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谣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几人都是着急万分的样子,反而不急了,她静静道:“别慌。”
冷静啊。
“现在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封了府且先等着。”说完,谢轻谣又看向了一边的管家:“你去给下面人传话,不要紧张,也不要和外面的人有了争执。”
管家道:“您放心,老奴明白的,刚才已经安排下去了,只是……王妃……您怎么办,老奴听下面人说……是有人状告您了……”
谢轻谣道:“凡事还无定论,别急。”
管家点头。
谢轻谣转身又对着云荷道:“你去外面守着,宫中可能会传话来。”
云荷点头跑了出去。
管家和云荷都走了以后,谢轻谣看了一眼莫真,一句话都没说,莫真明白意思,沉眸转身离开。
官府内。
刑部侍郎已经到了,在一边踱步,看着堂下跪着的人,外面似乎还有百姓,厉声道:“还不赶紧将外面的百姓疏散了!?这样子成什么体统?”
“大人,百姓太多了,散不了啊!”
刑部侍郎心中一沉,又问道:“外面的消息如何了?可给上面回了话?”
“暂时还没……”
话没说完,外面就跑了一个人:“回禀大人,已将事情原委给太子殿下所说,太子殿下又报到了皇后娘娘一处,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事关重大,宸王府暂且禁足,至于大人这边……事情不可闹得人尽皆知……”
刑部侍郎连忙就道:“人尽皆知?现在已经就是人尽皆知了啊!还怎么控制!?”
官府外突然传来几声喊叫:“凭什么赶我们走!我们就要听!那些人命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见事情越闹越大,刑部侍郎也擦了擦汗,更加紧张了,吩咐道:“尽量控制住外面,疏散不了解算了,先控制住局面!”
刑部尚书匆匆赶来,沉着脸,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也是临时接到了消息,才知道这边已经闹开了。
堂下跪着瘦小个子的蔡五和一个老妇人。
刑部侍郎道:“大人,有人状告……状告……”
尚书急道:“你倒是说啊!”
“状告宸王妃谢氏谋害人命!”
刑部尚书突然一愣,目光收敛,往后退了一步,两人低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侍郎沉声道:“大人可记得许久之前京中有一次塌陷死了好多人……其中……其中郕王府的老夫人不就是因为那件事走了吗……”
刑部尚书面色一变:“这件事之后不是被压住了吗,也无人再提,事情过去数月了,怎么现在被翻出来了?”
刑部侍郎不再说话了。
两人心中都是一惊,惊的不是这件事重新被翻出来,惊的是这件事牵扯到了郕王府过时的老夫人,外面皆传郕王府老夫人是因为年纪大了过世,但……唉……
这件事就发生在宸王去了梁城以后,因着事情闹得大了,当时还是上面做主,必要压住此事,另外,死了的无辜百姓也都是给了银子了了事。
开堂会审,下面跪着几人,各个都是哭的好不凄惨,外面的百姓也拦不住,都急着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无奈下,刑部尚书也下令,暂时不用拦人了,不如光明正大让人来听。
谢天阳被传唤了过来,先是行了礼,道:“拜见尚书大人。”
刑部尚书颔首,看向了堂下之人,谢天阳站在一边,一边的刑部侍郎走了过来,也站在了一旁。
下面安静了许多,那个瘦小的刀疤男名叫蔡五,人长的奸猾,一双眼睛,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着,一看便是阴邪之象。
一大早,官府门外击鼓喊冤,哭的撕心裂肺,将城中百姓都聚拢而来,他就滚在官府门外喊道:“天理不容啊天理不容!是谢家害的城郊一处塌陷这是板上钉钉的铁证啊!怎么就没有人管啊!就算谢家是宸王妃的母家做错了事也要认啊!”
百姓一听,纷纷议论:“城郊塌陷?这事都过去多久了……谢家?这和谢家有什么关系,不是说是地面受损吗?”
蔡五哭喊道:“说什么你就信啊?!这都是骗子!他们骗人的!别人不清楚我清楚!今日我击鼓就是为了那些死去的人鸣冤,我这条命不要了,我就要将真相说出来!”
下面人再一听这话,突然心中也打鼓了。
有人小声道:“这件事我知道……好像就是城外塌陷那次,闹得好大呀……只是……如今已经没有人再提了……这谢家又是怎么回事?”
堂外之人一听,都觉得这件事或许没那么简单。
官府被逼无奈,将蔡五带了进去,府衙的人先问话了,找了几个人来,纷纷对峙,但最后的结果却全部指向了如今的宸王妃谢氏,府衙不敢擅自做主,于是将消息传到了刑部,刑部尚书一听,心中一震,他可比别人知道的多啊……
若只是百姓因为那次的事情出了事,或许还能忍让,但是……他们私下都知道,当初郕王府的老夫人就是因为那次事情受了伤最后才没了的。
刑部尚书凭借着自己在京中多年的经验,觉得这事出的突然,也出的蹊跷,绝对不能善了了,这种大事,自己可不是能承担的起的,于是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到了宫中。
官府门外击鼓,这可是少有的,一下子人传人,以至于郕王府的人都听到了消息,他们家老夫人出了事,这件事若是按下不提也好,但现在有人说这都是有原因的,谁能忍?
于是立刻派人进宫一顿哭诉,请求必要查清。
皇后最先接到的消息,但她十分理智,沉下心来,道:“城郊处塌陷和宸王妃有何干系?这种事不应该都是工部去做吗?”毕竟事关皇家之人,就算她不喜谢轻谣,但也要了解清楚了才能下决断。
那时,太子妃和云霓裳都在宫中,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太子妃先道:“儿臣相信宸王妃不是这样的人,再者,这件事还有待商讨,只是……如今百姓都在外等着,另外也有人击鼓了,儿臣……心中不稳,想来刑部尚书能将消息传进宫,便是来问母后如何决断。”
云霓裳小声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虽然我与宸王妃相交甚少,但也觉得此事有待考量,不能冤枉了任何一个人……太子妃娘娘说的是,这件事不能委屈了人,但外面人都在看着也不能让百姓心中不平。”
皇后听了两人的话后,心中沉了沉,因着事关重大,她静了一会儿,想到了先祖时期似乎就有过类似的事情,当时……便是封府。
片刻后,皇后终于道:“封府。”
听着外面不断来报的消息,只说是外面看戏的百姓越来越多了,皇上和太子宸王都在金銮殿议政,不得打扰,外面的事情闹得如此大,权衡之下,必要稳定民心。
皇后道:“来人,宸王府封府,事情没解决完之前,不许人进出。”
这道旨令传下去后,便是谢轻谣刚才所知道的封府了。
官府审问,刑部尚书听了下面人的一番话再看着手中的状纸,心中一次比一次震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权衡之下,他一时间也不敢再做主张,随机道:“将这状纸送进宫去。”
外面百姓并不知发生了何事,刑部尚书和谢天阳以及蔡五的对话除了官府之人知晓,也没有人再知道了,但在场的官兵听了谢天阳和蔡五的一番哭诉,心中皆知,这件事小不了了。
一封被密封状纸送进了凤栖宫,皇后看后,亦颇为讶异,她握紧手中的状纸,沉声道:“琉璃,皇上那边还需要多久?”
琉璃回话道:“回娘娘话,没有两个时辰结束不了。”
皇后点头,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紧握的状纸,沉声道:“去传话,皇上从金銮殿出来了立刻将皇上请来。”
琉璃应是。
太子妃和云霓裳都没有看见这封被密封的状纸,两人低着头喝茶,也不敢说什么话,皇后面色不善,满凤栖宫似乎都是一种风雨欲来之感。
……
谢轻谣坐在房中,天色已经渐渐沉了下去,莫真也终于从外面回来了。
一回来,莫真直奔谢轻谣房中,压声道:“主子,我查出来了。”
谢轻谣起身将房门紧闭,低声道:“说吧。”
“外面人传您逼迫您的父亲在城郊修建上偷工减料,贪墨巨款,另……致几十百姓在数月前因为城郊塌陷丧命。”
谢轻谣先是一刹那的不可思议,随后眉头一皱,看向莫真,“还有呢?”
莫真答道:“另外……郕王府老夫人就是因为那次塌陷出了事才丧命的,如今郕王府听了外面的状告您的话,已经进宫去了。”
莫真看着谢轻谣微沉的面色,小声道:“主子,这件事是有预谋的。”
谢轻谣听后,看她一眼:“你也感觉到了?”
莫真毫不犹豫的就说道:“半点风声都没有,当日一早便去击鼓喊冤,且不说别的,只说这时间上的安排就半点都没有差错,另外,王府被封,主子,莫真愚笨,但也能感觉到,这件事绝对不简单。”
谢轻谣手下握紧,随后又道:“数月前……那时我还在梁城……他们可有证据?”
“有。人证物证都有。”
“人证?”
“他们找了许多的百姓,里面之人有许多都是当初塌陷受难的,以及修建城建坡地的人。但是……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官府消息封的严,但我好像看见谢大人也在官府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