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取得了自己想要的全部外来支援之后,卡努特毫不迟疑,立即拉了队伍乘上船,从梅拉伦湖走水路前往斯韦兰。
一路上,梅拉伦湖沿岸的诸多庄园也纷纷派出船队,加入卡努特的队伍——对于这些地方豪强而言,与其自己带着队伍跑到斯韦兰去乱撞,还不如直接跟着卡努特行动,至少大队人马会比小股部队安全些。
这些豪强所不知道的是,早在这支大船队出发前三天,在霍德尔和雅诺洛夫斯基的带领下,一支小部队已经划着快船,早早的冲向了斯韦兰。
卡努特的队伍向着斯韦兰开进,瑞典各地豪强再次集结起兵队加入卡努特的队伍,斯韦兰地方已经皈依基督教的首领们纷纷向挪威国王输诚纳贡的同时,霍德尔和雅诺罗夫斯基的队伍已经进入了斯韦兰,并借着当地的浅河水道,昼伏夜出,悄悄的靠近了挪威人的营盘。
在奥拉夫二世以铁血手段震慑了整个斯韦兰地方之后,斯韦兰地方立即分成了四个部分。
那些原本已经皈依基督教的,对于换个国王这件事并没什么抵触,而看到挪威人以血腥手段对付同族的异教徒,虽然心有不忍,却也只能接受。
至于原本是异教徒的,许多人看到挪威国王的血腥手段,便不禁觉得,为了个神灵,并不值得搭上自己和自己家人的xìng命,以及祖祖辈辈几代人积累下来的名望财富,便顺势照着挪威国王的意思受洗皈依了。
不过,在从前呼喊索尔、奥丁、弗雷这些北欧神灵的名字的庄园主中,也有些不愿皈依,又不敢凭一己之力和挪威国王对抗的,便跑到了瑞典的其它地方去寻求帮助——眼下,其中的很多人正带着他们的队伍跟在卡努特身边。
而那些即不愿皈依,也舍不得他们田产财物的,则召集了农夫,派发了武器铠甲,据守在自己的庄园里,准备和挪威国王决一死战。在这些人看来,挪威国王总不至于带着大军挨个庄园扫荡,必然分兵。而分兵之后,自己未尝没有获胜的机会。
于是,当霍德尔和雅诺罗夫斯基率领军队到达之后,几乎立即就得到了当地人的援助。
那些对自己庄园及附近土地严防死守的死硬派们发现一支同族人的小舰队鬼鬼祟祟的靠近之后,立即就派人前去询问。
两下一交谈,霍德尔对庄园主们大起好感,庄园主们在得知卡努特已经带着一支新的军队前来对抗挪威人之后,也倍受鼓舞。
在得知这支队伍是前来袭击挪威军队,使他们不能顺利和稳定的占据斯韦兰后,欢欣鼓舞的地头蛇们立即送上许多标枪箭矢,更从自己的庄园里派遣了身手敏捷脑子灵活的年轻人加入队伍,即作为帮手,也作为向导,更作为向卡努特示好的表示。
转眼间,霍德尔和雅诺罗夫斯基所率领的那一支小小的突袭队就由原来的不到两百人,增加到接近三百人。
得到了人手、物资的补充,对斯韦兰地方的情况也掌握得更多,雅诺罗夫斯基终于开始感到安心——卡努特的队伍就在他们身后,三天即到;本地有许多庄园主带着兵马据守在庄园里,堪为后援;自己的军队里又有许多地头蛇,熟悉地形——如果这样他还能遭受沉重损失,那也别想什么回里加当王公的事了。
在问明了挪威大军驻扎的地方之后,雅诺罗夫斯基更是心头大喜!
尽管已经击败了奥洛夫王的军队,但奥拉夫深知,想要让整个瑞典在短期内彻底臣服,他就需要从国内调集更多的军队,形成压倒xìng的优势。
可眼下,丹麦人已经据有了丹麦和整个不列颠,并且显而易见的开始对挪威垂涎yù滴——如果自己过分的调动挪威本国的兵马,那么很可能在自己来得及征服瑞典之前,丹麦人就已经征服挪威了。
为此,挪威国王只能选择将自己的大军暂时停留在斯韦兰边境,吸引那些胆敢反对自己的瑞典人来和自己交战——随着瑞典人失败的次数越来越多,自然会有越来越多的瑞典人向自己臣服。而且,自己目前所处这个位置,也使得自己能够迅速带领大军回去迎战丹麦人。
出于这种考虑,挪威大军驻扎在纳维尔湖东岸,距离他战胜奥洛夫国王的战场只有半天路程的一座庄园上。
这座庄园一面临水,两面平原,北边则是一大片茂密的森林。
对于北欧人而言,这实在是个得天独厚的地方——西边临水,可以随时下水;两面平原,可以耕种田地、放牧牲畜;北边的森林足够大,可以为庄园主人提供足够的优质木材用来修建房舍、船只。
而对于雅诺罗夫斯基而言,这也实在是个得天独厚的地方——按照当地人的说法,那片森林从南到北足有三天脚程,从东到西也足有一天半的脚程,要藏个两三百人,根本不是问题。
更加有意思的是,这座庄园虽然占地广大,足以容纳挪威国王的两万大军,但港口却并没有那么大,只能装下挪威国王的大船。
而剩下的大小船只,则被挪威人拖上岸边,或者是直接丢在水里。
得到这些信息,对于雅诺罗夫斯基和霍德尔而言已经足够了——不用商量,也不用废话,两个人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带着队伍悄悄的绕道进入挪威大军北方的森林里,雅诺罗夫斯基立即熟门熟路的带着自己的斯拉夫战士们在森林里设置隐秘营地,分派哨所探子,安置陷阱。
而霍德尔则将那些前来投靠自己的斯韦兰本地小伙子召集了起来,从中选出了水xìng过人的,组成一支队伍。
在吃饱肉食,喝了烈酒,将身体用冰冷的湖水搓得通红之后,趁着rì头落山,却还没完全黑下去的当,小伙子们迅速入水,带着手斧径直朝着挪威人的船队方向游去。
想当然的认为敌人的大军会从东方到来,也因为上一次瑞典人的军队是从陆路来的,挪威人的斥候哨探多半派到了东边和南边的平原上。
而在从斯韦兰获得了大量供奉补给后,所有挪威战士都满足于他们的收获,并憧憬着更加美好的未来——除了斥候哨兵以及挪威王的谋臣智囊之外,大部分战士都喝得醉醺醺的,有些甚至已经带着震天鼾声甜美入睡。
因此,当几十颗湿漉漉的脑袋从水中冒出,挪威人那些停泊在水中的船只下响起了沉闷的笃笃的凿击声,甚至开始咕嘟咕嘟的进水时,挪威人竟然无人发现。
直到十几艘小船和几条大船开始倾斜、下沉,才有挪威人惊惶的嚷了起来。
听到这些喊声,那些已经喝得醉醺醺,但仍旧醒着的人便慌里慌张的跑了出来。
但这个时候,已经有许多船只沉没了,另一些则倾斜着正朝水下沉去。
乱作一团的挪威人七嘴八舌的叫喊,纷纷扰扰的跳水,乱七八糟的抢救船只,一直忙到后半夜才算将那些已经沉没的、正在沉没的船只都捞了出来,还为此搭进去几十名战士,一些是冻死的,另一些则是慌乱中自己碰上了刀刃碰死的。
脸sè铁青的看着那些明显是被刀斧凿出破洞的船只,奥拉夫二世重重的哼了一声:“看来那些瑞典人被杀得还不够!”
“那……”听到国王说还要杀瑞典人,周围的几个老海盗顿时兴奋起来,“咱们现在怎么办?”
眯了下眼,年轻的国王摆了下手:“先去北边的森林里砍树收集木料修船!”
看着一群老海盗不甘心的表情,奥拉夫二世便在心底里哀叹一声——这些人只知道盯着自己眼前的利益,怎么知道就在身边还有个可怕的庞然大物虎视眈眈?他要的是使瑞典人屈服,并成为自己对抗丹麦的臂助,而不是单纯的杀光瑞典人夺取他们的财物。
胡思乱想的同时,奥拉夫也在心底里暗暗的感到不安。
挪威的这些庄园主们都是些鼠目寸光的蠢货,瑞典的又何尝不是?就凭眼下斯韦兰那群即不肯皈依,又不敢聚集起来反抗的家伙,难道就敢偷偷跑来凿他的船?
而且,凿了自己的船,对这些人有什么好处呢?他们并不能从中获利啊!对于北欧人——无论是挪威人、瑞典人还是丹麦人而言,木工活都是生存的基本技能之一,只要在树林旁边,想要造好一条能够在湖泊河流里航行的平底快船,就根本不是问题。
凭借自己多年来当海盗培养起来的对危险的直觉,奥拉夫二世知道,这件事恐怕远远没有结束。
果然,到了傍晚时分,奥拉夫二世的直觉便应验了——几个老海盗前来汇报,他们派到北边森林里选择上好木材砍伐回来修船造船的人,至今仍旧没有回来!
更加糟糕的是,中午时分,觉得伐木工们太慢了而派出去帮忙的队伍并没有发现那些本来应该在砍伐树木的人,却找到了许多战斗的痕迹和血迹。
顺着血迹和战斗痕迹向下追寻,挪威战士们一直找到了一片小河边的林间空地。
在那里,他们遭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不计其数的标枪箭矢的突然袭击。如果不是有几个战士运气好,跑得快,恐怕到现在都没有人能回来报信。
总而言之,这个事情简单的解释是,有人先凿沉了挪威人的船,诱使挪威人派伐木工进森林伐木;之后又袭击了伐木工,并用明显的战斗痕迹设下陷阱;最后,这群卑鄙的混蛋把跳进陷阱的挪威人也大部分都干掉了。
黑着脸压住了一群老海盗连夜带人进森林把那群该死的袭击者抓出来干掉的愚蠢要求,奥洛夫王下令将所有的船只都拖到岸上,在船边多派战士轮班看守,一切等明天早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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