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书房里的灯火葳蕤,陆之行一只手拿着书籍,旁边的姜皖一只手拿着扇子,小扇轻摇,画面倒是极为和谐。
可就在这个时候,秋水随着丫鬟一路,突然就走了进来。
看到这过于突然的一幕,忍不住微微皱眉,又连忙跟着凑到了陆之行的身边,多了几分娇柔造作之气,“陆哥哥,你怎么会让她来伺候你呀?难道让我来不好吗?”
闻言,陆之行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抹烦躁之色,这才又跟着看了一眼旁边无动于衷的姜皖。
又浅笑一声,将她一把拦腰抱了过来,伏在自己的腿上,这才跟着柔声说道:“这种粗鄙之事,也就只有那些粗糙的下人才做得了,你这身娇肉贵,又何必让自己受了委屈?”
这表面上是在安慰秋水,可实际上却是在安抚姜皖,这堂堂一个王妃,居然被贬低至此,普天之下也怕是没水了吧?
姜皖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的压抑住自己的情绪,紧要牙关,手中扇子的幅度却微微晃动,一会快一会慢。
秋水却没忍住抿唇浅笑一声,“陆哥哥说得倒是有道理,今日之月色正圆,而且雨后天晴,也算得上是天高气爽,不如咱们出去逛逛吧?”
闻言,陆之行这才将手中的书卷放到桌子上,跟着又朝门口的方向望去一眼。
天色虽然有些黑暗,不过一轮圆月高悬,再黑也是看得清路的。
又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的话,那就依了你,把她也带上吧,一路上伺候咱们。”
听闻此言,这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转向了姜皖,姜皖却多了几分纠结,“我……”
不等她说些什么,秋水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忽然勾唇冷笑一声,“既然路哥哥就这么说了,那自然是得有个人伺候周到,你们走吧!”
一路上,因为风才下完的大雨,所以显得有些泥泞。
秋水每走一步都感觉水花四溅,裙摆都快弄脏了,忍不住多了几分郁闷,“陆哥哥,今天都怪我一时性急,这雨天路滑,而且多为泥,走起来实在不方便。”
听到这番话之后,陆之行却没来由的浅笑一声,突然一把手揽腰抱住了秋水,让她躺在自己的怀中。
这才由低垂着脑袋浅笑一声,“怎么样?现在在本大人的怀里,可觉得好些了?”
突如其来的操作,实在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秋水娇躯一阵回过神来,又没忍住多了几分娇羞之意。
跟着扭捏着点了点头,“那自然是再好,只是要有劳哥哥受罪了。”
两人这一路浓情惬意,走个路似乎都有一种想要把姜皖秀死的冲动。
姜皖默默的跟随在他们的身后,一双原本粉嫩的绣花鞋,此刻也已经染上了一层泥水,显得有些沉重,脚上也多了几分不爽。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容不得她娇柔造作半分,看着前面两个人,心地忍不住泛起了一阵涟漪。
兴许是下了大雨的缘故,这雨天路滑,虽然是到夜晚即是正该热闹的时候,不过街道上的行人也没多少。
摆摊的人几乎都早早收摊回家,实在是无聊又无趣。
秋水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今日实在是无聊,也就天上这轮圆月还看得入眼。”
如此说来,陆之行认同的点点头,“人迹稀疏,的确是有些无趣,不如咱们就赏月吧?”
说着,这突然脚后跟一发力,一个人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一处房梁之上。
这房梁之高,仿佛与天相互接应,远远的看着月亮,仿佛就近在眼前。
秋水忍不住多了几分欣喜之色,和陆之行相互依偎在一起,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一边看着月亮,忍不住微笑的说道:“陆哥哥你知道吗?这样的感觉真好,我真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两个人在相互依偎,浓情惬意的面貌,姜皖此刻静静地站在屋檐底下,目光眺望之间,泛起了阵阵涟漪。
“陆之行,既然不爱的话,又何必如此伤我?”姜皖深深的吸了口气,哪怕是心智再坚定,可也忍受不了所爱之人另爱他人。
随即,在浑身疲惫的情况下,女人微微转过身,翻身后的一幕当作一幅画卷,抛之脑后,提着脚步扬长而去。
陆之行虽说是眼睛看着天上,是时不时将余光洒落在地上。
未曾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忍不住担忧起来,“奇了怪了,刚才还在这里,怎么转眼就没影了?”
带着几分小小的纠结,陆之行微微松动身子,这才小心翼翼的扶住了秋水,“你在这里坐一下,那丫鬟没跟上来,我去找找。”
说着,陆之行看她端正了身子之后,果真打算起身。
可就在这话音落下,却突然被秋水一把抓住了大手,跟着就扯了下来,“你现在和我在一起,怎还有心思纠结其他女人,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突如其来的一番话,陆之行微微一愣,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蠕动着嘴唇,想要替自己辩解什么?
秋水却不再买账,直接双手抱怀,“你我的婚约是皇上下令所赐,你做什么事情都心系旁人,怎能对得起我?”
如此说来,陆之行蠕动嘴唇,此刻竟无言以对。
深深的吸了口气,无奈的又坐回了旁边,这才跟着一只手搭在秋水柔弱的肩膀上。
小心翼翼的宽慰道:“好了,那就不要再生气了,我知道错了,从现在开始我这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人,你觉得如何?”
毕竟二人的婚约是皇上所赐,若是违抗皇命,依然是吃不了兜着走。
秋水被他这两句甜言蜜语一哄,果真是多了几分欢喜,这才又重新的回到了陆之行的怀抱,“你可要记住今天说的话,骗我的下场我不好受。”
这一男一女坐于高岩之上,一个心思紊乱,一个沉迷爱情,各有所思。
直到回去之后,天色已深,陆之行送秋水回到房间,也没有任何休息的意思。
站在庭院之中,突然双手负背一声低沉的怒吼,“来人啊,姜皖怎么还没有回来,赶紧去把她找回来,然后直接带到我这里!”
随着这番话一落下,几个人连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刷的一下,从四面八方飞了出去。
书房里面,陆之行手中虽然拿着书卷和此刻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心思复杂。
陆之行在心中浮想联翩,越想越气,突然一只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可恶,只是想让你在我的身边好好呆着而已,难道就有这么难吗?找到一点机会,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吗!”
就在男人心思复杂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人压着姜皖,直接走了进来。
“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姜皖还在死命的挣扎,又忍不住回头瞪了对方一眼。
听闻此言,男人不多做理会,直接将他一把推向前去,这才跟着双手抱拳,直接冲着陆之行道:“大人,您要的人已经找到了!”
闻言,陆之行摆了摆手,“好了,你先下去吧,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不要让无关紧要的人进来了。”
等到那人退去之后,偌大的书房里面,此刻却萦绕着一股十分紧张的气氛。
姜皖看着对方的脚步步步逼近,心中却多了几分惶恐之色,“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逃跑吗,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懂事呢!”
陆之行一双眼睛冷冷的瞪着她,言语中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想要说些狠话,要是看着对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瞬间就下不了嘴。
随即,深深的吸了口气,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姜皖,似乎是在等待一个满意的回答。
姜皖却不屑一顾的撇过脑袋,“我没有逃跑,我只是找了个地方蹲着,等你们赏完月亮而已,谁知你们先走了。”
女人说的倒是理直气壮,陆之行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也不多做理会。
男子一只手掐上了对方的脖颈,“不要找这些没用的借口,女人是最擅长说谎的生物。你没有好好的跟随我们,就是你的失职,现在去把房间里的粪桶刷了!”
男人一番声色俱厉,姜皖却忍不住皱起眉头,“你让我去刷粪桶?凭什么,我又不会武功,你们自己跳那么高,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姜皖一想到那臭烘烘的东西,别说是不愿意了,就算是被惩罚,也来得完全不甘心!
闻言,陆之行微微勾唇冷笑一声,“凭什么就凭你现在是一个身份卑微的阶下囚,而我是高高在上大人,够了吗?”
男人一字一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直接让姜皖彻底的无言以对。
冷冷的庭院之中,姜皖一只帕子覆盖在民间,努力的遮挡着那些印染开来的臭味,将那些粪桶刷了一遍又一遍。
“可恶,这分明就是故意针对我!”姜皖这心情复杂。
纠结之余,却突然间一个人影,猛然从她的眼前晃过,姜皖心中多为惶恐之色,连忙墓道:“什么人!”
可就在这话音刚落的瞬间,姜皖只感觉后脑勺一疼,转过头来一人拎着棍子,冲着她勾唇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