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钰,瑞霖暗部掌舵,早些年在皇朝担任暗部分舵的副舵主。
在皇朝帝王因次帝流落民间时被暗部悬赏,因此次帝落难,暗部便被皇朝帝王皇伊贤一怒之下清扫了干净,如今已基本撤回瑞霖。
任钰此人看似憨厚朴实的外表,并无奇特,更不引人注目,扔在人堆里更像一个庄稼汉。
但,他在皇朝时,名义上虽为副舵主,实则却是暗部在皇朝分舵的实权掌握人。
如果当年下令暗部悬赏暗花请次帝前往暗部总坛一见,便是他的手笔。
借此牵出赫澜阁,将幕后之主凤云鹤的隐藏势力赫澜阁一举推上了风口浪尖,明面让赫澜阁与次帝牵扯不清,暗中也引起皇朝帝王对右相为首的凤氏一族忌惮加深。
任钰深得奕雀煌信任,也甚会体察上意,早些年奕雀煌还年少时前往皇朝寻找零卓,那时起,他便心知奕雀煌绝非凡人,也因此纵使经历过艰难险阻与权力诱惑,都矢志不移的跟随奕雀煌,甚至听从安排去皇朝潜藏,搅动了皇朝朝堂后宫与江湖的风云。
将奕雀煌迎进房中后,小洛去后厨备了茶水端上桌,而后便退至廊下坐着将空间留给二人详聊。
任钰跪坐,双手奉上一个竹筒。
奕雀煌自他手中接过,打开取出其中的纸条,垂眸看了一眼,略一沉默,方开口道:“此番随送亲队伍前来的皇朝学子中有几人出自北方军中?”
“两人。”任钰回答,后又补充:“据宫中密探传信,其中一人乃是皇朝护国将军夙歌的亲信。”
“那么另一个?”
“是凤家的九公子,前些年妖族一战之后,皇朝军队重组,凤家军与夙家军合为一处,如今都在夙歌手中,这凤家九公子便是初入北方军三个月,便被皇朝帝王派遣随队前来瑞霖。”任钰面色无波的陈述。
奕雀煌将竹筒与密信放在几案上,风轻云淡的端起茶盏又轻啜了一口。
凤家,夙家对零卓依旧不放弃,不避忌。
夙歌倒便罢了,他的亲信纵使会书信与他往来也会是抱着保护零卓的本意。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凤家……
凤家自凤云鹤离世,兵权被收,这几年来又因赫澜阁被帝王打压,早已不负往昔的大权在握,族中子弟也凋零庸碌。
即便如此情况下,依旧能由帝王亲自指派前来瑞霖。
皇朝帝王皇伊贤的用意到底何意?
零卓作为次帝,自幼对凤家便心有芥蒂,多年未改,尤其被迫纳凤云鹤入主紫宸宫,更是对凤家厌恶到了极点。
如今零卓已经远离皇朝是非,皇伊贤却又下旨将凤家子弟千里迢迢送到瑞霖给零卓驱使,若是说皇恩,可真的只是可笑了,明明更像是在更进一步的肢解凤家。
“殿下,您依旧记不起曾经关于次帝的事吗?”任钰开口问。
奕雀煌摇了摇头。
“那么殿下如今要娶次帝为妃,心中可是当真愿意?”任钰身子微微前倾,神色略微紧张的等着答案。
奕雀煌垂眸,在自己部下面前并不需伪装,他承认,对一个第一次见的女子真的不可能做到这么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爱的铭心刻骨,尤其她的身份来历与经历都是那么复杂。
而也恰恰如此,他心中明确的知道一件事,便是必须做到去接受她,去回应她,让这份感情生根发芽。
只因在他灵魂深处反复告诉自己必须如此,为了瑞霖,为了政权,为了父母兄弟和自己。
所以,一次又一次的接近她,一次又一次的接受她,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真的爱她,还是只是为了这个刻在心底的目标而在做提线木偶。
“必须如此。”奕雀煌抛开一瞬间的感性,十分理智的回答。
任钰眉头微蹙,半晌,终是下定决心般起身,转至内室,稍倾,便拿着一个木匣回返,恭敬的双手递与奕雀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