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之行安然无恙,姜皖这才将自己的心思收了回来。
这接下来的几个月,大臣总会抽些时间来看望姜皖,顺便带来一些关于陆之行的消息。
奢华的庭院里面,两个人相对而坐,弱柳扶风之间,周围寂静无聊。
女子一手提着酒壶,轻轻的弯着身子,替大臣倒了一杯酒,这才又跟着说道:“这些日子,多谢你一直与我交涉,汇报着关于陆之行的消息,不然我怕是寝食难安。”
随着女人这番话落下,大臣却突然叹息了一口气,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姜皖忍不住微蹙眉头,多了几分小小的惶恐之色,这才连忙跟着询问道:“好端端的怎么流露这种表情?是出了什么事吗?”
听闻誓此言,大臣无奈的点了点头,“你是有所不知,皇上虽然对落尘发配了粮食,可是也只能维持短短三月,如今这么久过去,大人为了节省食物,解决关于旱灾的问题,都已经饿晕累晕了好多次……”
说着便是一连串的叹息,自天空远远的延长开来,仿佛都能够深深的戳到姜皖的心中。
本是还算惬意的眼眸,此刻瞬间多了几分惶恐之色,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大臣,我连忙说道:“没有继续申报朝廷,让皇上拨灾赈粮吗?”
听闻此言,大臣却是无奈叹息摇头,“皇上之前播了三个月的粮食,应该就足以说明一切,他只怕是故意让大人陷入为难之境。”
伴随着这一连串的叹息声,姜皖也跟着多了几分郁闷纠结,这才有连忙说,“你先不要着急,回去告诉陆之行,让他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体,我会和皇上说的。”
伴随这番话落下,姜皖特地去厨房,亲自的做了一碗燕窝羹,直接给皇上亲自送去。
“娘娘,现在皇上正为政事繁忙,说了不见任何人,人还是晚一点再送过来吧。”
公公见来者何人,虽说微微有些汗颜,不过此刻却也是义正言辞。
姜皖眉宇之间却蓬生出一股不悦之色,跟着低声呵斥了一句,“简直就是荒唐,本宫这辛辛苦苦做的东西,难道就这样拿回去吗?到时候凉了怎么吃,还有那个味道吗!”
这一字一句说的倒是理直气壮,一时间居然让公公无言反驳,此刻却陷入了沉默和纠结。
就在这个时候,里面的皇上却突然烦躁的吆喝了一声,“好了,让她进来吧。”
如此说来,姜皖这手中端着托盘,上面的粥还散发着浑厚的香味,一路畅通无阻,进入御书房之内。
皇上坐于位子之上,只手撑着额头,桌子上的奏折乱七八糟,也不像往日那么规矩,显然是一些头疼的事情。
随即,又止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努力的压抑住内心的那股烦躁,这才抬起眼眸看向了对方,“把粥放下,你就先回去吧,今天朕有些累了。”
如此情况,显然异于常态,姜皖将粥放下之后,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细细的翻阅起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双美目下意识的就紧蹙起来。
却听皇上一阵呵斥,“是不是正平日里太宠着你了?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闻言,姜皖将那皱褶摊在面前,脸色也似乎不太好看,直接开口,厉声质问,“如今这洛城的旱灾已经绵延百里,周围的村庄还有城池也跟着旱灾连连,你为何无动于衷?”
突如其来的一番斥责,让本就压抑的御书房,此刻看起来又多了几分让人难以言说的情绪。
男人深深的吸了口气,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才又低声叹息,“朕本来是在想解决的方法,你这一进来全都打乱了!”
说着,猛然站起身子,将女人手中的那一本奏折给抽了回来,随意的甩在了桌子一边。
这才又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却不若往日那般客气,直接低声一句说道:“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赶紧走吧!”
“你总得给这件事情一个解决的方案,否则我怎么能安心离开?”姜皖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皇上,对于对方的驱逐并没有任何恐惧的意思。
反而是挺胸抬头,仿佛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一般。
闻言,皇上也跟着多几分愠怒之色,喉咙之间翻滚着一股暴怒的吼声,“你不要仗着朕对你的宠爱,你就越发这样肆无忌惮,让你出去就出去!”
仿佛那么一瞬间的功夫,皇上就像是性格大变一样。姜皖娇躯微微一阵,也跟着多了几分惶恐之色,“你!”
纠结片刻,这转头就直接离开。
御书房内依旧是乱糟糟的,一片黄色的心口跌宕起伏,看着手中那本紧握着的奏折。
上面赫然写着:妖女姜皖,迷惑皇上,背叛前夫,天诛地灭,上天惩罚,还请皇上将其祭天,平息天怒。
“你啊,真的是一点都不理解朕的苦心!”皇上颓废的躺在椅子上,此刻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姜皖一路回到琉璃宫,也只觉得心中复杂,却又泛起了另一阵纠结,“奇了怪了,皇上平日哪怕再生气,也不会如此待我,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当女人纠结不已的时候,丫鬟却迈着小巧的步子走了进来,跟着微微屈膝行礼,恭敬的说道:“娘娘,总管大人来了。”
闻言,姜皖稍作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摆了摆手,“让他进来吧。”
如今已是日暮将至,天色昏暗的功夫,大臣此刻也正好开始巡逻时间。
姜皖仔细的打量对方片刻,看着大臣平日里豁达开朗的态度,此刻脸上也泛起了一丝愁容,忍不住多为疑惑,“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陆之行他怎么了?”
带着几分紧张的言语,大臣却摇了摇头,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姜皖,这才有连忙惶恐的说道:“这一次和大人无关,是关于您的事!”
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实在叫人匪夷所思,女人缩了缩脖子,不知其所以然,这才听着大臣娓娓道来。
“现如今正洛城的灾情蔓延四方,百姓门叫苦不跌,所以民间就将矛头传到了您的身上,毕竟您这身份特殊,皇上娶您本就是违背天意和伦理,如今正是让他们当成了话题的口子……”
一系列的话来的实在是过于突然,姜皖算是听明白了,这不就是民声载道,把灾情的原因,都归功于她的身上了吗?
随即,一只手撑着扶手,令人泛起一阵冷笑,“所以那些人私下怎么传我的?”
这也是她情非得已的事,如今反倒好,这天下百姓将她给拉出去当替罪羊!
闻言,大肠蠕动着嘴唇着沉默了小半天,才从嘴里蹦出了两个字,“妖女。”
姜皖对此不动声色,时间辗转过了两天,朝堂之上议论纷纷,皇上坐于高堂,此刻却陷入万般纠结。
“皇上,这旱灾已经为祸四方,百姓也躁动不安,不能够再这样继续等待下去,还是应该顺应民心,将碗拿去祭天求雨!”
“是啊,不然的话,到时候旱灾不断,民声载道,只怕是关乎江山危急!”
大臣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目的都十分明确,姜皖注定要成为红颜祸水,拉出去平息这场纷争。
陆之行站在朝堂之上,听着这些人叽叽喳喳的话语,只觉得耳根子都有些难受。
随即又低声呵斥了一句,“你们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才坐到了这个位置,站在朝廷之上与天子共论,没想到也相信这些荒谬无稽之谈!”
突如其来的一番话,直接表明了陆之行的态度。
其他人多为惶恐,面面相觑,之间又不敢再多加妄言。
皇上揉了揉跳动的眉心,只感觉心中烦躁,听着他们的话却愈发的郁闷,这才突然低吼一声,“够了,这件事情不要再议论了,证自然会派人解决!”
随着这番话落下,皇上的目光突然就锁定在了二皇子身上,也就是如今的镇北候。
“二哥,你现在速速带兵去镇压洛城的叛乱,将皇城内外先行防备。”
听闻此言,镇北候站出来直接道,“是!”
随着这番话落下,镇北候直接离开了朝堂之上。
可是偏偏还有人贼心不死,又忍不住上前一步,试探性的询问道,“皇上,关于让熹妃娘娘这祭天的事情,不知道您考虑的如何,哪怕是无稽之谈,可至少能够安抚百姓,您可要好好的想清楚呀!”
言辞之中略带几分威胁,陆之行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对方却视若无睹。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如此的言辞,瞬间就引起了大臣们的再一次共鸣。
个个是交头接耳,显然这一件事情,今日若不给出个明确而满意的答案,就过不去了。
就在皇上陷入无尽纠结的时候,娘子却突然提着裙摆,直接走了进来。
一身华贵的衣服,无不显示着女人的威严。
满朝文武,皆是一女子,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你!一介女子怎可轻易出入朝堂?”其中一人不满怒道。
听到对方这么说,姜皖却突然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怼回去,“若是女子身份卑微,又有什么资格去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