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醉的一塌糊涂。那帮子人精却白水兑酒比划完,等着看好戏。
严妍安顿好余白,已经累得满头大汗。瞧了眼紧闭的门锁估计不到天明是打不开了,索性不理它。
洗漱干净换上余白的睡衣后扯了柜子里的一条毯子盖到身上,在沙发上躺好,凑合着睡去。
也许是今天经历的事太多了,她睡得又沉又甜,直到感觉有种异样的触感在脸颊上蠕动,她才勉强撑着眼皮睁开了眼。
入眼就是一张贴近的脸,吓得她连忙从沙发上坐起来,还不忘把毯子往身上拽了拽
“大早上的不睡觉,你干吗?”她揉了揉眼睛,又摸了摸刚才觉得有异样的脸颊,凶道。
余白改半跪姿为坐姿,坐到她腿边,惆怅地叹了一口气道:“昨晚我怎么就睡着了呢?”
“喝多了呗。不睡难道醒着?”
余白瞄了眼严妍脸上他偷偷亲过的地方,只剩下懊恼。
两人被放出来时,几个损友早就没了踪影。
从馆长口中得知,一大早几人就陆续离开了。
余白本想带严妍在京都在转上一转,严妍却惦记着今天是周五,只请了上午半天假,下午还要赶回去上班,催着余白开车回t市了。
没有片刻的喘息,周六见家长提上了日程。
严妍想过这一关不好过,可没想过却是出乎意料的容易。
没有去外面下馆子,只在余家宅邸里吃了一顿菜肴丰盛、团结和睦的晚饭。
余白爸爸虽然始终板着面孔,像是戴久了面具长脸上一样,只在她进门叫叔叔时笑了笑,其他时间一律严肃像开批斗会。
不过,他倒是没有为难严妍,主要问了问工作情况,了解到还有三个月就要转正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余白妈妈面上和善,笑容却不达眼底。全程都在不停地提问。
好不容易在余白的左右周旋下勉强通关,严妍感觉整个人比跑完五公里还要虚脱。
坐在回家的车上,她好奇八卦:“你姐呢?这么重要的场合为什么她不出现?”
“偷我妈钱贴许鹏程,被我妈打跑了。”
严妍端详开着车两目直视前方的余白:“我怎么觉得你在憋笑呢?”
余白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都盖住了车内的音乐声。他笑够了才发表感言。
“其实我觉得我姐要是早得到些教训,就不会一意孤行深陷泥沼被渣男骗了。现在让我妈骂一顿也好,一来让她反省一下,二来,也是最重要的省得她找你麻烦。”说完,他牵过她的手,紧紧握住。
严妍觉得余白有时候深沉的让人看不清他的心思,有时候却又天真如稚子。也许,这就是她喜欢他的原因吧。
“余白,有句话我还一直没有跟你说过。你想不想听?”
“想听,当然想听。什么话?需要我净手焚香后洗耳恭听吗?”
“贫。”
“好,我认真的,严妍你想说什么?”
余白把车靠边停到一处偏僻的地方,目光殷切地看着严妍。
严妍把手抽出来,抚上他俊逸的面颊,车内灯光昏暗,只有街边路灯洒下昏黄温暖的光线,她的声音与这抹昏黄一样温暖:“17岁以后,虽然我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虽然我为了自保全身长满刺,虽然我害怕未来会再次受到伤害,但是,此刻,我想说,余白,认识你真好。”
她知道自己还没完全信任他,也知道自己早就在心里做好的再次受伤的准备。
可是,余白是她灰暗的人生中,唯一一道彩虹,她不想错过。即便有一天彩虹会消失,她还是想要试上一试。
这也许不是爱情,是种占有欲,可是,那有怎样。余白是老天给她的奖励,她收的甘之如饴。
余白的笑容在脸上绽放,他的手轻抚上她的,她看到他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光。
“严妍,严妍。”他把她拥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叫着他的名字。
她说我在。我在。
可是,余白,你在不在?
林依然照顾了严妍一夜,听到她一直在梦中叫着余白的名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像魔障了一样。
早上,康孝臣过来敲门,送来了早餐。
“余伯伯那儿我已经送过吃的了,他一夜白头。”康孝臣看到老人开门的那一刻,差点惊叫出声。
以前在电视上看过什么是悲伤过渡,一夜华发。他以为那些是艺术效果,为了烘托剧情才设置的。
现在亲眼目睹老人的变化,他才深深明白什么是痛心疾首。
“妍姐怎么样了?”大家熟悉后,他就跟着林依然,顺口喊她妍姐了。
林依然叹气:“她也好不到哪去,估计醒过来心里更难受。还是先让她睡吧。”她看了看身后床上深陷进被子里孱弱的严妍,小声问道,“尸体找到了吗?”
“没有。如果过几天再找不到,就按失踪人口处理。搜救工作也会停止。”
严妍就这样沉沉地睡了一天一夜,似乎不想在梦中醒过来。
傍晚时分,龙哥与赵雅从总公司赶了过来。看到严妍这种情况,立即请了私人医生过来做检查,还好她身体只是太过虚弱,又伤心过渡才会导致她一直沉睡。
医生并不建议打吊针,眼下她这种情况,睡眠是最好的休养办法。不然醒来后,情绪太过激动反而对身体更不好。
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
“如果知道余白的直升机会出事,公司决不会派他外出。”曹希像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跟两位大佬汇报自己对于紧急事件的处理,同时也诉说自己的悔意。
赵雅冷冷地瞪她一眼,冷哼道:“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当务之急是加大搜救力度。我在第一时间有没有告诉你,要不惜一切代价搜救余白?为什么现在就这点人力物力?公司没给你拨款吗?”
面对赵雅的质问,曹希肩膀抖了抖,看向一直不说话的龙哥。
龙哥阴沉着脸:“别看我,我能给你答案呀?曹希你办事是越来越不力了!”
曹希眼见求助无望,自我辩解道:“这不怪我。非洲就是这种工作效率。他们过得日子就是有今天没明天。只顾今天不想明天。而且全是慢节奏,这事要是在咱们国家,一百架救援机我都能找来。我也不希望余白有事。”
说到最后,她掉下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