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和青竹两人慢慢走出城,使团的一干人等早已在城外等候,青竹见状,便对云端道:“两仪城内多是玄机观的修士,不便留宿,圣君可再往前行上一个时辰,在日落之前定能赶到仙鹤城。”
云端谢过青竹,与他道别之后,便骑着马,率领着大队人马朝青竹所的仙鹤城行去。
肖千羽从马车的窗里探出脑袋,见云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幸灾乐祸道:“呆子,是不是被那道士给教训了?”
云端摇了摇头,道:“她倒是没什么特别难听的话,我只是担心我们这一次的安危,若早知道会有这么多事,我就不带你和凌楚过来了。”
肖千羽闻言,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忙正色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了城内再吧。”他着,又问道,“这座仙鹤城也是玄机观的属地吗?”
肖千羽点了点头,道:“过了仙鹤城,就是灵族王城的属地了,明日天黑前就能赶到玄光城。”
云端见天色马上就要黑了下来,便命令所有人快马加鞭赶往仙鹤城。不到一个时辰,云端等人便赶到了仙鹤城外,仙鹤城因在城外塑有一尊巨大的仙鹤石像而得名。
云端见守城的士兵已经城门给关上,便自己上前与那些守兵交谈了片刻,守兵得知是人族的使团,立马将所有人迎到了城中,并为云端等人安排进了驿馆,其余的禁军和士兵则临时住在城内守军的军营里边。
由于连日来长途跋涉,众人草草吃了些西后,便都早早入睡。到了夜半时分,云端突然被驿馆外喧闹的声音给吵醒,他陡然睁开双眼,只见窗外似乎有许许多多的人,举着火把在来回跑动。
他轻手轻脚的下床穿好了衣服,然后为凌楚盖好被子,便想要出去看一看。
云端刚转过身,就被凌楚拉住了衣角,云端笑了笑,也不点灯,道:“你先睡着,我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很快就回来。”
凌楚这才慢慢松了手,轻轻地“嗯”了一声。
云端快步走到驿馆之外,只见许多驿馆的卫兵,正在驿馆内搜查着什么西,有的大喊着“抓贼”,有的大喊着“抓刺客”。
他随手抓过来一个卫兵,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卫兵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有人潜入驿馆偷盗。”
云端正要追问,突然见到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窜到了屋顶之上,消失在黑夜之中,而周围的卫兵似乎都没有发现。
云端虽然看在眼里,但这里是灵族,自己不能轻举妄动,见状便放开那名卫兵,转身朝屋里走去。
这时,云端却突然见到肖千羽光着脚,披头散发地屋内冲了出来,她对着云端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抓住他,不要让他跑了。”
云端来不及多问,便纵身跃上屋顶,朝着那黑影逃窜的向一路追去。
那黑影奇快无比,有时从屋顶跳下,遁迹于街道巷陌,有时又突然跃上屋顶树梢,如履平地。即便云端如今武功大成,一时间也追不上他,只能勉强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在城内兜兜转转,月光之下,一个逃,一个追,始终保持在三丈左右的距离。
云端心中惊骇莫名,虽灵族高手如云,但是能够把自己甩在身后的应该也没几个,而且这人既然有这么高强的武功,又怎么会在夜里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很快,两人就已经到了城楼前,城楼上的士兵见此情形,立即鸣钟示警,许许多多的守兵都聚集到城楼上,张弓搭箭,随着那将官的一声令下,无数的箭矢朝着那黑影飞去,云端并不担心自己会被误伤,只是害怕那些守兵会因为自己而有所顾虑,便飘然退到一边。
城楼上的守兵都是在军队里选出的兵,个个要么身经百战,要么苦练多年,他们射出的每一箭,都有裂石穿甲的事。
那黑影身在半空,无处躲避,顿时就被无数的箭矢笼罩,眼见那黑影就会被射成刺猬,云端见状,忍不住叹息一声。
却只见寒光一闪,那黑影不知从何处拔出一柄三尺长剑,只随手一阵挥舞,漫天的箭矢要么被扫飞,要么断为数截,而这一套拔剑、挥剑的动作,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漫天的箭矢被他的剑气扫开,而此时他仍在半空,尚未落地,云端看到那柄长剑,只觉得在哪里见到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众守兵也被这天人之姿惊得呆了,那黑影并不迟疑,立刻窜上城楼,就朝城外灵族的向奔去,云端自然不能就这么轻易放他走了,立马运功追了上去。众守兵原还想再来一阵箭雨,但被将官给喝止住,大喝道:“不可鲁莽,那是人族的圣君,要是误伤了他,你我可担待不起,速速禀告城主。”
云端终究是被那阵箭雨耽搁了些功夫,眼看那黑衣人距离自己来远,知道再这么追下去也没有意义,正想要停止追逐,那黑影却突然停了下来。
云端见状便快速赶到前面,在距离他黑衣人一丈开外时停了下来,对着那黑衣人的背影道:“阁下武功高强,若要继续逃走,在下一定是追不上的。”
那黑衣人闻言突然一阵大笑,道:“友,你倒是谦虚得很,不错不错。”
云端一听到那声音,再一看他手里的长剑,顿时便想起了这人是谁,立马朝那黑衣人躬身抱拳道:“晚辈云端,见过古前辈。”
黑衣人闻言又是一阵大笑,然后转过身来,将黑色面巾扯掉,在月光之下露出了一张虽有皱纹,但颇为秀气的脸,正是古安民。
古安民一脸笑意地看着云端,豪爽道:“云端友,你如今是圣君,按照规矩,该古某向你见礼才是。”
云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前辈笑了,晚辈不过是运气好上几分而已,并不敢自傲。”
古安民闻言赞赏着点了点头,道:“嗯,谦虚是好事,也不能过分谦虚,第九龙君从未出现过,你能成为圣君,这可不只是光靠运气就能达到的,作为人族,你能到这个境界,已经是亘古未有过的奇才了。”
云端笑了笑,便又问道:“前辈为何这身打扮?少城主为何又要抓前辈?”
古安民笑了笑,道:“千羽丫头要抓的可不是古某,古某得知你要到仙鹤城了,便这身打扮,专程来见云端友,谁知误打误撞,正好撞上一贼,在千羽丫头的房里偷西,古某便当了回君子,把西抢了回来,却被千羽那丫头当成贼了。”
云端闻言问道:“那贼人呢?”
古安民毫不在意道:“被他跑了。”
云端吃惊不,道:“能够从前辈手里逃脱,此人武功定然十分高强。”
古安民闻言嗔怪道:“若不是你子搅局,不定古某已经追上他了。”他见云端一脸尴尬,便随手从怀里取出一件西,丢给了云端。
云端一把接在手里,细细一看,竟然是一串佛珠,便问道:“这就是那贼人从少城主屋里偷的西?”
古安民点了点头,突然道:“古某观友才的轻功已经不俗,可愿陪古某切磋一二。”
云端先是一愣,随即忙摆手道:“晚辈三脚猫的功夫,怎敢在前辈面前献丑,还是算了吧。”
古安民并不饶过云端,将自己的剑轻轻一甩,缺见剑鞘中飞出两把一模一样的长剑,道:“切磋而已,点到为止,你没带兵器,古某便借你一剑。”
他完,也不管云端同不同意,便强塞给云端一柄长剑,却将自己的长剑归入剑鞘,笑道:“古某的剑出鞘便要见血,友若是能够逼古某出剑,这双剑便送给友了。”
古安民外号青衣剑神,在剑法上的造诣,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是仅次于灵帝的剑客,云端知道他不出剑也并非是轻视自己,便只好同意道:“那晚辈就得罪了。”
云端完,便一边想着脑海中记得的那些剑法,一边朝古安民攻去。
古安民并不还击,只是一味地闪躲,偶尔也会用剑鞘来挡住云端的剑,并不时出言指点云端一二。
两人拆解了三十多招,云端始终没能逼出古安民的剑,只觉得脸上羞愧难当,突然向后跳出几步,哀求道:“前辈,不比了,不比了,前辈的剑法天下第一,晚辈的剑法天下倒数第一,再比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了。”
古安民哈哈大笑,道:“灵帝的剑法远胜于古某,我可不敢称剑法天下第一,不过友的剑法倒确实有些毛病,灵巧有余,杀意不足,你若是剑客的话。那你的剑定然是杀不了人的。”
云端“恬不知耻”地笑了笑,将长剑归还给古安民,道:“剑是凶器,晚辈用双锏,就不是为了杀人的。”
古安民心中不知为何,涌上了一阵感动,感叹道:“古某好生羡慕友,可以不用为了杀人而习武,古某乃是一穷酸儒生,该有‘仁心,提笔写遍这天下趣事,奈何世事无常,不得已弃笔提剑。”
他完,看了一眼云端,道:“听诸葛长鸣收你做了徒弟?”
云端点点头,答应道:“晚辈愚钝,承蒙师尊不嫌弃,收做唯一一个弟子。”
古安民故作十分不屑道:“他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云端也不好做声,只好问道:“前辈今夜找云端,所为何事?”
古安民这才想起正事,忙一脸歉然道:“瞧我这记性,一看到友就技痒,忘了正事,灵帝闭关,友想必也知道了吧?”
云端点了点头,道:“路上听人提起过。”
古安民叹了口气,道:“灵帝原是想与圣君商定两族盟约,如今突然闭关,族内大事务皆由战龙圣君操持,友初到灵族,古某自然要来提个醒,接下来的话,友可要记住了。”
云端闻言谢道:“多谢前辈好意,晚辈一定牢记在心。”
古安民脸上多了一分冷峻,道:“战龙圣君长孙寒为灵族鞠躬尽瘁,古某只是灵帝身边的一名仆人,不该对他妄加评断,但友既然到了灵族,战龙圣君定会想尽办法拉拢,友可要做好准备。”
云端不解道:“晚辈是人族人,对战龙圣君又有什么作用?”
古安民叹息道:“灵帝膝下无子,百年之后,帝位必由战龙圣君或游龙圣君接任,战龙圣君若想继任帝位,必然要取得灵帝的信任。”
他完,又道:“两族盟约,关系到两族的命运,战龙圣君若是趁此机会拉拢了友,日后在商定盟约时,灵帝若是想要些好处,友一定会看在战龙圣君的面子上做些让步的。”
云端闻言立马否定道:“前辈错了,晚辈虽是人族圣君,但事关人族利益,晚辈绝不会因私废公。”
古安民淡淡“嗯”了一声,又道:“其实这次商定盟约只是幌子,战龙圣君好战,一向穷兵黩武,鬼族边境的士兵多年来被他打的是苦不堪言,听到战龙圣君的名字就望风而逃。灵帝年事已高,总想着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证明他比以前的灵帝更加圣明。战龙圣君自然想借此机会讨好灵帝。”
云端问道:“惊天动地的大事?是什么?”
古安民笑了笑,道:“族内太平,灵帝就把目光放到外族去了,若能一统天下,那灵帝自然会名垂万古,功盖千秋。”
云端闻言一惊,道:“一统天下?灵帝想征讨其他三族?”
古安民淡淡道:“灵族和人族是盟友,自然不会征讨人族,鬼族败在灵族手里多次,灵帝也未将其放在心上,只有北境的罗刹族,一直没有被灵族征讨过。”
云端只觉得冷汗直流,问道:“就算灵帝想征讨罗刹族,可这和晚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