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程容若却是淡淡一笑:“阿卓不再是曾经的阿卓,次帝殿下定然是有她的选择。”
潘非鱼精神一振,是了,如今的阿卓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容易被感情所左右的小丫头,她有她自己的判断力,既然决定如此,那么作为臣子也好,朋友也罢,定然要全力支持她信任她。
“那……”他迟疑。
“该搜寻殿下下落还是要搜寻的,殿下既然给你留下讯息,便不是全然在防着咱们,你派两队人马一明一暗的寻找,暗中的人多留意殿下常用的传信手法。明里的人配合三殿下的人马应付一下便好,但不要让他发觉其中隐秘。”程容若吩咐。
“是。”潘非鱼诚服。
还是程容若老道,如此一来,既能快速接应次帝殿下,也能遵循殿下的意思营造出她重伤闭门的假象,更是要避免三殿下发觉次帝殿下的心思。
虽不知次帝殿下的用意,但不给殿下拖后腿总是没错的。
而就在此时,令人脑仁疼的始作俑者零卓却正坐在一个偏僻的屋脊上易容成了一个皮肤黝黑的毛头小子,她一头银发此时被染成黑色,随手一拢扎成一束垂在脑后,身上的粗麻衣服也恰好的隐藏了身份。
一切伪装完毕,她靠在屋脊上啃了几口随手打包出来的点心,悠哉的晒着太阳看着脚下的街道。
半个时辰前她还在驻扎所是高高在上的次帝,如今扔在人堆里就是个不起眼还惹人嫌的半大孩子。
她承认自己溜出来绝对是脑袋一热就这么办了,至于为什么,和会有什么后果,还没来得及想。
不过这些不重要,既然奕雀煌内核不是凤皇,那么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冷静,给自己一些时间来想一想该如何接受这个现实。
旁边小巷子里有人的脚步声混杂着醉酒说胡话的声音传进耳朵,零卓常年习武自是听的清楚,但这种市井小巷虽是偏僻,但不至于没人经过。
她本不打算关注,但在这沉重的脚步声之外却听到了一些轻微的声音。
她探出头自上而下的偷眼去瞧,便看到在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大汉身后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正悄悄的举起了匕首,那少年神情紧张,紧抿着嘴唇,眼神充满了杀气,他将手中的刀刃对准了大汉的后心。
有意思。
零卓咬了口清甜的翠叶糕,看着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刺杀。
大汉醉的不轻,脚步踉跄手里还提着酒罐子时不时痛饮一口,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不知在说些什么人。
少年因着大汉东倒西歪一直酝酿着在何时下手。
零卓探头看着这一幕悠哉的啃着甜甜的点心。
而就在少年准备匕首蓄力刺向大汉时,本是醉到走路不稳的大汉却突然回身一把扣住了少年的手腕,待看清少年的面庞,大嘴裂开狂妄的大笑起来:“俺当是谁在老子背后鬼鬼祟祟,原来是你,李家小子。怎么?想给你那死鬼老子报仇,前两天张老二被人刺伤是不是也是你干的?”
少年依旧紧抿着嘴唇,抬头怒视着大汉。
“怎么?不肯说?”大汉扬起手便是一个耳光扇在少年脸上。
少年嘴角顿时淌下一行鲜血,映红了他的眸子。
“还不肯说?小王八犊子挺倔的哈。”大汉说着又连续几个耳光打在少年脸上头上,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