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肉亲情死别后能再见,场面必定会是一场无法控制的痛哭大戏。何况还有林秋芬女士与余汐这个活宝,未出机场,已经嚎啕的把所有目光吸引聚焦过来。
余行泰一心扑在儿子身上,没有过分约束妻子与女儿的言行,严妍只得默默跟在后面,引导着大家往停车场走去。
彭战在不远处看着眼睛红肿的严妍,亦步亦趋地跟着余白,心中滋味百种莫辨。
团聚的亲人们泪眼婆娑的坐上一辆早就由公司准备好的七人座的商务车后,直接回到余家。
两位赵姨并袅袅正等在家里。
女儿见到余白,亲热的叫着爸爸,扑到余白身上要爸爸抱,小脸在爸爸怀里蹭来蹭去:“爸爸,你去哪了,这么多天才回来,袅袅都想你了。”
一句话问的连同两个赵姨在内的众人又都红了眼圈。
因为余白的安全回归,冷清萧瑟的余家再度热闹起来。
赵姨们早把饭菜准备好,就等大家上桌吃团圆饭。
由于小时候的余白一直没有跟父母一起生活过,余行泰在儿子面前喜欢板着脸,端着父亲的架子,总是无法把握好与儿子相处的度在哪里。
如今,余家最后的血脉失而复得,老头儿简直开心的如获至宝,早忘记了端架子,拉着儿子喝起酒来。非要庆祝一下。
在车上时,余白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受伤的事,但具体什么原因导致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家他却隐晦着未提起。
余行泰自知儿子工作性质有些特殊,再加上人平安回来就是天大的好事,所以也没有再追问。想等只剩下爷俩时再细说也不迟。
林秋芬一个劲的给余白碗里加菜。
“这个红烧肉是你爱吃的。多吃点。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这个鱼汤你快喝一口,熬了好几个小时。里面放了人参,补着呢。”
“这个鸡腿快吃,咬一口,咬一口。”
“哎呀,你别只顾着喝酒,多吃菜,多吃肉。”
余白和爸爸的谈话一直被妈妈打断,只好无奈的低头先把饭吃了。
而他的左手却一直在桌下偷偷地与严妍的手紧紧相握着。
余汐发现余白吃饭姿势别扭,特意装作捡东西低头瞧了一眼,看到弟弟和严妍这般亲热,心里顿时不痛快起来。
不过,她也明白这个场合不能说什么让爸爸扫兴的话,不然吃亏的是自己。只好先忍下了。
“余白,跟姐说说,你这半年一直没出现是不是有什么奇遇?”
余白的注意力都在女儿、老婆、和爸妈身上,还没来得及跟姐姐说太多,听到姐姐问这个,猛然就想起彭战在飞机上说的那些话,心中不快。
然而,他也知道姐姐是什么样的人,不想跟她太计较了,便敷衍了两句:“能有什么奇遇,活着就是奇遇。姐,一会儿吃完饭我有事跟你说。”
余行泰、林秋芬、严妍都奇怪地看向余白,余白张罗着大家:“吃饭吃饭,好久没有吃到这些美食了,还是家的味道让人想念。谢谢赵姨。”
今天高兴,两位赵姨也坐上了末席,听余白夸讲立即端杯祝贺起来。
余汐觉得弟弟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问道:“什么事,现在不能说?”
严妍了解余白,十分同情地看了余汐一眼,心道,她这是在捉死呢。
余白还是顾念大局的。
这么欢乐的气氛,不能因为姐姐这事就把气氛破坏了,让爸妈不高兴。
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端起酒杯郑重的看向爸妈和严妍。
“这段时间让大家担心我了,儿子不孝,以后会好好陪着你们在身边尽孝。”说完仰头把酒干掉了。
余行泰多日来苍白的脸色难得有了红润,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几岁。若不是满头的白发,真又回到了当初的那种状态上去了。
林秋芬激动的又开始掉眼泪,连连说好,回来就好。
严妍默默地在他的手上使了把力气,让他知道,她一直在。
林秋芬看着余白与严妍眉目间的情谊,难得觉得儿媳顺眼。
儿子不在的这些日子,严妍做的很好,对她和丈夫都挺孝顺。
一边忙工作,一边照顾孩子,还要兼顾着老人,实在是挑不出毛病来了。
尤其是她大手笔送给自己的那两张终身卡,老管用了。
现在肩周炎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老姐妹们都夸她能遇到这样的好儿媳是福气。
相反,自己的女儿除了天天想着法子跟自己要钱花,根本就没把她的健康放在心上。不仅不关心,还时不时带些没用的保健品来说是延年益寿,套取她的钱走。
有个老姐妹看到那保健品劝她别吃,新闻上都说了是假的。
这女儿呀,简直是来寻仇的。上辈子欠了她的。
再看儿子与儿媳,还有乖巧懂事的小孙女,顿时觉得人生圆满了。
她美滋滋的盘算着,过个一年半载再让这小两口给自己生个大胖孙子,那才是喜上加喜呢。
高兴之下,她直接把这个心愿说了出来。
欢声笑语间,一家人都有了些酒意。
严妍与余白对视一眼,没有反对,笑着低下头给女儿夹菜。
余白安慰老妈:“先不急,严妍小产还不到一年,先调养下身体。”
“哦,也对也对。明天妈就带你和严妍两个人一起去老中医那儿把把脉,喝几副中药调理下。”心里想起未出生的小孙子被刘子霞给害死的事,立即又觉得心口被堵上了。
余行泰高兴地看着儿子儿媳,又看了眼林秋芬,难得觉得自个的女人这话题聊的好,提议也好。夹了菜放进她碗里,给了一个“你做的很对”的眼神。可把林秋芬美坏了。
两位赵姨双双举起酒杯,庆祝余白平安回来,一家团聚。正当大家又要举杯时,余汐不知死活的开口了。
“生什么二胎?余白不是跟严妍离婚了吗?妈,你又装糊涂。”
热闹祥和的气氛像骤然寒流过境,瞬间冰冻。全家人的动作像被按了暂停键,停在那儿。
袅袅敏感的发现哪里不对,眨着大眼睛问姑姑:“离婚是什么意思?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