴走,以及接应小师叔。
“在空地四周布阵,布下天罗地网,万一……万一小师叔坚持不住,立即带小师叔离开,我们负责困住后卿和旱魃,就算毁了京师,也不能让两个魔头跑出去。”
听到大师兄的话,弟子们心里多少都有预估了。
但有弟子疑问道:“要布下天罗地网,就要将一部分人分开,不若做个传送结界,以防万一?”
他们人手分开,后卿再对付他们就轻松许多,到时候岂不是很被动?
许久不说话的百刹堂杀手看着云梦泽弟子布局,开口说道:“百刹堂的人带你们过去,回来也快些。”
云梦泽弟子伤人的花样是花里胡哨的,但跑得快的没几个,也能怪想要搞个传送结界。
林枫也适时开口:“望月楼和天机府的弟子负责接应玄清道长,接到道长,就劳烦桃源谷的各位救治了。”
二长老立即点头,他们桃源谷自当竭尽所能。
天机府的弟子一齐点头,他们这次在战场的功劳不大,需要他们帮忙的地方,他们绝不推辞。
云梦泽弟子在方才打斗中损伤了三成,百刹堂的人剩下的也不多,但很快规划好结伴,飞身前往战场各处。
林枫看着自家弟弟不让他再乱跑了,林十七有些委屈,但自知理亏,便好生待着。
“奇怪,无患呢?”林十七环顾四周,发现无患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云居寺的事林枫也知道了,对此也对无患那和尚多上了心,闻声立即查找无患的下落。
“高台上的那个是不是他?”林枫迟疑地指着高台上的人。
林十七一眼就认出那是无患,疑惑道:“他站那么高做什么?”
林枫看他这架势,隐约猜到他的意图,“无患当是给玄清道长祈福去了。”
论资排辈,无患算得上他的前辈,无患在云居寺为大师兄,习得通明禅心,十二岁便参透佛法,身披佛光,成为云居寺最早参悟的和尚。
论起他们这一辈的修为,无患和云玄当是不相上下的。
无患孤身站在高台上,看着底下的残肢断臂,一瞬间想到了云居寺的惨状,内心隐隐有些激动。
但他目光微微向下,便看见玄清和九千岁,眼底的悲戚立即收起,拿出木鱼盘腿坐下。
强行硬闯入玄清的阵法,他做不到,但在玄清的法阵上加点东西,他能姑且一试。
“一愿自身光明炽然,照耀无量无数无边世界,以三十二大丈夫相、八十随好庄严其身,令一切有情如我无异。”
木鱼被叩响,明明力度不大,但战场各处却都能听见。
只见一道温热的光从无患身体中散发,缓缓扩大。
突然,这光分裂出一团,缓缓向前,碰到法阵后被往回推了一段距离。但那光并未退却,一点一点地融入法阵,滋养着法阵中稳坐着的人。
叶轻感觉身体温暖了许多,脸色也好了一些,缓缓睁开眼,入眼的便是佛光,会心笑了笑。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调动所有气力操控旱魃。
受人所托前来,即使面对的是与自己相同地位的后卿,旱魃也必须打。
旱魃浑身赤红,只要稍微靠近它一些,便感觉到热气。只见它仰头长吼一声,冲向了后卿。
“旱魃!多年不见,你竟然沦落到听命于一个小道士。”后卿躲开旱魃的袭击,但旱魃身上的热气令他有些难受。
旱魃心里也在生气,它是受到感召才来的,不能反悔了。
“要你管。”
说罢,旱魃从岩浆中抽出一条铁链,奋力甩向后卿。
这铁链看起来笨重,但旱魃舞动着它,并没有任何牵绊。
方才在战场上不停叫嚣的后卿,此时却成了被打的一方。
“为什么是旱魃?”林十七低声问道。
林枫看着场上的对战,解释道:“若要分个雌雄,这旱魃便是女魔将,其本为天女,但因总是带来旱灾,所以被凡人否定,成为魔神。”
“道长为坤道,所求但是能打得过后卿,召来了旱魃也算情理之中。”
后卿是彻彻底底的魔物,以吸取别人精魄为食,被凡人抵触是自然的。
但旱魃并非如此,它原是百姓求雨法事上的神位,负面角色当久了,凡人便越发不觉得它是天女,全然将它视为祸患。
受人排挤的旱魃脾气更爆了,所以百姓们干脆就直接把它唤作魔神。
今日道长将它召来,看来连它自己都认为自己是邪魔外道了。
后卿躲了多次,怒气上头,一把抓住旱魃的铁链,将它拽走,丢在一边。他猛地扑向旱魃,黑炁自从出现一张大口,直接咬住了旱魃的颈侧。
召来旱魃的叶轻也因此又受了一道伤,后卿立即意识到这件事,继续折磨旱魃,并挑拨道:“我们联手,杀了那个操控你的人,到时候人间地下,我们想去哪儿去哪儿!”
旱魃漠然瞥了他一眼,直接将他的阴谋诡计挑明,“你不就是打不过我,所以另找机会。你伤了我,那个道士会受伤,但……”
“你伤到我是事实!”
旱魃发怒,双手拽住后卿,将他带到岩浆边,如今的它比后卿更加猖狂,“你不过就是个被凡人打到半残的渣滓,我毁掉你,占据这个世界的便是我了!”
后卿抓住旱魃的手,不让它将自己丢下去,反驳道:“你毁不掉我,有朝一日本座重现人间,你……”
旱魃没等他说完话,就要把后卿往岩浆里塞。
但它怎么都做不了这个动作,便忿忿看向召唤出它的道士,“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要杀了他吗?”
叶轻摇了摇头,说道:“换个办法,反正就是不能烧。”
要是烧了,后卿方才吸收的那么多精魂也会一并烧毁。
旱魃不满地看着叶轻,威胁道:“你可知道惹怒我的代价?”
叶轻点了点头,“知道。但就是不能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