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安民淡淡道:“你是人族的圣君,必然能够号令人族,灵族和罗刹族一旦开战,作为盟友,人族也是要出战的,虽不必到战场打仗,但是粮草辎重、盔甲武器这些西,人族肯定是要提供一些的。”
云端点了点头,沉声道:“这要求倒是不算过分。”
古安民又道:“战龙圣君有意北上,进攻罗刹族,灵帝一心想成为千古一帝,二人一拍即合,这件事情恐怕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云端担忧道:“据传罗刹王的实力也已经到了天玄境,灵帝有把握能胜过他吗?”
古安民淡淡一笑,道:“两族交战,族长的实力固然重要,但关键还是在于军队的实力,罗刹族虽世代居于北境,从不离开,但实力不可觑,所以灵帝须确保万无一失,才敢开战。”
云端问道:“两族交战,无论胜败,灵族都会元气大伤,灵帝就不怕鬼族趁虚而入吗?”
古安民摇了摇头,道:“古某不知,但灵帝既然打算攻打罗刹族,就一定留有后招对付鬼族。”
他完,叹了口气,道:“这一战要是打了起来,只怕又会生灵涂炭啊,受苦受难的,依旧是芸芸众生。”
云端见状,疑惑道:“听前辈的意思,似乎是对灵帝的这个决定不满?”
古安民无奈道:“不满又能如何?我是灵帝的属下,灵帝对我恩重如山,就算他是错的,我也得听他的。”
云端问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这场战争吗?”
古安民摇了摇头,道:“战龙圣君在灵族权势滔天,他有意进攻罗刹族,没有几个人愿意跟他作对,何况灵帝也有心征讨罗刹族,没人会去触灵帝的霉头。”
他完,语重心长道:“古某上一次见你,便觉得与友一见如故,所以才来这里给友提个醒,望友在灵族的这段时间,能够处变不惊,以不变应万变。”
云端朝古安民深深鞠上一躬,道:“前辈的告诫,晚辈一定随时记在心上。”
古安民点了点头,道:“今夜的事,不要对外人提起,以免节外生枝。”
云端点头答应道:“前辈放心,晚辈知道该怎么做。”
古安民将面巾重新戴上,然后便转身离开,可是刚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了下来,转而对云端道:“你告诉千羽丫头,那佛珠的来历非同可,她若是带在身上,还会有人来找她的,叫她当心些。”
云端闻言有些担忧,问道:“前辈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还请明示,晚辈也好早做防备。”
古安民叹了口气,道:“那佛珠出自普灵寺,古某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这佛珠藏得隐蔽好,不要让更多人知道佛珠在千羽丫头手里,否则会惹祸上身。”
云端听出了古安民话里的深意,他敢断定古安民知道的事情更多,但也不想强人所难,便问道:“这佛珠是谢寻春临死前交给少城主的,古前辈当日不远万里,去人族捉拿谢寻春,有没有怀疑过他是被冤枉的?”
古安民头也不回,淡淡道:“古某听命行事,他冤不冤枉,与我无关,再,他的死与我没有一点关系。”
云端还想再问他一些问题,但古安民已经快步离开。他叹了口气,便将佛珠收好,朝来时的路赶了回去,当云端赶到城门的时候,守城的卫兵见到云端,赶忙迎了出来。
只见一个身材臃肿肥胖,膀大腰圆的中年汉子,在一群卫兵的簇拥下朝云端走来。
那汉子见到云端,肥大的脸上顿时露出一阵笑容,原就很的双眼瞬间就成了一条缝,他几步跑到云端身前,欣喜道:“圣君可算是回来了,没受什么伤吧?”他完,便围着云端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云端,见云端身上没什么伤,这才松了口气。
云端笑了笑,道:“那贼人轻功奇高,在下没能抓抓他实在是惭愧。”
那汉子连忙奉承道:“圣君无需自责,那贼子是我灵族人,想必对灵族熟悉的很,圣君初到仙鹤城,抓不到他也是难免的。”
他完,便拍了拍自己壮硕的肚皮,道:“在下姓迟,单名一个‘瘦字,灵族的兄弟也叫我‘迟不胖,是这仙鹤城的城主。”
云端听完,一脸惊愕地看了看他身后的那些卫兵,只见那些卫兵都在憋笑,便强忍住笑意,朝迟不胖抱拳道:“迟城主,在下云端,在驿馆借宿,叨扰迟城主了。”
迟不胖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道:“池某忙于公务,夜里才回到城内,听属下告知,圣君驾临仙鹤城,原想亲自去拜访,但又担心打搅圣君清梦,只是没成想到,贼子竟在这时候赶来偷盗,惊扰到圣君,是迟某失职了,还请圣君恕罪。”
云端笑了笑,彬彬有礼道:“迟城主言重了,城内守兵英勇善战,个个箭无虚发,云端佩服的很。”
迟不胖脸上有些得意地笑了笑,然后叫人将已经备好的轿子抬了过来,道:“池某亲自送圣君回驿馆。”
云端受宠若惊,忙推辞道:“迟城主,使不得,云端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迟不胖不管云端如何推辞,硬是拉着云端,把他塞到了轿子里面,嘿嘿笑道:“不瞒圣君,少爷也在驿馆,作为属下,我是必须要去拜访的。”
云端眉头一皱,掀起帘子问道:“少爷?迟城主的是?”
迟不胖见云端不明白,便解释道:“圣君可能还不清楚,池某只是临时担任这仙鹤城的城主,我乃是战龙圣君座下的潜渊军,正好归刘豹将军管治,听闻少爷也与圣君一起来了,便想去给少爷请个安。”
云端这才明白,便道:“迟城主好意,我替帆儿心领了,只不过帆儿已经睡了,迟城主就不用再去见他了,云端日后见到战龙圣君和刘豹将军,一定在他二人面前,替迟城主美言几句。”
迟不胖一听云端这话,顿时笑开了花,他也知道云帆和云端的关系,便道:“少爷既然已经睡下,那池某就不打搅少爷了,在此还要多谢圣君替池某话。”
云端点了点头,道:“好,好。”然后放下帘子,然后任由那些守兵抬着自己朝驿馆的向赶去。
等云端到了驿馆时,便急匆匆地下轿朝里面赶去,狼刑已经在外面等候着,见到云端之后,立马奔了过来,急道:“主公,你可回来了,夫人正担心你呢。”
云端边走边问道:“少城主睡了吗?”
狼刑回答道:“所有人都在您的房间等您。”
云端点了点头,径直朝屋内走去,一进屋就看见蔡商君、肖千羽、凌楚、雪阳还有云帆在屋内,凌楚在看到云端的那一刻,眼里的担忧才慢慢消散。
肖千羽焦急地问道:“没出什么事吧?”
云端摇了摇头,然后对狼刑道:“去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狼刑嗯了一声,很快就走出了屋子,将门带上。
云端回到座位上,对肖千羽道:“黑衣人我倒是追上了,不过,是古前辈。”
肖千羽一脸惊疑道:“古安民?”
云端点了点头,又道:“不过他并不是偷西的人,他从盗贼手里把西抢了回来,只可惜人跟丢了。”
他完,将佛珠交还给肖千羽。肖千羽接过佛珠,拿在手里看了一眼,然后突然又还给了云端。
云端一愣,随即问道:“少城主,你这是做什么?”
肖千羽淡淡一笑,道:“古安民应该已经告诉你,这佛珠的来历了吧?告诉我,我也想知道。”
云端原想以后再告诉肖千羽,但肖千羽已经猜到自己知道,便不好再瞒她,便警惕地朝四周张望了一阵,才声道:“古前辈了,这佛珠出自普灵寺,他还交代过,不要贸然追查这佛珠的下落,否则会惹祸上身。”
肖千羽苦笑一声,道:“我原只是怀疑我舅舅是被冤枉的,但我现在来确定,他就是被陷害的,不然也不会有人一直惦记着这串佛珠。”
她将佛珠强塞到云端的手里,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自从这佛珠到了我的手里,已经来了不下于五次偷了,我一直很好奇,当年苦如大师为何要找我舅舅,原来这佛珠和普灵寺有关。”
肖千羽顿了顿,又道:“我们现在到了灵族,他们想要偷盗佛珠,就更简单了,这佛珠是我舅舅死前给我的,我相信这一定和他的死有关,与其放在我这里,倒不如由你保管,会更安一些。”
云端闻言,便将佛珠给收了起来,又问道:“少城主一定要为谢寻春伸冤吗?”
肖千羽很坚决地点了点头,道:“他是我舅舅,就算再混账,也不能含冤而死。”
云端又追问道:“哪怕为此得罪战龙圣君、普灵寺甚至是灵帝,你也不怕吗?”
肖千羽并没有回答云端,而是冲着云端温柔一笑,然后在蔡商君的搀扶下离开了屋子。
云端从她的笑容里看出了坚定和决绝,知道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把这件查个水落石出,便叹了口气,心里思量着对策。
凌楚对着云端笑了笑,道:“你要帮千羽,是吗?”
云端点了点头,道:“她在灵族,能信任的人很少,我如果不帮她,她不可能查出真相的。”
凌楚体贴道:“你决定了就行了,不过这里是灵族,高手如云,各股势力,盘根错节,你行事千万要当心。”
她完,又对雪阳道:“雪阳,你带帆儿去歇息吧,你和狼大哥也早些歇着。”
等二人走了之后,屋子里便只剩下云端和凌楚二人,云端突然开口问道:“少城主有身孕了,你知道吗?”
凌楚一点也不吃惊,笑道:“来的路上她已经告诉我了。”
她完,突然又看着云端,道:“你要是想问的话,就问好了。”
云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不问了,不问了。”
第二日,用罢早饭之后,云端便领着使团朝灵族的王城向赶去,但令云端没有想到的是,迟不胖居然也混在了使团里面。
他由于太过肥胖,一般的骏马载不动他,所以他便骑着一头壮实的骆驼跟在使团里面,在人群里格外显眼。但奇怪的是,就算使团快马行军的时候,他也从未被甩在后面。
云端和凌楚还有云帆待在马车内,便问云帆,“帆儿,后面那个大胖子,你认识吗?”
云帆连连点头,一脸稚气道:“认得,他经常去见爹爹,我听爹爹叫他迟不胖。”
云端突然坏笑一阵,声对云帆道:“你以后见着他,就叫他迟胖子,可不能是我教你的啊。”
凌楚立马瞪了云端一眼,嗔怪道:“你别把帆儿教坏了,到时候刘豹将军可要怪罪你的。”
到了黄昏时分,云端等人终于看到了灵族的王城——玄光城。
云端尚在马车里边,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惊呼声。
他立马跳出马车,一眼便看到了,横亘在远处的那座宏伟城池。
纵使云端早已经听过,许多关于玄光城的传,但真正的见到玄光城之后,仍旧是和其他人族人一样,被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距离玄光城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却能将玄光城的轮廓看的清清楚楚。
玄光城在夕阳的余晖下闪闪发光,发出阵阵耀眼的光芒,使得许多人不能直视它。它之所以被称为玄光城,便是因为城墙上,镶嵌有许许多多的白色宝石以及其他各种晶莹剔透的玉石。
云端听别人提起过,玄光城最为神奇之处就在于,每当月圆之夜的时候,这些玉石不仅不会反射月光,而且,它们的表面还会有影子出现,这些影子会整夜不停地舞动着灵族的武功招式,许多平民百姓,就会在这一晚出城,跟着影子习武,是以玄光城又被成为“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