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陶然居泡温泉的正安帝涂兰逸,面前突现了一个人。涂兰逸微闭的双眼,漏出一条缝隙。
严肃跪地行礼道,“陶然令严肃参见陛下。”
涂兰逸任宫女给他按*摩,慵懒道,“起来吧。”
“启禀陛下。七皇子似乎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容和郡主也一直陪着他。”
涂兰逸眉头微皱,“他们怎么又搅和在一起了?”
严肃看出正安帝不喜,只得硬着头皮道,“严明说,是容和郡主一直痴缠着七皇子。”
涂兰逸脸色稍微缓和,“罢了,他虽吃尽了苦头,风流的性子到是不改,就当是朕对他的一点补偿吧。”
严肃只得沉默,正安帝都认为七皇子只是风流而已,谁还敢再说什么。反正已经把事实知会了正安帝,也算尽了为臣之道。
“严明还说了什么?难道七皇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什么反应和要求也无?”
严肃道,“陛下,严明说,七皇子想拜他为师学习武艺。严明不敢答应,但也为七皇子打通了任督二脉,尽心教授了七皇子陶然剑法。”
“还有呢?”
“七皇子十分聪明,这半年来,几乎是一点就通,一学就会。加之,严明把一粒培元丹给七皇子服下。如今,七皇子的武艺已经小成,有了自保之力。七皇子还把严明送给他的铁罩衫用自己的秘方改进了,就算面对火铳,那铁罩衫上面都不会留下一丝痕迹。我用玄天剑十层功力砍,也没砍坏,反而使玄天剑卷了刃。”严肃无奈道。
正安帝哈哈大笑起来,“他还是那么喜欢研究?”
严肃答,“陛下,七皇子的原话是:科技能改变生活。他还改造了另一件铁罩衫,献给陛下,以表孺慕之情。”
正安帝兴趣大增,“噢,快给朕拿过来瞧瞧。”
严肃出去不过几分钟,就端着一个托盘进来,里面赫然就是严肃口中所说的那件铁罩衫。可是,外形款式却是新颖非常,一片明黄,流光溢彩,十分契合帝王的身份气质。
正安帝摸了摸,入手细腻顺滑,有丝丝冰凉之感,如冰蚕丝所造一般。令宫女给他擦干身体,穿上里衣过后。对严肃道,“把你的剑拿来。”
严肃愕然,愣了会神后才反应过来,正安帝想亲自试试这铁罩衫,只得乖乖把玄天剑双手奉上。
正安帝把剑拔出,剑鞘扔还给严肃。双手举起剑,奋力朝托盘中的铁罩衫砍去。
“呯…”的一声,托盘被整齐砍成两半。正安帝拿起铁罩衫,发现它重不过半斤,却丝毫无损。不由得眉开眼笑,令宫女为自己穿上。
严肃一脸羡慕的看着正安帝,“陛下,你穿上这铁罩衫,更威武不凡了。”
“嗯,不仅漂亮,还挺合身。对了,七皇子的那件也是和这件一模一样吗?”
严肃道,“哪能呢!陛下。七皇子那件略微简单,是白色的,七皇子说他喜欢白色。”
正安帝满意道,“可见他为朕准备这礼物,真是用了心。”转头对严肃身后的太监祝海道,“朕记得,余贵妃也甚喜欢白色。祝海,传令下去,赏余贵妃白狐大氅两件,雪绢百匹。不,你亲自去颁赏。”
祝海跪地领旨,“奴才遵旨。”
祝海走后,正安帝让所有伺候的宫女太监出去。才对严肃道,“坐下吧,还杵在哪里做甚?”
“是,陛下。”
“给朕说说吧,如今京城的动向如何了?”
严肃正色道,“陛下,严霄依然上蹿下跳,各处活动。可是,太子并未有任何行动,还依照旧例,到各地巡查赋税账簿去了。”
正安帝道,“严霄的行动不是出自瑾儿的授意,他已经向我禀报过了。”
严肃用手比了比脖子,“陛下,要不要…”
正安帝摆摆手,“不!现在还不是时候。严霄现在还算得上一枚好棋,等成定局时,再处理吧。”
“还是陛下深谋远虑。赵王三个月前就出京了,辗转多地,最终的去向正是七皇子所在的凌云市。”
正安帝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雍王和周王呢?有无行动?”
“雍王一直在王府里欣赏歌舞…”
正安帝挥手打断道,“行了,我已经接到参他的折子了,说他从各处边境小部落收罗美女不下百人。每日饮酒作乐,唱些yin词艳曲,着实不堪。我已着礼部尚书杨大人奉旨上雍王府申饬了。”
严肃只得尴尬一笑而过,“周王也是四处活动频繁。见赵王已经有所行动,他似乎想做赵王身后的黄雀。”
正安帝嗤笑道,“黄雀背后还有大蟒,大蟒背后还有老鹰,老鹰背后还有猎人呢!看来,我的这些皇儿们,都各自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啊。”
严肃道,“皇子们也是未雨绸缪。”
“既然如此,叫严明把人手召回来吧。不用保护七皇子了。”
严肃大惊失色道,“陛下,这样一来,七皇子不是更加危险?还请陛下三思,收回成命。”
“呵呵,现在正是好好磨砺他的时候。放心吧,大祭司都说了,七皇子是上天属意的秃鹫国下一位继承人。他的命格决定了,他没有那么弱不经风。”
严肃只得称是,马上发了一条简讯给严明,让他带队撤离。迟疑道,“陛下,那以后,咱们不管了吗?”
正安帝道,“接下来这十年,暂时不管了。他们几兄弟间的争斗,自会见分晓。身为皇室儿郎,你不让他们真正斗上一斗,彼此心服口服,以后的乱子将会更大。趁现在朕还控制得住,就提前布置好一切吧。”
“陛下所言极是。只有这样,才不会伤到国之根本,为秃鹫国绵延万世打下基础。”
随后,自有大太监进来禀报,“启禀陛下,礼部侍郎张大人在陶然居大门外求见。”
正安帝神色莫名,“张克嘉?”
“正是。”
正安帝道,“传朕旨意,让他滚!”
大太监见正安帝突然怒气冲天,只得抖如筛糠的出去了。
严肃劝道,“陛下,张克嘉可是张家族长。陛下为何避而不见?”
“爱卿有所不知,张克嘉是为他长子求娶朕的八公主呢!”
严肃不解,“公主嫁入世家大族,这是门当户对的好事啊!陛下为何不允?”
正安帝冷冷道,“哼!张克嘉的长子已经年满三十,身为豪门嫡长子,三十还不娶妻,不是浪荡子弟就是心有所爱。玦儿不过才二十岁,朕怎么忍心把她往火坑里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